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鄲城西趙緱別莊的小樓裏頭,趙姬臉帶微笑,朝筠姬道:“王宮之中的確是有我父親收買的眼線,職位雖然不高,卻正好可以為我們母子躲避搜查通風報信,每當趙國王宮的軍兵派出之時,我們都能得到回報,然後從容躲避。其實話說回來,趙國對我們母子的追捕倒也不是特別上心,既然繚兒已經將他們打發了,這次想必就這麼過去了。”
筠姬點點頭:“這也不是什麼奇事了,玄鳥宮的覡巫自己也許無所謂財貨,但他們多有家族,總是少不得這些人間錢財的。”
風繚卻皺眉道:“娘,幹娘,孩兒細細想來,此番作為,隻怕要弄巧成拙了。”
趙姬奇道:“為何?”
風繚撓了撓頭,說:“孩兒方才想,以信陵君在趙國的威望,他的客人在此遊覽,趙國王宮為了表示對信陵君的尊重,當不至於做出什麼不利趙魏聯盟的事來。然則孩兒漏料了一點,趙國王宮不願信陵君生出什麼怨氣,可東玄鳥宮卻未必擔心。如果此次那位竹風大巫傳令追捕的那逃犯非常重要,而方才這一隊王宮騎衛又無功而返……孩兒擔心,那竹風大巫可能再派人來。”
趙姬遲疑道:“該不至於吧?趙國王宮追捕的逃犯是那西域番僧,這番僧既然能從王宮天牢逃走,想來也是有些神通的,此時早已走得不見蹤影了,如何會藏匿在我這裏?那竹風大巫難道就不思慮一二,還派人來呱噪?”
風繚微微蹙眉,深覺不安,卻又不好反駁,隻道:“幹娘說的是,不過小心無大錯,孩兒以為,還是讓我門下二仆去外頭瞧著,多個防備,以策萬全。”
趙姬笑著點頭:“繚兒既然謹慎,便叫他們去吧。”
風繚躬身拱手,拜辭母親和趙姬,轉身出來,剛一出小樓,卻發現趙政也從後頭跟了出來,叫道:“哥哥慢走……”
風繚轉身,笑道:“弟弟怎也來了?”他一邊說,一邊心裏卻想,老子日後萬一回了現代,跟人說秦始皇是老子小弟,不知道他們會怎麼想?NND,隻怕會以為哥瘋了……
“我方才問了幹娘,哥哥可是會法術?”趙政的眼睛有些細長,但說這話的時候明顯眼中放光,看起來倒是大了一點。
風繚笑道:“會是會一點,不過卻不是巫門、道教之神通,乃是陰陽流的法術。”
趙政睜大眼睛問:“可厲害嗎?能不能飛天遁地,排山倒海?”
風繚哈哈一笑:“哥哥眼下可沒那麼大的能耐,也就是會些小把戲罷了,比如說……”他心中神念一動,運起五龍變,巫力在心房流轉一周,伸手便有一團南明離火憑空燃起,炫炫金光,好不華麗。”
他見趙政一臉向往,心頭一笑,故意說道:“此火乃是南明離火,不畏凡水……”他說著,還演示給趙政看,把那團南明離火反掌一推,對著池塘打去。
趙政連忙轉頭去望,卻見那團南明離火竟然遇水不滅,反燒得更旺了一些,不禁忍不住驚叫出聲:“怎會不怕水呢!”
風繚見顯擺得差不多了,揮手一招,那團南明離火倏地一閃,又從池塘中反飛了回去,鑽入風繚手心,消失不見了。
風繚可比不得別的修士,他腦後巫源識海之處一片混沌,根本不能使用,這團南明離火是從他經脈中存儲的那一點點稀薄的巫力中抽取而化,若是就這麼不要了,風繚可心疼得緊,自然是要收回來的。
聽了趙政的問話,這位始皇的大哥嘿嘿一笑:“此火乃是當日南方天帝掌握的三味真火之一,哥哥法力微薄,能發揮的威力尚不及此火原有威力之萬一,實是慚愧。”
趙政聽得來了興致,問:“這法術可好學麼?”
風繚故意肅然道:“天下法術,若是好學的,必是簡單而無大用之流,但凡厲害法術,必然難學,非有大智慧、大毅力者不能修成。”
趙政哦了一聲,有些郝然道:“哥哥教訓得是,弟弟定當謹記。”又問:“那,哥哥這南明離火,可以傳授於我嗎?”
風繚心中一動,麵現為難之色:“這個,未得師尊允許,擅自傳授本門絕學,實在有些為難……”
趙政頓時臉現失望之色,卻聽見風繚話鋒一轉:“不過既然是弟弟開口,為兄又怎好說不?隻是其中有幾點要務,弟弟須得先答應為兄,為兄才可安心傳授。”
趙政忙不迭點頭:“哥哥說得是,哥哥有何吩咐,但請明言,弟弟無不應允。”
風繚滿意地點點頭,道:“好,那麼弟弟須得牢記幾點:第一,千般妙法、萬種神通,俱是一步一步修煉而成,絕非一朝一夕便可學成,這其間的過程卻是無比枯燥、無比艱難,你若不能視年如日,刻苦修煉,為兄不能保證你何時可以修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