帛陽安靜聽著,在楊選說桓王與他是叔侄時候,暗暗動怒,但隱忍不發。
聽楊選說完,他頷首道:“愛卿是性情中人哪。”
此言在一旁的周裴耳中聽來,並不是讚美,但楊選則有另一番思路,當做讚賞聽取,因他認為帛陽信任自己,是基於深度認同自己品性而成的,所以對此性情二字,當做高潔品德論。
他又道:“陛下,桓王信不得,若是與之結盟,形成兩路針對京城一方的局勢,會否失了陛下身份,給天下人笑柄?”
帛陽道:“忍辱負重又如何,隻要能借著墨河王當權之機收複山河,朕不懼罵名。”他說這話的時候,腸子都快笑得打起結了。
周裴也聽出他促狹之意,在旁清咳一聲,道:“楊大人,夜深了,再逗留陛下寢宮或許不妥,你我二人還是先告退,明日再與陛下商議吧!”
楊選耿直回應道:“常王疲累了麼?若是如此,請先告退,在下尚有議論與陛下提說。”
周裴無奈搖頭,他這是在救楊選於被戲弄之中啊,可惜對方磐石一般,對帛陽的裝腔作勢竟然毫無察覺。朽木不可雕啊!
明白他的心思,帛陽偏不讓他得逞,說:“哎,長卿,你也莫要急著下去休息,與朕一同聽楊愛卿的看法,也方便做個參議。別站著了,賜座。”
“謝陛下。”周裴自己搬了坐席過來,也遞給楊選一張。
帛陽嗬嗬笑起來。
楊選清清嗓子,剛要繼續往下分析,卻又被帛陽打斷:“對了,二位愛卿,可有聽說,京城那邊有逃犯往西朝來?”
“有這等事?”楊選詫異,“是陛下認得的臣子麼?”
帛陽搖頭:“應當不算認得。”夏縣軍而已,貌似隻在做長公主的時候打過照麵,但帛陽長公主的經曆他早就想挖個坑埋了,怎會再承認?
周裴道:“啊,是有如此的風聲,臣收到消息,說東朝離堇山最近的幾個縣城裏,都貼了那些逃犯頭領的畫像來著,懸賞也出了,緝拿得十分著緊。”
帛陽點點頭,示意周裴繼續往下說。
楊選也側身望著他。
周裴輕聲道:“聽聞這些逃犯原是元啟帝那反賊西征軍中的將領,此次出逃,還帶有少許舊部,或許不成氣候,但驚擾沿途民眾、其影響也無法小覷。又有消息說,這股逃犯是先走西南方向,意欲投奔桓王,此事也是桓王在長州站住腳後不再敢往堇山前行的緣由之一。”
說完,他又補充道:“隻是聽聞,臣不敢斷言是或不是,桓王的心思,未必就驚心這麼幾個小賊,也不懼怕流言蜚語。所以……”
“桓王的想法,應是與逃犯無關,但看逃犯出逃之後,京城方麵是如何著緊?”帛陽問。
“是。”周裴躬身回複,隨即道,“京城方麵,墨河王回京途中,與流竄逃犯錯身而過,大概也就是相隔百裏的樣子,一兩天路程,說來驚險,可惜未曾當真遇險。墨河王帶了近千兵力,卻仍被這百來人驚嚇到,立刻躲回城中,並派出其嫡係墨河軍守衛京師,不再搭理堇山方麵的戒備問題。”
“他當真是膽小如鼠!”楊選不屑地哼道。
周裴頷首:“嗯,此人謹慎之極,當真令人瞪目結舌。又有當時桓王收到消息,說朝中盡傳桓王有意謀反,墨河王便是取消堇山和談回京處理此事的,於是桓王先發製人,揮師北上。墨河王不組織兵馬抗擊,隻下令各州指揮使互相馳援,消耗桓王戰力,延緩其北上步伐,最終將其阻在京師之南。”
“這也是個辦法,他就是不損失自個兒的親信兵力,用元啟帝原本放在各州的指揮使調度駐軍,便已經喝退桓王了啊。”楊選點頭。
周裴對他的說法表示不滿:“至少桓王取了長州,當真行軍往北,也隻須半月至一個月便到了。”長州曾是他的地盤好吧?就這層意義上說,他對桓王始終是沒辦法有好臉色的。(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