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章 人將去酒難留(1 / 3)

雨宣回了天津。

閆岩確認紫洋和雨宣是“相愛”的,但這樣的愛太不現實,紫洋就是由於不現實才拒絕了雨宣。他知道自己不放棄紫洋,雨宣會恨他,可是建立在不現實基礎上的恨又能延續多久?這樣想,閆岩一下心安理得起來,於是把《離婚申請書》遞到了法院。先離婚,離了再去磨紫洋,磨她幾年還怕不成?

玉琳見閆岩強行離婚,這天氣衝衝地去找紫洋,她沒敲門,就進了紫洋辦公室。紫洋見是玉琳,笑著說:

“玉琳姐,來來快坐。”紫洋為她衝了杯咖啡就挨著玉琳坐在沙發上。

玉琳不敢正視紫洋,隻管別過臉去醞釀自己的火氣。

“玉琳姐,你的臉色這麼難看,不舒服了?或者有什麼不痛快的事?”

“我……”玉琳是來發泄的,看著那張盈盈笑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真後悔自己沒有一進門就抓住她的頭發,狠狠搧她一個耳光。

“說出來吧,說出來心裏就痛快了。”

“我——我真不知怎麼開口。”玉琳的大眼在紫洋的臉上身上上上下下打量著,充滿了自卑。

這一打量,紫洋看出幾分來意。她拍者玉琳的肩膀說:

“玉琳姐,你我都是女人,有什麼不好開口的?”

“如果你我有一個不是女人就好了。”玉琳終於找著了突破口。她欠了一下屁股,又狠狠坐下。

“其實人心都是肉長的。”紫洋邊說邊去拿紅酒。她覺得有必要好好談一談。

“你是說我的心太硬,太霸道,該讓賢?”玉琳一下急了。

“哪裏呀,難道你不是賢?”紫洋把那杯咖啡挪到一邊,為玉琳倒了杯酒說:“玉琳姐,來杯酒吧,喝了酒就能敞開心扉了。”

什麼叫敞開心扉?喝了就醉了,就麻木了,就不在想事了。原來她想用酒來麻醉我。沒好氣地說:“怎麼,你想灌醉我?我心裏揣著這麼大的事,醉了就能忘了嗎?”玉琳覺得自己快有勇氣發泄了。

“玉琳姐,喝酒嘛,就是要圖個醉的,醉了心裏有什麼就能發泄出來,發泄出來就痛快了。”

她說得也對。為什麼不借著酒性發泄呢?可是我發泄,她也發泄,結果會怎樣呢?玉琳轉著大眼,心想,反正她搶了我的男人,她理虧。大不了,吵大了,讓酒店的人評評理,看她的臉還往哪裏放?

“也好。”玉琳冷冷地說。一仰脖子,把一杯酒全倒進了肚裏。

紫洋拿了自己的酒杯,也一口幹了。玉琳愣愣地瞅著紫洋。這樣一張善良的臉,哪裏有半點掠奪者的猙獰?她那樣平靜,平靜?不!是心安理得。心安理得?好可怕的心安理得。從自己一認識她,她就這樣心安理得。她總是這樣的麵孔。這樣的麵孔,更使自己不得安寧。

紫洋向這張對著她發愣的、無助的臉快速掃了一眼,單刀直入:

“玉琳姐,是不是兩口子又吵架了?”

玉琳的身子猛地一顫。

“你怎麼知道?難道他……”“沒有難道,你的痛苦寫在臉上。這樣的痛非情莫屬。”紫洋若有所思地說。

“寫在臉上?”玉琳用手抹拉了一下臉,像是要抹去寫在臉上的痛。

“玉琳姐,我對不起你,我不是個好女人。”紫洋越說越低。

“這麼說,你承認了?”玉琳瞪著大眼,提高了嗓門。她雖認定閆岩和紫洋是情人,但一經紫洋說出口,就有些接受不了了。

“玉琳姐,我恨自己,真的恨。”紫洋充滿了自責,聲音有些顫抖。

“恨自己?恨自己怎麼平常總裝得像沒那麼回事似的?”玉琳不知自己怎麼會把“恨”和“裝”聯係在一起。她想大大發泄一場,可是怎麼也發泄不起來。

“玉琳姐,你放心,我會物歸原主的。”

“物歸原主?這有什麼用,我們閆岩現在已經陷得太深,不能自拔。”該死,怎麼能這樣說?然後又改口說:“哼!好一個物歸原主,你把我們閆岩玩夠了就扔掉?”玉琳有些醉了,越說越糟糕,就嗚嗚地哭了起來。

紫洋為玉琳和自己倒了酒,喝了口,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我知道,我是個罪人。可是現在怎麼辦呢?隻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把閆岩還給你。玉琳姐,我是誠心誠意的。不錯,他找過我好幾次,也說過和你離婚娶我,可是這都被我拒絕了。就算他和你離了婚,我也不會和他結婚。我不想再讓這種愧疚折磨我一輩子。”

“你一個孤身女人,我怎麼會相信?你人長得漂亮,又有事業,怎麼就不趕快成家呢?你完全可以找一個比閆岩好的丈夫,為什麼不呢?”玉琳邊用手絹擦淚邊說。“玉琳姐,你還是不相信我,這樣說吧,我也是一個女人。我深知心愛的丈夫被人搶走的痛苦。請你相信我,我不能一錯再錯了。中秋節宴請,我怕你不來,讓怡秋去送請柬,這是我的一份誠意。你們全家都來了,我非常高興,看見你們全家團圓,心裏愧疚減輕了許多。玉琳姐,你一定要有信心,如果閆岩沒有合好之意,他怎麼會帶著你來我的酒店赴宴呢?”

玉琳轉著沉重的大眼說:

“哪裏是合好之意?是雨宣說服了他。唉——,他是個好人,謙讓了我一輩子。可是現在他怎麼就不謙讓我了呢?”

“雨宣?是雨宣?”紫洋意識到自己的激動,趕緊鎮定下來說:“玉琳姐,這樣說吧,他的事我或許管不了,但我絕對能管住自己。”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就謝謝你啦!”她不好意思瞅著紫洋說,對著茶幾說:“好人啊,好人!”

紫洋剛送走玉琳,電話響了。

“您好,請問是哪位?”

“我是李瑞英,汪總,我有事要找您,您千萬不要拒絕!”她的話帶著哭腔。

“有必要嗎?”紫洋問,怎麼這樣的事都湊到一塊?

“有必要,我幾分鍾就到。”

“那——我在辦公室等你。”

李瑞英來到了辦公室,就哭著對紫洋說:

“總經理,蘇文得了絕症。他現在住在人民醫院,他想見你,但又不說,我是猜著他的心事來找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