的胸膛,離別的傷感因為童言童語一掃而空,他開始悶笑,胸膛微微震動。
“好,”西西將腦袋貼在爸爸胸口的位置,聽到他從心底傳來的答案,“一言為定。”
“為定!”西西舉起小拳頭!
鬧了這會功夫,目的地也到了。
殷馳撐起傘,將小姑娘放進集裝箱裏。
箱子雖小,五髒俱全。一角放著幾本繪本和寫滿字的書,另一角放著水和食物。
“我已經安排好了,”他不顧濕滑的草地,半蹲下來,鄭重道:“靠岸後,他們會將你運到最近的福利院門口。”
“這些書堆裏有一根金條,你要將它交給第一個發現你的人。”
殷馳第一次考慮得這麼周全,“告訴他,你爸爸三個月後會來找你。”
“到時候會再付一大筆酬勞。”
這樣,無論西西出去後遇到的是好人還是壞人,一根金條,都足以保她三個月。
西西眨眨眼睛,直到這一刻,她才終於有了一種實感。
——她真的是有爸爸的孩子了。
不需要自己去想如何生活,不需要自己努力保護自己,像是醜小鴨回到了天鵝群,小土坡靠在了大山旁。
她有靠山了。
小姑娘後知後覺感到一絲失落,她忽地坐下去,掰起了手指。
現在才八點,離起航還有段時間,船員們還在運貨。
於是殷馳尚有閑心好奇地湊過去,“在數什麼?”
西西悶悶地數了好一會兒,鞋子裏的十根腳趾也跟著動了動,卻怎麼樣也沒算清楚。
她有些氣自己文盲,眼底浮起水霧,顫巍巍地看向爸爸,“爸爸,”西西吸吸鼻子,“三個月是多久呀?”
三個月……
殷馳張嘴就想說,忽地默然了。
三個月,對大人來說,轉瞬即逝。
但對於一個年紀加起來都隻有十幾個三個月的三歲小孩來說,猶如天塹。
簡直就像是她一輩子這麼長。
“三個月這麼長,”殷馳伸出手,比劃了一小截。
“而西西能活那麼長。”他上下展開雙臂,直指天空。
西西跟著仰起腦袋,一片綠葉被風吹打,落在她的頭頂。
“那三個月真的好短耶,”小姑娘頂著綠葉搖頭晃腦,“一眨眼的功夫,就到啦?”
“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
殷馳肯定地點頭,又補充道:“當樹葉全都黃了,三個月就快到了。”
西西有了盼頭,心下安穩了。
但過了會,她又抬頭,甕聲甕氣地問道:“爸爸,那蟈蟈能活多久呢?”
殷馳愣了愣,怎麼會突然說到蟈蟈?
“像是那天的蟈蟈,”西西努力比劃,“我找到爸爸那天!”
殷馳恍然,思緒也跟著回到那天,那時候哪會想到,他會跟眼前這個“小詐騙犯”有這麼深的羈絆?
他忍不住啞然一笑,“能活到你我再次相遇。”
西西滿足了。
她將手伸進懷裏,掏了掏,掏出一個巴掌大的盒子。
“爸爸,這是西西送你的禮物。”她用手擋住襲來的風雨,小心翼翼地遞過去,“你要保護好它哦!”
“這樣當大樹叔叔掉光了衣服,西西和爸爸再次相遇的時候,”她忍不住露出兩排潔白的貝齒,“就有見證官啦!”
殷馳打開盒子。
一道電光劃過天空。
恰好照亮了盒子裏的玻璃罐。
生龍活虎的蟈蟈跳起來,耀武揚威地落在他眼下。
“轟隆——”電光消散,四周重歸於黑暗。
雨聲蓋住了青年的哽咽,這一次,誰也沒看到他悄悄通紅的眼眶。
“……好。”-
“沉哥,馳哥他真的是個女裝癖啊?!”
小個子大大咧咧的聲音宛若一道驚雷,炸響了西區走廊
沉戟冷冷地掃了眼自來熟的小個子,“你還想繼續探討教義?”
小個子一個哆嗦,立刻拉拉鏈,封住了自己的嘴。
沉戟收回視線,加快腳步。
不知為何,他總感到一種不祥的預感。
心髒跳得頻率明顯加快,一股冷意仿佛從骨子裏刺出來,這種感覺在聽到小個子的嘀咕後達到了頂點。
“不知道馳哥那裏怎麼樣了,不過這個點……估計貨物已經送上去了……趕也趕不及了。”
沉戟猛地停住腳步,倏然回頭。
小個子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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