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通脹的推動者和分羹者 夥伴們是怎樣做的?
銀行以外的金融機構對通貨膨脹的推動是怎樣演變的呢?
很久以前的保險業是不會推動通貨膨脹的,那是因為保險公司做的是純粹的保險,是為自然人和經濟實體的意外損失或災難提供資金資助的。早期,一家具有一定規模的保險公司的保費收入,大部分情況下,足以應對賠付支出並且有餘。保費收入(包含利息收入)與保單賠付支出的差額,就是保險公司的盈利。保費收入以存在銀行獲取利息收入為主。後來,保費投資收入成為保險公司的主要利潤來源,保費的投資品種主要是預期收益穩定的銀行大額定期存單、國債或金融債。
當代的保險業就不一樣,很多保險產品早已不是純粹意義的保險產品,尤其在壽險領域,以理財為主要目的保險產品、有固定利息回報的保險產品,都是以貨幣增值為目標的投資產品。銷售這類產品獲得的保費收入,投向了股票、銀行的高收益理財產品、信托產品、資產支持證券和房地產業。保險業的這種投資,是直接向金融商品渠道和物質商品渠道注入貨幣。對通貨膨脹的推動作用也是同時發生在兩頭:在資金來源上(以理財為主的保險產品),擴大了市場貨幣需求;在資金運用(保費投資)上,擴大了市場貨幣供給。當代保險業對通貨膨脹的推動,美國國際集團(AIG)就是一個經典案例。在金融危機中所暴露的事實是:AIG不僅投資CDO和CDS那樣的金融衍生產品,也參與製造、發行這類產品。
基金業的情況又怎麼樣呢?最初的基金一定是為某項事業的資金短缺設立的,存在的目的是為了支持特定的事業,比如支持科學研究、繁榮藝術創作、發展國民教育、加強國防建設、保護生態環境,還有重大疾病的藥物研發等等。1900年設立的瑞典諾貝爾基金,主要是用於獎勵在物理、化學、生理學或醫學、文學、世界和平、經濟學領域有突出貢獻的人;1913年創立的美國洛克菲勒基金,主要義務是向教育、文化、醫療衛生和其他社會團體贈款;1936年由美國“汽車大王”福特設立的福特基金,資助的事業更加廣泛,幾乎涉及人類發展的所有重大領域。這些基金設立的宗旨不是投資賺錢,為了保值增值,它們也需要投資,但是這種投資隻是基金運作的一種保障措施。
當代的基金卻不是這樣,它們一開始就不需要名分,設立的唯一目的就是投資,並且大部分都集中在金融領域投資。投資是基金存在的唯一方式,賺錢是基金存在的唯一目的。無論是公募基金還是私募基金,也無論是普通基金還是對衝基金,它們的投資在一個時期往往有著高度的一致性,即高度集中於一個時期的熱點商品。
很多時候,這種商品僅僅是一個概念,並且是一個遙不可及的概念。無論是金融泡沫、地產泡沫,還是農產品、石油、貴金屬等大宗商品泡沫,基金都是一支重要的推動力量。基金經常製造市場的虛假熱點,把實驗室的項目包裝為即將或正在大規模應用的生產項目炒作,資本市場對太陽能和其他潔淨能源概念的多年炒作就是如此。太陽能可是一個悠久的曆史概念,半個世紀前就已經不是新事物了。今天,太陽能的較多應用也僅限於洗浴用熱水器和航天飛行器的電池板。
毫不誇張地說,基金是資本市場、大宗商品市場短期波動的主要製造者。基金對通貨膨脹的推動作用也同時發生在市場的需求與供給兩頭,與保險公司不同的是,基金的投資目標具有選擇的多樣性,手段更加靈活,資金流動更加頻繁。
信托業就更不用說了。比如中國的信托公司,在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的30多年間,信托資金主要投向了資本市場和房地產市場。信托資金的投資要比銀行信貸更加冒險,更容易“赴湯蹈火”,資金交易鏈沒有銀行清晰,資金運用情況要更難監督,對通貨膨脹的推動也更加不易為人注意。
至於投資銀行,這本書已經說得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