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等了很久,巴不得他們趕緊走開。他們商量了半天,忽然站起身來,大步朝海邊走去,我們看到後不由焦急萬分:看樣子他們對這個地方的危險性深感懼怕,決定不再尋找失蹤的同伴,而是回輪船去,繼續原定的航行。
我一見他們朝海邊走,就猜到他們已經放棄搜尋,準備回去。我把自己的看法告訴船長,船長也開始焦慮起來。不過我當下心生一計,打算把他們再騙回來,這個計謀完全讓我達到了目的。
我派星期五和那位大副蹚過小河往西,朝我救星期五那次那群野人上岸的地方走,一走到半英裏外的那片高地,便盡可能高聲叫喊,直到那些水手聽見為止。我還吩咐他們,一旦聽見水手們應答他們,就再回應幾聲,不要讓對方看見,對方一叫就應聲,一邊應聲一邊兜圈子,盡量把他們往小島深處的叢林裏引,然後再按照我指給他們的路迂回到我這邊。
那些人剛要上小船,星期五和大副就大聲喊叫起來。他們聽見了,便一邊回應著,一邊沿著海岸朝西邊傳出聲音的地方跑,沒跑多久,就被小河攔住了去路,當時正值漲潮,過不了河,他們隻好把小船叫過來,渡他們過去,正如我所料。
小船往小河上遊開出很遠一段距離,泊在一個有點兒像內河港口的地方。那些人渡過河,把小船係在岸上的一截小樹樁上,又從原來那三個人中間叫了一人跟他們一起走,留下兩個人看船。
這正中我下懷,我不再管星期五和大副的事,而是立刻帶上其他人悄悄穿過小河,出其不意地向船上那兩人撲去。當時,他們一個躺在岸上,一個待在船裏。岸上那個人正在半夢半醒之間,他剛要跳起來,走在最前麵的船長便立時衝過去將他打倒在地,然後對船上的人大聲喝道,趕緊投降,否則就要他的命。
當一個人看到五個人朝他撲來,而同伴又被打倒在地的時候,勸他投降根本不必多費口舌,更何況他就是那幾個不大情願參與暴亂的人當中的一個,所以他不但被我們勸降了,後來還死心塌地加入了我們。
與此同時,星期五和大副對付其他人的任務也完成得非常出色。他們一邊喊一邊應聲,將對方從一座山引到另一座山,從一片叢林引到另一片叢林,不但把那些人累得筋疲力盡,而且把他們引到了很遠的地方,估計天黑之前絕對回不了小船。就連星期五他們自己,回到我們身邊的時候也疲憊不堪了。
現在我們也無事可做了,隻需要暗中看著他們,然後打他們個措手不及、一敗塗地。
星期五他們回來幾個小時後,那些人才回到小船那裏。我們老遠就聽到走在前麵的人大聲招呼落在後麵的人趕快跟上,又聽見後麵的人一邊應著,一邊叫苦不迭,說自己又累又腳痛,實在走不快了。這對我們來說可是求之不得的好消息。
最後,他們總算走到小船跟前了,可是當他們看到潮水已經退去,小船擱淺在河灘上,船上那兩個人不知去向,頓時亂作一團。我們可以聽見他們非常淒慘地互相呼喚著,亂紛紛地說他們來到了一座魔島,島上不是有人住,就是有妖怪。要是有人住,必然會把他們統統殺掉;要是有妖怪,必然會把他們統統抓走吃掉。
他們又開始大聲呼喚,不斷地叫著那兩個夥伴的名字,可是沒有人應答。過了一會兒,我們借著昏暗的光線看到他們絕望地扭著兩隻手跑來跑去,一會兒跑到小船上坐下休息,一會兒又跑上岸去,像沒頭蒼蠅似的四處亂轉,如此反複不已。
我的手下恨不得我立時批準他們趁著夜色發起突襲,可是我想找個有利時機,給對方留一條生路,盡量少殺幾個人。我尤其不願意讓自己人有傷亡,因為我知道對方也是全副武裝。我決定等等看,看他們會不會散開。因此,為了更有把握製服他們,我把埋伏點往前推進了一段距離,然後命令星期五和船長盡量貼著地麵匍匐前進,不要被對方發現,在開火之前盡量靠近對方。
他們往前爬了沒多久,這次叛亂的主謀,那個水手長,也是此時那群人當中表現得最沮喪的家夥,就帶著兩個手下朝他們走過來。船長急著把那個罪魁禍首幹掉,等不及他走到跟前看個清楚明白(因為他們之前隻是聽到了他的聲音),而是一看他們走過來,便和星期五跳起來朝他們開了槍。
水手長當場就被打死了。另一個也中了彈,倒在水手長旁邊,雖然沒有當場死掉,過了一兩個小時也死了。第三個人拔腿就跑。
我聽見槍響馬上帶著全軍前進。現在我的軍隊一共有八個人,那就是:我,總司令;星期五,我的中將;船長和他的兩個手下;以及我們信得過並發了槍的那三個戰俘。
我們趁著夜色向他們發起了進攻,這樣他們就看不出我們有多少人了。我吩咐留在小船上的人(現在他已經是我們的人了)大聲喊他們的名字,看看能不能跟他們談談條件,說不定能讓他們棄械投降——後來結果也正如我們所願。因為顯而易見,在當前的處境下,他們肯定願意投降。於是,他用最大的嗓門喊著其中一個人:“湯姆·史密斯!湯姆·史密斯!”湯姆·史密斯馬上回答道:“誰啊,是羅賓森嗎?”看樣子他聽出了他的聲音。他說:“是啊,是啊,看在上帝的分上,湯姆·史密斯,馬上放下武器投降吧,不然你們全都沒命了。”
“向誰投降?他們在哪裏?”史密斯接著問。“在這裏,我們船長就在這裏,帶著五十個人,追捕了你們兩個鍾頭。水手長已經被打死了,威爾·弗賴伊也受傷了,我被抓了,你們要是不投降就死定了。”
“如果我們投降他們會饒我們不死嗎?”湯姆·史密斯問道。“要是你們肯投降,我就去問問看。”羅賓森說完,就去問船長。船長便親自出來喊話:“史密斯,你也聽得出這是我的聲音,馬上放下武器投降,我可以饒你們不死,但是威爾·阿特金斯除外。”
聽到船長的話,威爾·阿特金斯大聲嚷嚷起來:“看在上帝的分上,船長,饒我一命吧,我什麼也沒幹,他們還不是跟我一樣壞?”但事實並非如此,因為發生叛亂的時候,最先去抓船長的人好像就是他,當時他對船長非常蠻橫,還把他兩隻手綁起來,用惡毒的話罵他。不管怎麼說,船長告訴他,他必須先放下武器,然後聽候總督處理。他說的總督指的是我,因為他們都管我叫總督。
總而言之,他們全都放下了武器,懇求饒命。我派剛才跟他們談判的那個人和另外兩個人把他們統統綁起來,然後我那五十人的大軍(其實連剛才那三個人一共也才八個人)便過去將他們抓住,將小船扣起來,隻有我和另外一個人因為身份關係沒有露麵。
我們下一步的工作是把小船修好,並設法把大船奪回來。船長這會兒也有工夫跟他們談條件了。他指責他們對他的邪惡行徑和險惡居心,並告訴他們,多行不義必自斃,說不定他們的行為會把自己送上絞架。
他們一個個都表示十分悔恨,並苦苦哀求饒命。對此,船長告訴他們,他們不是他的俘虜,而是這座島的總司令的俘虜。他說,他們還以為把他送上了一座無人荒島,可是上帝指示他們把他送到了一座有人居住的島,而且島上的總督還是個英國人。他說,隻要總督樂意,完全可以把他們統統吊死在島上[62],但是他既然饒了他們一命,估計就是要把他們送回英國去接受審判。但是阿特金斯除外,總督下令讓他準備受死,因為明天一早就要將他吊死。
盡管這些都是船長杜撰出來的,但是達到了預期效果。阿特金斯跪在地上,哀求船長向總督求情,饒他一命。其他人也哀求他看在上帝的分上不要把他們送回英國。
我忽然意識到,我們脫困的時刻到了。現在讓這些人跟著我們,全心全意去奪取輪船,肯定最容易不過。我趁著夜色離開他們,以免讓他們看到他們有個什麼樣的總督。接著,我把船長叫到跟前。我假裝是從比較遠的地方派人來傳話的,派去的人對船長說:“船長,司令召見。”船長馬上回答說:“請稟告司令閣下,我馬上就到。”這讓他們更加深信不疑,認為司令肯定帶著五十名部下在左近一帶。
船長一到,我就把奪取輪船的計劃講給他聽。他認為計劃十分周密,便決定第二天一早付諸實施。
但是,為了讓計劃實施得更加巧妙,更有成功的把握,我對他說,我們必須把俘虜隔離開來,他應該去把阿特金斯和另外兩個最壞的家夥押送到關押另外兩個俘虜的山洞去,這事兒由星期五和跟船長一起上岸的那兩個人負責。
星期五他們把俘虜押送到山洞,就像投進監牢那樣。那地方也的確陰森可怕,特別是對他們這種處境的人來說。
我又下令把其他人押送到我的鄉間別墅去。關於那座別墅,我已經做過詳細描述。那邊本來就有圍牆,他們又是綁著的,所以足夠安全可靠,再說了,他們的命運完全取決於自己的表現。
第二天早晨,我派船長去跟他們談條件,一句話,讓他摸摸他們的底,然後告訴我,他認為派他們偷襲輪船靠不靠得住。他跟他們談到他們對他的傷害和他們目前的處境,並且說,盡管總督目前饒了他們的性命,但是,如果被送回英國,他們肯定會被絞架絞死。不過,要是他們肯將功贖罪,把輪船奪回來,他會懇求總督赦免他們。
可想而知,在那種處境下,他們對這個建議有多麼求之不得。他們跪在船長腳下,發著毒誓說會誓死效忠於他,說他們永遠感謝他的救命之恩,願意跟著他走遍天涯海角,還說在有生之年會把他當父親一樣孝敬。
船長說:“好吧,我這就去把你們說的彙報給總督,看看能做些什麼讓他同意赦免你們。”於是,他回來之後便把他們的思想狀況向我做了彙報,還說,他確信那些人會效忠於我們。
但是,為了保險起見,我叫他再去一趟,並從那些人中間挑出五個人來,然後告訴他們,他現在並不缺人手,隻挑五個做他的助手,總督要把剩下那兩個和之前被押送到城堡(我的山洞)的那三個人留下來當人質,以確保那五個人的忠誠度。要是那五個人在行動中有不忠誠的表現,那留在島上的五個人質就會被活活吊死在岸上。
這種做法看上去相當嚴苛,而且會叫他們明白總督是非常認真的。他們別無選擇,隻能乖乖接受。現在,不光是船長勸那五個人全力以赴,那兩個俘虜也跟船長一樣對他們殷殷叮嚀。
我們出征的兵力情況如下:一、船長、大副、旅客;二、第一批俘虜中的兩個水手,我通過船長了解了他們的品行,已經恢複了他們的自由,並給他們發了武器;三、被捆起來關在鄉間別墅的那兩個俘虜,現在也按照船長的建議釋放了;四、那五個最後被釋放的人。這麼一來,他們中間參加行動的一共有十二個人,除此之外,山洞裏還有五個俘虜。
我問船長願不願意冒險帶上這些人去奪取輪船,因為我認為我和星期五不宜出動,畢竟後麵還留著七個俘虜。光是把他們隔離開,給他們提供飲食,就已經夠我們忙的了。
至於山洞裏那五個人,我決定把他們看守得牢牢的,隻讓星期五每天給他們送兩趟飯。我讓那兩個人質把食物送到離山洞有一定距離的地方,然後讓星期五拿過去。
我在兩個人質麵前露麵時,是跟船長一起出現的。船長告訴他們,我是總督派來監視他們的。總督希望他們沒有我的指示不要亂跑,要是他們不聽話,就把他們關進城堡,用鐵鏈鎖起來。這麼一來,他們就不會把我當成總督,我就可以以其他人的身份出現,不時跟他們聊總督、駐軍、城堡以及諸如此類的事。
船長現在隻要把兩艘小船裝備好,把沙灘上那艘小船的船底補好,再分派人員上船就可以了。他指派那名旅客為另一艘小船的船長,讓他帶上四名水手;他自己和大副帶著另外五名水手登上另一艘船。事情進展得很順利,半夜時分就劃到了輪船跟前。等開到輪船上的人能聽見他們喊話的時候,船長便讓羅賓森高聲呼喊,對他們說,人和船都帶回來了,隻是花了很長時間才找到。他們用諸如此類的話敷衍著對方,直到將小船開到船舷跟前。船長和大副一馬當先,端著槍上了船,一上船就用火槍的槍托把二副和船匠打倒在地。在手下全力以赴的協助下,他們搞定了主甲板和後甲板上的人,然後把艙口蓋蓋上,把底下的人關在下麵。這時,第二艘船上的人也從船頭的鐵索爬上船,占領了前甲板和通往廚房的舷窗,把在廚房裏看到情況的那三個人抓了起來。
把甲板上麵肅清後,船長又命令大副帶上三個人去攻打前甲板艙室。叛黨的新船長就躺在那個艙室裏,他驚覺出事了,已經從床上爬了起來。他身邊有兩個船員和一名小夥計,手裏都拿著槍。大副用撬棍把門撬開的時候,新船長和他的手下不顧死活地朝他們開了槍。大副被一顆火槍子彈打斷了胳膊,另外兩個人也受了傷,但是沒有人被打死。
大副雖然負了傷,卻還是一麵呼救,一麵衝進艙室,用手槍打穿了新船長的頭。子彈從他嘴巴進去,從一隻耳朵後麵出來,他便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其他人見此情景隻好乖乖投降,就這樣,沒再死一個人,輪船就被奪了過來。
占領輪船後,船長馬上命令開了七槍(這是他和我約定好的信號),通知我行動成功了。不用說,我聽到槍聲非常高興,昨晚我坐在岸邊一直等到將近淩晨兩點。
我清清楚楚地聽到信號後便倒頭睡了。累了一整天,我睡得很香,直到一聲槍響把我驚醒,我一骨碌爬起來,便聽到有人在叫我:“總督,總督!”我一聽就知道是船長的聲音,便朝山頂爬去,果然看到他站在山頂上。他對我指指那艘船,然後伸出手臂抱住我說:“我親愛的朋友,我的救命恩人,那就是你的船,因為它就是你的,我們也是你的,船上的一切都屬於你!”我放眼朝輪船望去,隻見它泊在離岸半英裏遠的地方。原來他們奪回輪船後便起錨了,趁著天氣晴朗,把船開到了正對著小河口的錨地。彼時正好潮水上漲,船長便把二桅小帆船劃到我當初卸木筏的地方,在我的家門口上了岸。
剛開始,這個突如其來的喜訊差點兒讓我暈過去,因為我看到自己脫困的事顯見已經十拿九穩、萬事俱備了,一艘大型輪船正等著把我載到任何我想去的地方。我好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還好他抱著我,我靠在他身上,否則我早就跌倒在地上了。
他看見我這麼激動,趕緊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瓶子,給我喝了點兒特地為我帶來的甘露酒。我喝了幾口便在地上坐了下來,盡管已經恢複了神誌,還是過了好半天才說出話來。
其實那個可憐的人也和我一樣欣喜若狂,隻不過不像我這麼激動罷了。他對我說了無數又親切又體貼的話安撫我,想讓我平靜下來。可是我心中的喜悅之情猶如潮水般泛濫,令我心亂如麻,最後竟淚流滿麵,過了好一陣子才說出話來。
現在輪到我感謝船長的救命之恩了,我擁抱著他,我們兩個都喜不自勝。我告訴他,我認為他就是上天派來拯救我的人,而整個事件簡直就是一連串奇跡。此類事情證明冥冥中自有天意主宰著世界,證明無所不能的上帝可以看到世界最遙遠的角落,並隨時對那些不幸的人施以援手。
我並沒有忘記發自內心地感謝上蒼,誰能不發自內心地稱頌他?他不僅以奇跡般的方式賜飲食給那些身處荒野之地和孤苦絕境的人,而且保佑他們一次次脫險。
船長和我說了會兒話,便告訴我,他給我帶了一點兒食物和飲料。現在船上能夠拿得出的,就隻有這麼多,這還是那些壞蛋把他抓起來之後劫掠剩下的。說著,他高聲招呼那艘小船,叫手下把獻給總督的東西搬上岸。這份禮物著實豐厚,就好像不準備帶著我一起走,而是讓我繼續留在這座島上似的。
他先是給了我一箱上好的甘露酒和六大瓶馬德拉葡萄酒,每瓶都裝著兩誇脫。另外還有兩磅上等煙葉、十二塊在船上吃的上等牛肉脯、六塊豬肉、一袋豌豆和約摸一百磅餅幹。
此外,他還給我帶來一箱糖、一箱麵粉、滿滿一袋檸檬、兩瓶檸檬汁和許多別的東西。不過,比這些對我有用一千倍的是,他給我帶來了六件嶄新的襯衫、六條上好的領結、兩副手套、一雙鞋、一頂帽子和一雙襪子,還有一套他沒怎麼穿過的優質套裝,總而言之,他給我提供了從頭到腳的全副穿著。
可想而知,對處於我這種境況的人來說,這份禮物真是又慷慨又合心意。可是,剛開始把這些衣服穿在身上的時候,我覺得世界上簡直沒有比這更難受、更別扭、更不自在的事兒了。
等獻禮儀式完畢,這些好東西全都搬進我那座小小的住所後,我們開始商量該如何處置那些俘虜。確實需要好好考慮一下是否要冒險帶上他們一起走,尤其是那兩個我們認為極其不知悔改、極其頑固不化的家夥。船長說,他知道那兩個人就是那種不可饒恕的惡棍,假如真要帶他們走,就必須用鐵鏈把他們像犯人一樣鎖起來,等他的船一到英國任何一個殖民地,就馬上送交法辦。我感覺船長本人對此事非常焦慮。
於是,我告訴他,假如他願意,我可以去負責說服他說的那兩個人,讓他們自己提出請求留在島上。船長說:“我打心眼裏求之不得呢。”
我說:“那好,現在我就派人把他們叫來,替你跟他們談談。”說罷,我便吩咐星期五和那兩名人質(他們已經被釋放了,因為他們的同伴踐行了自己的諾言)去山洞把那五個被捆著的俘虜帶到我的鄉間別墅去,並在那裏看著他們,等我過去。
過了一會兒,我就穿著新衣服去了。現在,我又以總督的身份出現了。我帶著船長跟我們的人碰了麵,便吩咐把那五個人帶上來。我告訴他們,關於他們對船長的罪惡行徑,我已經聽到了詳細彙報,已經知道他們是怎樣開著船跑掉,準備去幹其他強盜勾當的。可是,上天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他們掉進了自己為別人挖的陷阱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