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選和新友廣告公司,合作了兒童健康食品、黑色食品、太太食品等一係列廣告之後,便去看許哲。許正在學校忙於開設“新宗教”的講座。他見到文選說:“我這裏有一個女孩,因家庭變故麵臨輟學,讓她給你當兼職助理吧。有了她能保證你有創新的欲望,是個難得的女孩,人見人愛,她會讓你感到滿足,將來你一定會感謝我。”
這聽起來,似乎是趁人之危,文選拒絕了。許哲很沮喪。文說現在不需要助理,這事以後再說吧。
回到飯店,服務員石小姐,來到他的房間,討東西吃。文選便委托她,幫忙租個房子,他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長期住下來。她說可以。讓文選明天多買一點好吃的東西。
沒出兩天,石小姐就找到了出租的房子,並帶文選見房主麵談。一見麵才發現,房主是文選過去的朋友汪佳格,都感到很意外。汪女士對他說,這是丈夫的公房,現在丈夫去了美國,幾年以後才會回來,既然他們有緣,房子就借給他用,租金就免了。文選堅持要付房租,汪佳格誠懇地說,在道義上,她應該幫助文,過去沒給他幫什麼忙,心裏很過意不去,她有這份誠心,房子不過是一件小事。
事情就這樣定了。他搬進去之後,想給石劍麗小費。以前對他們服務員,他都是如此,隻因石和他熟了,不肯接,總是找他要吃的。文選決定請她出門玩一天,讓她吃個夠。還送了她一些禮物。
第二天,很早石就來了,說是幫助他添置用品,布置房間。她出身工人家庭,對日常生活的雜務很熟悉,可給他當一個好參謀。石仍然像過去一樣,拿到鑰匙就不放手,把汪女士交出的鑰匙,給了一套文。其餘,二套全在她手上,並半真半假的說,給文當保姆,她跟飯店的同事都是這麼說的。文說,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這石板頭的住宅樓畢竟不同飯店。頭二天還不覺得,第三天便感到不對勁。當石像過去一樣,坐在他床上的時候,那種意味好象已不一樣了。石好象並無覺察,幫他幹了兩天活,文就帶她去麥當勞、酒樓、水上餐廳。過了一個禮拜,石便建議,把海鮮買回來,自己動手做,想怎麼吃,就怎麼吃。
結果,文陪她逛了半天市場,石象主人一樣買這買那,包括她喜愛的零食。在一個小攤上,她買了一些餐巾紙,還買了兩包衛生巾,文跟在身後付賬。回來後,文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石感覺特別好,讓他再倒一杯。她坐在沙發椅上,蹬掉了高跟鞋,一手拿著蛋糕往口裏送,一手撩起了黑色的短裙,用手慢慢地將皮膚色的絲筒襪,往下搓。看著她白晃晃的肉色,文選心裏發慌,她搓下了筒襪,然後伸出捏蛋糕的那隻手的小母指,勾住襪底,把卷在一起的襪子重新拉直,搭在扶手上。再換另一隻手,去搓另一隻腿。
石有著一附好身體,那雙豐滿勻稱的大腿,更是有無窮的魅力。今年已是二十九歲,但那張長方形圓角的臉,看上去象二十一二歲。在文的麵前,她一直都是隨便的,一切好象都會自然而來。她常直言不諱地問文,一年到底掙多少錢,是否寄錢回老家。這麼多錢,怎麼花得掉。
半個月的時間,這個二室一廳裏,到處都留下了她的遺跡,她的拖鞋,她的皮包,她的茶具,及化妝品。並且,把另一間房也收撿好了,說那是她的房間。文喜歡她來打擾,又擔心她把問題想得太深。在感情上,文是一個泥古的人。每當他和石劍麗在一起時,便很容易引發他對過去的回憶,想起家鄉的小鎮,想到那些共同生活了近十年情同兄妹的同學。從石的身上,他尋找往日的女同學身影,有意無意地拿她們作一番比較。但他很清楚,與小城鎮的女孩相比,生長在大城市的女孩,在對待朋友和感情上,恐怕很難忠實到愚味的地步,他不可能對石寄予很高的期願。
就象石,第一次走進茶聖茶道館,驚魂未甫地落坐在真皮的大沙發上,身體緊張地前傾,兩隻手插在兩腿之間。他中學的班長第一次去他外婆家時,也是這個動作,隨後眼睛兩邊掃視,反觀自己有沒有不妥的地方。石在幾分鍾過後,就感到無所謂了,而當年的那個章代會,從頭到尾,一直處在不安之中。文還記得那天,章穿著新款的豬皮的皮鞋,白色的襪子,那雙腳放在那裏,都感到不合適,豐潤的胸脯,也不止地上下起伏,讓文想起章的一篇作文形容的,心口揣著一隻小兔子。他頓時笑了起來,叫章無所適從。這使文很開心,因為他倆從小同學,她樣樣都比文選強,他第一次發現了,治她的辦法。
石和章長得並不像,唯有倆人的嘴唇都很厚,石的嘴略小一點,章的嘴效大。她的嘴雖大,她但不醜,尤其是她有一個付雪白整齊的牙齒,時常會心地舔著嘴唇,仔細觀察,很有味道。
文就是這樣,揣模石的長相,想著她高高的鼻梁像誰,肉厚的耳垂,像那個同學。
這天,他和石買了東西之後,又逛進了專賣店。出門時,文隨手拿了一件襯衣,他以為是80元,付帳時竟是800元。石讓他退掉,可他沒有退,僅說下次一定要看清價格。晚上,文提意一道去喝晚茶,石毫不留情地拒絕了,她厭煩了。無所事事地坐在那種場合,享受難熬的一分一秒。她做了晚餐,買了低度的白酒,陪他在家吃飯。
這個晚上,石劍麗的話特別多。從一年前。文第一次給她留下印象,開始講到眼前,起先講得很平淡,至後便激烈起來,一條一條地數落文的不是。並同情地說,文雖是一個有錢人,也是一個最不能離開錢的人,象女人一樣,缺少性格,不象一個大丈夫。
到了這時,文已喝了不少酒。事先,他沒想這是鴻門宴,後悔不該喝這麼多的酒,石喝的更多。文能理解,她在作了二個月的異性伴客之後,發點牢騷,渲瀉一下,可保持心理平衡。他心中有愧,因為自己是在利用她,現在她終於爆發了。文歪歪倒倒地走到書桌前,取出三千元人民幣,表示對她犧牲的時間和感情的補償。見了錢,她放聲大哭,文愚蠢地說:“不用哭嗎?有事,好商量。”
石一抹淚眼,站了起來:“文選,你不要以為,我每天到這裏來,都是為了錢。雖然我是一個很世俗的女孩,不會那些情呀愛呀,但我很實在,我需要的你不一定清楚,你需要的我很清楚。我隻是想,如果你想打我的主意,可以直說,不必轉彎抹角,總是請我下館子,喝茶,送各種禮物,既要時間又浪費了錢。有什麼事你直說,也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用不著躲躲閃閃。我雖不是一個好女人,我有自己的想法,男人需要女人這很正常,女人也要找男人,也不擔心別人說閑說。假如不是這意思,我不會要不清不白的錢。如果是因為你在鄉下有家眷,那也好說,我不會太介意這事,隻要別讓第三者知道……”
她說了許多許多,文選一時懵了。他還不知道,很多人在議論他們,並有了一些繪聲繪色的說法。她醉了。
文選忘了,這樣的一類人的存在,也忘了有這樣的俗文化。他們的頭腦並不發達,在這平淡無奇的事上,又有如此豐富的想象力。也沒有想到,市井裏長大的女孩,為此會這般傷心。如果她出生在一個喜歡造謠中傷的環境裏,該早就適應了這一切,不該象眼前這樣如此的脆弱。她倒下了,象壓偏的氣球歪倒在沙發裏。
熟睡的女孩都是一樣的,沒有悅耳的笑聲,也沒有甜美的語言。躺在男人的視線下,每一個女孩,都是沉重的。男人的思維,將在她們留下的時間裏,四麵奔走,借著她們的睡姿,異性們開始了本能的構思,他喜歡這份安祥寧靜,沉浸在睡夢中的女孩,假如他不喜歡她的平庸市繪,假如他愛著她的純潔和美貌,他就會動心。一個寧馨無聲、呼吸勻均的她,從她們女性成熟的氣息中,從她們柔美的型體上,他會產生許多聯想:可能是綿延起伏的群山,可能是變幻莫測的大漠,或者是平原上,河流沿岸祼荒的土地。最後,她們不管是什麼,或者象什麼,她們最終,都是橫在了男人的心裏。他們將靜靜地用心去掂量她,她的份量,她應該占有的地位。這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對異性必須具備的關注。
如果你們在以往的交流中,心與心已經有了經常的對話,如果在娓娓道來的交談裏,你們都聽到靈與肉的呼喚,如果在彼此的呼吸中,雙方都仿佛嚐到了金蘋果的滋味,或許今天就有收獲了,或許今晚,你就會知道,靈魂到底是什麼,有情人才有良宵。
文選知道,他再也不會,有什麼良辰美景,那不是因為現在的他,有什麼生理缺陷,而是因為很久以前,一個輕率的男孩,鑄成的罪惡,永遠失去了這種美麗。他不可能,在某個時候,某個地方,某種情形下,輕易地把這個汙點抹掉。他那多變化的靈魂,毀掉了一個女孩天真的夢。那是一個學習優良,健康向上的女孩,他不能無視一個少女的不幸,去品嚐另一個女孩,婚床上的美酒,他不能。
良久,文從雲遊中歸來。夜已漸深,他輕手輕腳地抱起熟睡的女孩,安置在床上,他的手不敢隨便亂動,他的雙手,觸摸在女孩身上的任何部位,都摸到了罪惡。現實的生活不屬於他,她是一個無辜的女孩,他不該將一隻看不見的手,伸到她的夢裏。
他的思絮,又飛向了遠方,飛到了遙遠的過去,他在問自己,難道這是回憶?不。他隻能懺悔,從遣責他的幼稚無知開始,愚味的妄想症,帶來了深重的災難,殺人放火暴徒的罪行,也不過如此。問題想過一百遍了,時光在訴說他的自私與殘忍,是他踐踏了同學之間的友誼,欺騙了女孩的純真,世上那有比這更可恥的事,生活不應該有欺騙,何況是少男少女的友情。欺騙別人,就是欺騙自己,現在的他,不需要再去欺騙別人,需要的是欺騙自己。欺騙自己,或許可以使他得到解脫,當年他許下的愛,騙得了那個柔情似水的少女以身相許。倆個中學生的私訂終身,既非傳統的風俗習慣,也不是有法律的約束力。蒙受恥辱的是那個純潔的女孩。可現在,他但願那場遊戲能重新回來,讓他再演一次。這一次他將拿出一棵真誠的心,抓住機會,贖回他的不貞,重歸故鄉。把青少年時期,最珍貴的情感當作兒戲,隻落得孤身一人,四海為家,他希望那一幕的表演,是真實的,隻為他的離家出走,歲月變遷,口頭的約定已失效。所以,每一個人,都獲得了自由之身。所以,他可以重新介入婚戀,再次去愛一個人。一個結過婚,有了子女的人,失去配偶之後,都能尋求第二次婚姻。
他從未戀愛過,還不懂什麼是婚姻,什麼是愛情,在這條路上走到了盡頭。他也想過,那也許是他未來的一個出路。他雖然想到過獨身,擔心的是,自己做不到,在長期孤獨的生活中,他怕孤寂的人生,漫長的寂寞的心理曆程,使他與常人遠遠地拉開了距離。他也問過自己,還能回到他們的生活中去嗎?有問無答。優秀,高貴,淡泊名利和獨來獨往,是一張誘惑的網,緊緊地將他網在了網底,他逃不脫。
如今,他是自我領域的最高統帥,又是自己奴役的仆人。他能清楚地準確地,分解自己,一個是精神上,完全死去的人,一個是沒有肉體,隻有遊離在精神上的現代的人。因為,過去的人已死去,所以現代的他,才活著。他多想把過去和現在統統忘掉。結果他發現,一個沒有苦難,沒有罪惡,沒有親緣,沒有過去的他,是一個最痛苦的白癡。在分離的狀態下活著,是他最佳選擇。可是,隻要有女孩來到他的世界,隻要他產生興趣,擁有欲望。片刻死人就活了,而活人又死了,死人與活人,走到了一起,再也不會分離。他知道,那個女孩,就是感覺上的障礙,在有情有愛的地方,就有她。他想從意識中清除掉這個障礙,但他不忍心,再次去作濺,這個無辜的人,那怕是想繞開她,都辦不到。放棄所有的愛,遠離溫情性愛,才能減輕,那段曆史的壓力,安撫注定痛苦一生的靈魂。
今天,他又認定,這是自己挖掘了一個陷阱。一個萍水相逢的女孩,因生活麵太窄,走進了一個冷漠的圈套,不可捉摸的人性,叫她迷失了方向。害怕貧困,是人的弱點,希望物質生活有一定保證,對女性來說,往往是懸涯邊的一棵樹,在她看到希望的時候,就是朝著了最危險的方向。
人應該屬於自己的群體,離開這個群體,最容易受傷害。同樣的誌趣,同樣的愛好,還有同樣的方言,同樣的習慣,是一種安全的保證。
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午時的太陽,把一層溥溥的鉑金,鍍上新的一天。昨天的痛苦和眼淚,在這個日子裏,已很難找到。文不知石劍麗,是什麼時候走的,還給文的身上,蓋上了一張毯子,鈔票仍在桌子上。
他從沙發上爬起來,倒了一盆洗臉水,振作精神,準備作一個反思。還不等理好頭發,就來人了。門被輕輕地敲了二下之後,又輕輕地敲一兩下。
打開門,站在麵前的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一個女人。房屋的主人,汪女士。
“您好,文先生打擾您了。”
“您多禮了,您才是真正的主人,請進。”見到汪女士,文心情很愉快。
“一直想去拜訪您,想到您是個工作繁忙的人,就後退了”。
汪女士認為,文選是說笑話。落坐後,就開門見山的對文選說,她今天來,是有事求他。她有個表哥,有一家受政府扶持的藥業公司。想為他們的新產品作形象方麵的策劃。表哥找她幫忙做廣告,提到這件事,於是她推薦了文選。因為文是文化傳媒廣告宣傳的老手,並向他們介紹了,文選的商業文化的樣板,和一流方案的策劃製作,他們比較感興趣,托她來和文選談一談,安排他們見個麵,探討存在合作的可能的方法。
文選對汪女士說,沒問題。他天天都有空,隨便汪女士安排什麼時候見麵。汪女士說,今天晚上,就有一個機會,她姑母昨日從澳大利亞旅遊回國,晚上羅家要請客,他們可以一同去。這樣便自然一點,更象是給老朋友介紹新人,而非單一的做生意。文選原本就是幫忙,認為這個主意不壞,不過,他不太習慣去別人家裏。汪女士說沒關係,表哥朋友多,姑父又很少在家,無論什麼樣的人到羅家,姑母都當作表哥的朋友。有一次,竟然把一個白天上門的小偷,留在家裏吃了一頓飯,公安局上門了解這事,羅家才知道。當然,小偷什麼也沒有偷到,被裏裏外外的人,傳為笑話。
倆人正談在興頭上,石劍麗突然破門而入。石劍麗也沒有想到,今天會有客人造訪文先生。見了汪女士,有點不知所措。今天的石劍麗,與以往大不相同,化了淡妝,臉色也特別好。文第一次發現,石原來竟是一個漂亮的女孩,還有一點嫵媚。石劍麗不好意思地,同汪女士打招呼,而不是向文打招呼。這使汪女士覺得,她和文的關係,已經不同一般。不過,汪女士是個聰明人,隻瞟了文一眼,就猜出這倆人的冷與熱。但她故意裝傻,問石劍麗,文先生近來有何安排,自己今晚有事,請文先生去作客,希望文先生,能再於一次他的老本行。這話的意思,似乎在征求石劍麗的意建。石接過汪的話說:文先生給汪女士幫忙是應該的,汪女士不僅有身份,而且非常大氣,非一般人能比,文也是一個好心腸的人,有事好商量。石讓文選,繼續陪汪女士聊天,自己下廚,留汪女士吃午飯。
文不懂,這兩個僅見過一次麵的女人,在一起為何談得那麼熱乎。她們好像彼此十分契合,情理相通,一個說上句,一個接下一句,知道對方在想什麼,要做什麼。仿佛是一幕話劇的重演,每一個人,都背熟了台詞,一上場,就進入了角色。文是個劇外人,又不能一心一意做觀眾,他不清楚,誰是主角,誰是配角,誰充任了導演的角色。她倆無論是在飯桌上,還是在茶桌邊,都表現出了異乎尋常的熱情,既隨意又親切。就像是倆個,有共同語言的老朋友,走到了一起。她們的話題,包括了衣食住行,婚喪嫁娶。她們一會,把文選拉入她們的談話裏,一會又把文扔在了一邊,仿佛文的存在,隻是她們談論的點綴,她們的陪稱人。文對石多少有點了解,看不出來汪佳格,對那支離未節的小事,那樣感興趣,也看不出,石一夜之間,為何變得這麼柔順嬌嫩,感情豐富細膩,好像徹頭徹尾地,換了一個人。她們互相關心對方的生活,比戀人之間,問得還要仔細。她們是有著完全不同的生活的人,居然能找到共同的話題。那怕是一雙皮鞋的式樣,今年流行的新款式,皆能有共同的感悟。說完了鞋襪,再從頭說起,比效各人,使用化妝品的效果,談自己的經驗,虛心聽取對方的建意。好象她們今天到文的住所來,就是因為有共同的語言。臉的問題談到了一事,又脫下鞋,互相試鞋,接著剛才說過的襪子花色,現在再談襪子的厚溥與質量,價格是否合理。樣樣都是兢兢有味,文都看呆了。
倏然,她們不時的冒出一句:“文先生,您看我穿小石的鞋子,好不好看。”文一時並未反應過來,隻能連連應酬:“不錯。不錯。”說完。她們倆都笑了,她們知道,文根本看不見,茶幾後汪佳格腳上的鞋。”
到了石劍麗的上班時間,她們好象已成了姐妹。石出門後,還戀戀不舍地衝著汪喊道:“佳格姐,您多坐一會,我先走了呀——”汪也是甜甜地,衝她一笑。
文選重新落坐,對汪道:“我很難理解,你們為何這麼開心。”
“您當然不理解,這是女人的長處,不是女人生活的內容,既膚淺又無邊。女人通常不指望飛黃騰達,滿足自己的欲望。她們學會從這些不起眼的,零零碎碎的小事上獲得滿足,這一點,男人恐怕永遠無法理解。不管是未婚的男人,還是已婚的男人,都一樣。”文還想提問,見她已下了結論便作罷。
下午,文選陪汪佳格,先回家化妝打扮,在她的客廳裏,喝一個多小時的咖啡。汪一邊忙著試衣,胭脂口紅,一邊跟文聊天。若大一個三室一廳,任何一個角落,都能聽到她的聲音,她的笑聲。好象每一個房間,都有女主人的聲音,好像每一個房間都有女主人的身影,而不至冷落了客人,她是那樣興奮。仿佛,掛在牆上的巨幅照片,都受到了她的影響,或是在說話,或在向他微笑,或和他一起,聽她說笑。從家中的陳設,懸掛的合家歡上,都能到這個家庭的富足和歡樂。汪告訴他,兒子已經八歲了,在外公那裏上學,每個禮拜有二天的時間,母子可以呆在一起,感覺很好。
離開汪家,又一道去了美容院。她花了二百多塊,在裏麵泡了三個小時。文便坐在一旁的園椅上,耐心的等待。在這裏麵,除了兩位理發師是男性,再也找不到第三個男士。文無聊地翻閱著,美容院提供的美容雜誌,各種化妝品廣告。有個負責紋眉的小姐,忙著活抽出手來,請他抽煙喝茶。他說:“謝謝,不用。”老板娘見了,過來告訴他。為了鼓勵先生陪太太、女士一同來美容,美容院免費為男士提供茶水,香煙。他隻得再一次說“對不起,現在確實不想抽。”不知什麼緣故,一邊的幾個妖豔的女子,望著文哈哈大笑,他被笑得很不自在。她們把這當成了自己的化妝室,不等小姐接待,自己動手罷弄,對另一些顧客品頭論足,也許是文的衣著不俗,她們對文還比較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