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父子參軍(1 / 2)

~����O夜深人靜時,賀炳炎悄悄地溜出門,乘著月光一路小跑去追趕紅軍。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終於追趕上了部隊。還真是巧,這支隊伍竟是父親所在部隊。這樣,父子雙雙當了紅軍。此事一時在部隊傳為佳話。

1913年農曆臘月三十,是千家萬戶喜迎新年的除夕之夜,湖北省宜都縣江家灣山村的一間小茅屋裏,一聲嬰兒的啼哭,為賀學文這個靠幫工、背煤為生的窮苦人家增添了一份新年的歡樂。父親為這個新生的嬰兒取了一個好聽的乳名“明言”。母親晏蘭兒高興得連連輕聲地喚著嬰兒的名字。

賀炳炎的出生給賀家又平添了一分憂愁,多了一口,就多了一份負擔,本來就近乎窮困潦倒的家庭,到哪裏去尋新添一張嘴的口糧啊!賀炳炎全家5口人,5張嘴,全靠父親背煤的微薄收入來維持。賀炳炎6歲時母親病故,這對賀家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姐姐被迫送人做了童養媳,哥哥過繼給他人。嬸嬸胡德秀憐愛侄兒,將賀炳炎接到家中撫養。

這個小小的名字蘊藏著賀學文對明言(年)的期盼,也暗示賀家對正直和光明的向往。

“炳炎”這個名字是明言懂事後改的。賀炳炎嫌“明言”二字不響亮,便與教書先生一合計,更名為“炳炎”。用賀炳炎的話說,“這個名字威風,聽起來有氣魄,還不失‘明言’的味兒。‘賀’嘛是祝賀,‘炳’嘛是燒大火,‘炎’就更不用說了,加起來就是讓焚燒舊社會的大火衝上天!”

賀炳炎9歲時就隨著父親在江家灣、鄭家恢煤礦開始背煤,當上了“煤黑子”,稚嫩的雙肩過早承擔了生活的壓力。風裏來,雨裏往,一個弱小的少年,曆盡生活的百般艱辛。因年少體弱,力不能支,常常被煤筐壓得爬不起來,心疼得賀學文時常暗自落淚。賀學文見兒子實在受不了,就帶他轉到煤礦學挖煤。在石頭縫裏摳煤,賀炳炎雖人小可以直起腰,但膀不圓、力不足,一鎬下去隻能刨個小窩窩,砸起的煤碴嗆得他滿臉烏黑。賀學文隻得托人說情,讓兒子到鬆木坪地主劉晴軒家放牛。

一天,賀炳炎放牛時,看見十幾個小夥伴在玩“好漢闖衙門”的遊戲。想當好漢的孩子一個接一個地唱著:“天上起烏雲,地下闖衙門。不怕圍牆高,騎大馬,持長刀,呼啦一下闖開它!”

歌聲一停,“好漢”們便鉚足勁,呼喊著向“衙門”闖去,然而卻一個個碰了個硬釘子,敗下陣來。

“我來闖!”賀炳炎一看這陣勢,便撥開人群,大吼一聲,甩掉破棉襖,撿起一根草繩使勁纏在腰上,然後向手心“呸呸”吐了兩口唾沫,調動渾身力氣,嗖地朝“衙門”衝去。

扮做“衙門”的孩子,一看“好漢”來闖,趕忙拉緊手。

賀炳炎在衝闖中聲東擊西,先佯裝朝個頭最小的孩子跟前跑,當接近“衙門”時,突然一個側轉身,頭、手、肩並用,使出了吃奶的勁兒,猛朝班頭撞去。班頭是個大身胖的孩子,沒想到這個小不點兒敢來撞他,不及防備,被撞了個仰八叉。

“衙門”被撞開,孩子們“轟”地像一窩蜂歡呼著擁向賀炳炎,你扯胳膊他抬腿地向他祝賀……

突然,一隻大胖手越過孩子們的頭頂伸過來,抓住賀炳炎亂蓬蓬的頭發,蠻橫地分開人群邊打邊罵:“你這個小雜種,白吃飯不幹活,放跑了我的牛……”

賀炳炎看了看遠去的夥伴們和吃草的牛群,挺起胸脯不服氣地爭辯:“你憑什麼打人,你那牛不是一個也沒少嗎!”

劉晴軒在鄉裏霸道慣了,豈容一個放牛娃頂撞自己。他二話不說,操起棍子,劈頭蓋腦朝賀炳炎頭上身上亂打,直打得賀炳炎遍體鱗傷躺倒在地,才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