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六節 繼續惡化(1 / 2)

比起那幫子禦醫,秦姒確實更相信江近海的技術和經驗。但是,眼下形勢比人強,不是她能挑醫生的時候了,姑且相信禦醫也有那麼幾味藥能頂點用處的吧!

不過……眼前那碗湯藥,怎麼看起來格外猙獰?

“張大哥,咳、你確認是這樣一碗?”

張緹不知從何處摸出方子來,再看一遍:“沒錯啊,東家,這上麵寫的就是五碗水煎成一碗,再取煎過的藥渣加四碗水煎成一碗……這是先後煎好了再調到一起的。”

秦姒一聽,背後的寒毛都豎立了起來。

——煎那麼久,豈不是會產生許多致癌物質?(喂)

盯著麵前那碗黑漆漆的藥汁,她給自己做了好多心理建設,才抱著入鄉隨俗的覺悟,嚐了一小口。“好苦!”

“咦,難道江莊主的藥,煎出來就不苦?”張緹取笑她。

“他的確實不苦啊,還挺甜的……”

張緹嘴一撇:“為討好東家,額外加入許多甘草?”

“咳、那就不知道了。”

秦姒才懶得研究這種細節問題,再說了,江近海要怎樣照顧她,那是他的事。她沒必要了解,一旦了解,反倒多些麻煩,手腳也放不開。

雖然苦,秦姒還是捏著鼻子把那碗藥喝了下去,相比起那碗雞湯,它幸運得多了。

大概張緹所說的煎藥辛苦,也是喝完的原因之一吧。

幾天服下來,她的手腳似乎變得更加乏力,更添頭暈目眩,倒是咳嗽確實有止住的趨勢,這該叫有效還是有害呢?擔心她貪涼受寒,張緹開始給她屋內添加火盆等物,卻又燒得她氣悶起來,直說心口右邊難受,呼吸時候都隱隱作痛。

因為秦斯的身份特殊,禦醫沒有登門,就依著上回得到的信息,再會診幾回,又改了改方子。東宮派人把藥品秘密送到秦府,另寫了一封信給張緹。

他說據禦醫論斷,“或許”這就是民間所謂的癆病,幸好四姑娘並未咳血,即是說,病情還不算嚴重到藥石罔效的地步,讓丹華宮一定大魚大肉地供養好病患,再加上定時服用宮廷秘方的話,這個病是能痊愈的。

無論禦醫怎樣講,張緹也沒法寬心,癆病他是知道的,十癆九死,一旦確診,基本也就隻能指望著有沒有偏方能起點效果了。而且,就張緹的見識範圍而言,這個病沒得治。

想當然爾,他是全力配合禦醫的治療。

不過,如果給他機會溜出去的話,他還是會再去找找江近海,畢竟那個人對四姑娘的體質等等,都是非常熟悉的,要說是四姑娘的專屬大夫,那也沒錯。

禦醫到現在都不敢肯定四姑娘的病是什麼,總推說有古怪……

他找江近海來對症下藥,總比那群怕事的老家夥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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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東宮殿來了新賓客。

秦斯不在,沒誰能管著東宮招徠能人將才,他依著自個兒的興趣,點了幾名候補做官的舉子進東閣,又讓舊賓客推薦其他新人。

有人就提到了太史淵:“……如今是秦大人迎回來,住在長州會所,殿下有心,不妨召他入皇城來見上一見?”

“太史淵?”東宮回憶片刻,實在對這個名字沒有印象,遂搖頭,“罷了,秦晏哪裏弄來的山野樵夫,豈能登得大雅之堂!秦晏聰明,知道儲著這人,不輕易上薦,你這一個個地,就是欠些考量!”

那推薦的人,莫名被東宮炮轟了一頓,尚未想通這是東宮在生秦姒的氣,急急替自己辯解:“冤枉啊殿下,這太史淵的見識,大夥兒都是有目共睹的,在秦尚書府外的公開牆上,****都貼著他對國事的新見解,頗有見地呢!”說著,扭頭看看四周的賓客。

各位同事會意,也紛紛跟著搭腔,說太史淵人如其名,學識淵博見解獨到,是監國大人值得一交的對象。

東宮也不是那麼鐵齒的人,聽見眾人都這樣講,他很是有些動心。

於是他再問:“此人,現在幾多歲數?”

“稟監國,這個下官也不清楚,隻是看相貌,約莫已至不惑之年啊!”

東宮立刻黑臉,袖一甩:“不見!”

原來是個老頭子!(喂,四五十歲哪裏老了!)

上朝時候被迫跟一群老人家共事,他已經盡力忍耐了,誰有興趣退朝之後又回來麵對老大爺啊!看他給自己挑的賓客和皇衛,哪個不是十幾二十歲,既年輕又精神、往那兒一站,看著就令人心情愉快。更別提,他領著一群年輕人威風八麵地在皇城裏遊蕩,多少次讓宮女驚叫著躲起來偷看了——那叫一個拉風。

如果後麵跟群大腹便便或者胡子一把的老頭,隻怕就連去聽課,東宮也提不起精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