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再鄙視回去:“既然如此,你去就好了,幹嘛扯上我。我是捕頭我還有事要忙。”
“那是秦四啊,難道你不想知道真偽?”
“我當做是真的就行了。”阿青說著,緊了緊肩上的捕繩,“她還活著的話,一定會過得比我好,這個我不懷疑。要是去看一番,發覺是假的,多傷心啊!”
“你這不是自欺欺人麼?”東宮極不讚成地皺眉。
阿青睨他:“我欺誰了?”
東宮指指自己的鼻子。
“殿下,你大可自行去查看,我不接這個差事不就沒得欺你的契機了?”阿青攤開手,拍拍灰,轉身想走。
“等等,你不答應替本宮辦事,那深夜闖入做什麼?”東宮納悶。
阿青悻悻轉身:這個太子還真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裏,他完全弄不明白,秦斯是怎麼跟太子相處融洽的!“我是來告訴你,衙門沒空再幫你找那個張師爺!要找自己找去!”他指指東宮,“秦斯也是一樣,你想查個究竟,就自己找去,別老想著使喚人!”
“本宮……本宮為何不能使喚人了?”東宮被這一通撩話給弄得十分莫名。
“你看好了,朝廷內外各司其責,沒有擅用權限的道理!殿下,你隨意差使京衛與衙役,已經是越權了,不要以為我不懂!想找秦斯,自己去,別來麻煩其他人!”
阿青氣衝衝地警告一番,轉身爬上大梁,離開東宮殿。
東宮愣了一會兒,大半夜地宣了紙筆,寫了一封情真意切的書信給元啟帝。內容……絕對不是他要去找四姑娘。他寫的是夢見京城將有大劫難,除非他隱入深山祈福足足一個月的時間,否則,單憑皇室福祉無法抗衡災劫來襲。
反正就是一篇哄人的瞎扯。
元啟帝看了就忍不住笑:“怎麼跟朕過去胡謅的道理一樣?”
想到東宮念念不忘秦四,再算算一個月的時間,東宮絕對來不及往返錫師與京城之間,也就是說,東宮這趟溜出去,目的地不是錫師。
元啟帝的心才算放下:“等賀兒回來,是時候掃太廟了。”嗯。
不過東宮不在乎這點時限,為何呢?上回飛馬橫越中原的經驗在前,這一個月,難道還不能在兩個都城之間跑個來回?
就是找人稍微麻煩點而已。
不過還好,剛進城沒幾個時辰,前麵的一大部隊人馬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為首的可不就是四姑娘?
至於旁邊那人……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上回在秋祭夜市上,跟自己打過一架的富家公子?
剛一想到這裏,東宮就覺得自己的手腕又痛起來了。
——為什麼四姑娘又跟那個人走在一起?
他不由自主地跟了一段路,見後麵跟的那些讀書人打扮的家夥漸漸走得慢了,便離開,去打聽那位“信卿”的住處,然後翻牆潛入。翻牆這個也不是頭一回了,至少在陳和家的時候,他見識過怎麼避開牆頭上的瓷片瓦礫。
東宮潛入之後慢慢摸索著走動,避開來往的侍女與皇衛軍,按照自己對秦姒的了解,找到偏僻的小宅院裏,推開門,便嗅到了秦姒衣服慣常的氣味。
他躲起來,沒多久,四姑娘回來,皆大歡喜(?)。
算算日子,也差不多該是他回京城去挨罰的時候,也就是說,溫存的時候夠了,應該將四姑娘帶回去了。他自己要飛馬奔回京城,秦姒隻要跟他逃到邊界上,再慢慢雇車回去就好。
——然而現在是怎麼回事,四姑娘人呢?
東宮在黑暗中坐了不知道多久,心裏閃過千百種可能,越想越不安心。
莫非是在路上被政敵派人給暗算了?(喂!)
不會,四姑娘貌似隻打理打理國子監的事務,偶爾逾越一下,去太學轉轉,要說樹敵可能確實有不少,但要說性命之憂,恐怕還不至於。
那是……路上遇見學生,被拉去喝酒了?
在京城的話,四姑娘真的會跟著去喝酒,但是,這是錫師,她明知道東宮在家裏等著,怎會隨意出去應酬,不回來照顧他的飯食呢?
東宮想著挺焦心。
這人究竟是怎麼了?他不能出屋去,隻能幹著急。
此時,燈籠微弱的光照出現在窗紙上。
——四姑娘回來了?
雖然沒有聽見熟悉的腳步聲,東宮依然欣喜地湊到門邊。
“等等,那屋還不用添油!”外麵傳來的是陌生女子的聲音,“信大人說了,不準咱隨意進屋門,你忘記了?”
原來是侍女,東宮失望地耷拉著耳朵。
“信大人怎麼這樣晚了還不回來?往日的話……”
另一人笑著,悄聲說:“嘻嘻嘻,你不懂了吧?姑娘去宮裏過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