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咱一家三口都餓死了,
咱爹娘也絕對不會被煙熏死的,我估摸著頂多是昏過去了。”
“胡說,爹娘肯定是熏死了,你看大哥,二哥、三哥,各房都沒人應聲,是不是全死了。
我的媽呀,來人呀,救命呀,周家大院人死絕了。”
周媽的聲音高亢嘹亮。
屋裏躺著的各房實在是躺不住了,再不起來,
估摸著今天老四一定能把他們全送山上去,
明天早上就得全村吃席。
吳彩玉躺炕上差點給氣炸了肺,
“好你個遭瘟的周老四,當初老娘就該把你溺死在尿盆子裏,養不熟的白眼狼。
咋就生了你這麼個癟犢子呢。
你媳婦就那麼咒罵你爹娘,你就那麼幹看著,你個黑心爛腸的玩意兒。”
周媽聽到極品婆婆的回應馬上收聲,大聲道:
“娘呀,您老人家還活著呀,真的太好了。我這也是著急的沒辦法,
都喊了這麼久的門了,想著一頭死豬都該醒了,咋這院裏一點動靜都沒呢。
活著好活著好呀。”
這還不算,周媽繼續再接再厲,
“娘呀,不好了,我叫了半天,咋大哥、二哥、三哥他們屋也沒動靜呢,
是不是他們都死了?
娘,您這不給我們四房飯吃也就算了,其他幾房您也沒舍得給飯吃嗎?
都讓您老給餓死了吧?”
周媽的嗓門,這會兒已經不是把左鄰右舍給叫起來了,是已經把大隊長都給喊醒了。
鬧鬧吵吵的,隱約聽到有人死了,
村長趕快穿衣服起身,順著聲音往周家大院來了。
村裏的人也是逐漸地穿上衣服往周家大院聚攏。
人越聚攏越多。
周家大娘回屋後,隔壁的陳大龍出來了,他是陳有亮家的長子,為人親和友善。
素日裏跟著周全安處得不錯。
左鄰右舍地住著,都深知周全安在周家的地位。
也知道吳彩玉那個老太婆的品性,這絕對是又想著法子磋磨兒子媳婦。
所以最初周媽叫門的時候,他們陳家人沒出來。
想著折騰一會兒這周家就肯定會出來人給開門的。
結果戲越唱越大,陳大龍還納悶這全安老弟今天這是咋了,居然敢跟親娘叫板了。
雖說沒有直指親娘的不是吧,
可你看這哪句話不是說親娘苛待四房,苛待兒子不給飯吃。
現在這年月,家家哪還有什麼餘糧了。
尤其現在青黃不接的時候,
誰家能每天喝上兩頓玉米糊糊就算是頭一份的好日子呢。
條件好的,是菜幹配一把苞米麵,條件差的人家菜幹配糠、麥麩的都有。
村東頭的吳癩子家,媳婦孩子天天往山上跑,就是為了多整口吃的。
老周家的日子可是比村裏的其他人家好太多了。
就算現在是災荒年,可龍省這裏受到的影響不算大,收成還是有豐年的七成左右。
周家的壯勞力多,五個兄弟,娶了四房媳婦。
不算在供銷社上班的老五,就說這前麵四房,那挨個都是能賺滿工分的主兒。
加上周滿倉跟吳彩玉,那也是有勞動能力的。
去年秋收時分的糧食,保準夠一家子吃的,雖說不能個頂個的管飽,八分飽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