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緹一見,急忙攬住她:“唉呀!”
『讀書人,你摸哪裏呢?嗯?』千柳刀正得意,視線朝窗外一掛,突然看到不遠處屋頂上有幾條黑影。
張緹正在尷尬:『姑娘你——唔!』
千柳刀無比精準地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她扭頭專心盯住那幾道可疑的黑影。
張緹也注意到她的神情有異,不像是在戲弄自己,倒像是發現了什麼異常的情況。他拉下千柳刀的手,警覺地低聲詢問:『姑娘,怎麼了?』
『那邊房頂上有人,是跟你我一同到這裏的那些粗魯人麼?』千柳刀回首,悄悄地問。
“嗯?”黑影?張緹吃力地往黑暗中看去,卻見不到千柳刀所說的異狀。
他的視力算是不錯了,但比起千柳刀,還是差上一截的。
千柳刀也沒有興趣指給他看,隻是提高警惕注意著那幾道影子,直到它們消失在房簷下。
『今夜人家就睡你房裏了,讀書人。』她不容拒絕地說。
『啊?那怎麼可以……』
千柳刀道:『這可是為了讀書人你的性命著想呢!要是半夜有誰闖進客棧來,你能如何?』
張緹狐疑地看看窗外,月娘隱身在雲後,現在連朦朦朧朧的光照也沒有了:『不會那麼嚴重吧……姑娘你還是趕緊原路返回,別給人看見為妙……』
『隨便啦,信不信由在你,怎麼做則由在我!』
千柳刀說完,哧溜進了屋,返身關好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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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剛滑到屋簷之下,抬頭看看半隱入雲端的月亮。
另有人早早地等在陰暗處,見他帶人回來,便上前行禮。
“如何,找到幾人了?”衛剛輕聲問。
“稟將軍,叛逃的西征軍有近五十人到了鎮上,這裏應當便是他們約好會麵之所!”
衛剛點頭:“張舉人與齊雲天呢?”
“也到了,齊雲天到得早,在鎮口那家客棧住上房。張舉人入夜才進鎮子,算是十分小心,到鎮心的客棧住下了。”那人報告完畢,問,“衛將軍,除這二人之外,還要加派人手盯著另外幾組人馬嗎?”
衛剛想了想,略微點頭,但又立刻道:“還有多少人手?”
“回將軍,尚有四五人。”
“不要分散了,且盯著張舉人要緊,齊雲天那邊去一人即可。”衛剛道,“雖說東宮應是對齊雲天更為放心一些,但以張舉人的才智,找到東宮應當不成問題,且更有可能直接帶咱們去其藏匿的老巢。”
眾人得令,皆潛伏在客棧周圍等候天明,為免張緹偷偷從後門逃走,還專門安排了人手在高處盯著他們停在後院的馬車。
翌日,梁五尋來,找著張緹,邀他去見齊雲天,再商議下一步怎麼走。
張緹答應下來,讓千柳刀留在客棧內,自個兒跟著梁五離開。
然後兩人在路上,遇見了替人送信的阿青。
阿青去一次城裏,就幫人捎幾封信和包裹去,以此賺點小錢。這次回來,是先把往回捎的郵物寄放在驛站裏的,第二天得空再來分送一下。
他冷不防撞見張緹與梁五走在鎮上,不由一愣。
梁五的長相他不是很記得了,但張緹,他是化成灰也認得的。
張緹心中惦記著大事,沒有分神到處打量,梁五則不同,一眼就看見了阿青,指著他大喊起來:“啊!這不是青少俠嗎?”連張緹也給他嚇了一跳。
阿青怔了怔,視線快速瞟過四周,見似乎沒有什麼可疑人物,急忙上前去。一把拽住梁五:“噓!你誰啊,不要瞎嚷嚷!”
張緹這才發現阿青,驚訝地低聲道:“青少俠,你怎會在此?”
——不是說在南方商號約見的麼?難道齊雲天記錯了地點?
阿青嘖了聲,道:“我本就在此,倒是你們怎麼會跑來啊!這什麼時候,難道不怕引人注意麼?”他說完,將張緹二人拉到後街小巷,悄聲講話。
梁五說:“我們是跟著齊師爺一道來投奔大當家的,張舉人也是!”
張緹胡亂點點頭,忙問阿青:“四姑娘現在如何了?京城別時,她似乎身體有恙,氣力也不濟。”
“這不是閑聊的地方,”阿青看看巷口,道,“若要見秦斯,你跟我來便是。”
張緹道:“嗯,對了,同來的另有前夏縣軍兵士百餘人,眾人是在鎮內外等候三公子吩咐的。”
“那是三公子的事,我不管。”阿青說著,轉頭引張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