擬擬曲(1 / 2)

老六,我說老九近來怎麼樣?

怎麼咱們老沒有看見他?

可是他又不舒服啦?

還是又跟他媳婦兒慪勒氣,

氣得把他的肺都炸勒吧?

我說老五,你們做街坊的總有個耳聞吧!

嚇!你這小孩子多糊塗!

你說的老九不是李老九?

李老九可是早死啦!

結啦?完啦?

可不是!

什麼病?

病?誰說得清它是什麼病,什麼症!

橫是病總是病吧!

請大夫瞧勒沒有?

瞧?許瞧——

瞧勒可又怎麼著?

你不知道害病是闊人的事!

花上十塊請個大夫來,

再花十塊抓劑藥,

憑你是催命鬼上勒門也得轟走啦!

也不見得吧!

你看袁宮保袁總統,

馮國璋馮總統,

不都是他媽的兩條腿兒一挺就吹勒燈勒嗎!

死的也是死,

可總是死總統少,活總統多;

不像咱們拉車的,

咋兒死的是老九,

說不定明兒個死的就是我老六;

趕到明兒個的明兒個,

要是你老五死啦,

你媳婦兒哭哭啼啼,

我老六就去娶她!

別打哈哈啦!

你還是好好的告訴我吧:

老九死勒有幾天啦?

我跟他交情是沒有,

可是同在一個口兒上擱車,

打乙卯那一年起,

算起來也有十二三年啦。

我們倆見天兒見早晨拉著空車上這兒來,

大家見麵兒“今兒早!

吃勒飯勒吧?”

到晚半天兒大家分手,

他說:“老六明兒見,

你媳婦兒給你蒸了鍋窩頭,

你去好好的吃吧!”

我說:“老九明兒見,

你小寶貝兒在門口兒等著你哪,

要你給他一個子兒買個燒餅吃。”

嗐!這都是平常的事,

可是到他死勒一想著,

真叫人有點兒難受哇!

唉!老九這人真不錯。

可是他死也死得就太慘啦!

不是你知道,

自從前年秋天起,

他就有勒克兒咳克兒咳的咳嗽。

這病兒要是害在闊人老爺身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