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儐顧影自憐,長籲短歎。
連續的敗仗讓他的心情惡劣到了極點。
“將軍,有不少的受傷士兵創口發炎化膿了,再不醫治,他們的命就沒了!”軍候梅山臉色灰暗的冒雨進了草蓬內,道。
“你問我,我問誰去?這該死的雨,該死的山,還有該死的秦狗——!還有你,當初要不是你說兵士疲憊,暫緩進攻,我軍又怎麼敗得如此慘狀!”趙儐頭也不抬,隻顧擰著衣袍上的積水,氣哼哼的怒聲道。
“趙將軍,你這是什麼話,是懷疑我私通秦軍嗎?你要是疑心的話,何不派人調查,我梅山行事無愧於心,不怕什麼。”梅山臉色倏變,反擊道。
人,都有自己的底線。一旦被壓製到了極處,反彈勢在必然。趙儐的亂發怒氣選錯了對象,象梅山這樣的軍官,別的都可以忍受,就是無法容忍有人將他們看作叛徒。
“哼,你梅山要是覺得在我手底下不舒服,那你走呀,我倒要看看有幾個人跟著你。”趙儐瘋狂的叫喝著,他的心理已經接近崩潰。現在的他已經失去了鎮定,勢若瘋狂之下見誰罵誰,全無理智可言。
“瘋子。”梅山隻是冷冷的掃了趙儐一眼,就轉身走出了草蓬,在他的身後,趙儐瞪著一雙惡毒瘋狂的眼睛死死盯著他的背影。
外麵,風大雨大,無助的趙軍士卒在滂沱大雨中痛苦的呻吟掙紮,對於他們來說,大人物的爭鬥就象是兩個巨人之間的博奕,而他們則是巨人手掌中隨便可以拋棄的物品。
“軍候,弟兄們已經兩天沒有吃的了,想想辦法吧!”
“軍候,這幾個兄弟馬上要去了,你快過來看看——!”
一聲聲的哀求讓梅山心裏很不是滋味,戰鬥進行到這個地步,明顯趙軍已經敗了,可趙儐卻依舊不願投降,這不是明擺著讓這些兵士丟掉性命。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就算為了更多的士兵能活下去,區區一個罵名,我梅山承受得住。”梅山心中如翻江浪滔,起起伏伏。
——。
七月二十八日。
嶺下,秦軍圍困部隊營地,戒備森嚴。
一隊隊秦軍戰卒手持長戈,銅鈹,在腰上懸配著青銅劍的屯將、軍候的帶領下,緊鑼密鼓的巡視著營地周圍。中軍帳內,蒙虎側著身體,舒服的斜躺在用虎皮鋪陳的榻上,正在一卷卷的翻閱從各地送來的戰報和政事消息。
屠雄樓船部隊在海峽進行的伏擊戰戰報剛剛送到,擊毀趙軍三十餘艘戰艦的戰果讓蒙虎心情舒暢。
這年頭,出來混,總要付出代價的。
趙佗偷雞不成失把米,損失慘重的趙軍樓船部隊就算再恢複過來,也不可能再有以前那般氣勢。
“稟虎侯,蒔良嶺上的趙軍中有人開始和我們的人暗中接觸了,他們願意投降!隻要我們能保證不殺投降之人。”一名秦軍軍候進帳稟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