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腦門上有把槍(1 / 3)

然後是另一側,卻都是很年輕的聲音,“凱,那是媽咪的花。”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拿錯了。”

“哥哥,快走,去看爸咪傷得怎麼樣了?”清脆的嗓音透著一絲著急。

“來了,修,把花拿好,水都灑了!”

“威爾,幫我拿一點。”

“給我吧。咦,卡奧利呢?”

“去看他老爸了吧。”

“我們來打賭吧,看這次是老爸傷得比較重,還是安德魯叔叔……”

“我賭安德魯叔叔。”

“我也是!”

“我也賭安德魯叔叔,威爾,你呢?”

等了半天,也沒聽到回答。

“威爾?”

隻聽到手槍上膛的聲音,接著傳來一個慘兮兮的回答,“兄弟們,顧念我腦門上有把槍,我就不跟你們一起賭了,不,不,我賭,我賭狄克叔叔傷得比較重。”

聽到此,班尼笑意更深。隻要有人還記得,人即使不在了,也依然“活著”。

雖然是星期六,但聖米德蘭學院大學部WFP人才儲備課程的學生們可沒有假可放,因為今日有特別課程——射擊訓練。由於課程的特殊性,借用了WFP最先進的射擊場進行訓練,平日WFP的人員要使用射擊場,所以學生射擊課程安排在了雙休日,為期兩天。

一大早,大學部的操場上就擠滿了人,打破了原本該有的寧靜。整隊,點名,然後出發,一切都似軍隊,學生們也像是習慣了,動作整齊劃一,行為上也十分恪守紀律,喧鬧聲一下子就消弭了,隻聽到學生的報到聲。

千色也在其中,許是昨晚美美地睡了一覺,今天格外精神抖擻,和其他班級的老師一樣,她得先點名。她目前任職的班級是整個WFP人才儲備課程中最拔尖的一個班級,霍爾德三兄弟、卡奧利、威爾的活躍自然是其拔尖的原因之一,原因之二便是這個班級是年度學分前二十名的學生組成的,各項專才的學生幾乎都囊括了。不過分地說,這個班級的學生在將來很有可能成為WFP的頂梁柱。

當點到霍爾德三兄弟的時候,她叫了好幾聲都沒人回應,抬眼一看才發現他們竟沒來,柳眉一蹙,問道:“有誰知道霍爾德三兄弟去哪了?”

巴特站了出來,答道:“老師,他們今天請假。”

“請假?誰準許的?”由於這個班級原先的班主任懷孕,請了產假,她便順理成章地從代課老師成為了這個班的新班主任,她可沒收到他們的請假申請。

另一個學生替巴特回複道:“老師,這是慣例,每年這個時候,他們都會請假。”

“慣例?!”千色眉頭蹙得更緊,這感覺可不好,所謂的慣例就是早已存在,而她這個老師完全不知道。

“是啊,校長批準了的。”又一個熟悉內情的學生說。

“卡奧利和威爾也是。”巴特補充了一句。

千色在隊伍裏搜尋了一番,果然,這兩個人也不在。

“他們也是慣例?”她問。

剛才回答她的幾個學生一致點頭。

雖然她這個老師是假的,可不代表他們能為所欲為。大筆一揮,她在點名冊的五個名字後全部寫上曠課,然後啪的一聲合上點名冊,帶點怒氣地說道:“出發!”

學生們感覺到她是生氣了,縮了縮脖子,也不敢說什麼,尾隨在她身後上了學校的巴士。

WFP的射擊訓練場是在紐約WFP總部的基地,門禁森嚴,沒有高科技的身份證件,想要自由出入是絕不可能的,但聖米德蘭學院既然被稱作WFP專屬人才儲備學校,自然就有這項權限。經過身份識別,大巴士逐一進入訓練基地的停車場。

下車的同時,學生們都很自覺地別上基地工作人員發放的身份識別胸針,別看這些胸針看上去平平無奇,每一個都是高精密儀器,雖然隻有拇指頭大小,可是卻像一台微型的跟蹤器,無論去哪裏,基地的安全防禦係統都能監測得到,這也是防止他們進入不該進入的地方。一切準備就緒後,學生們在老師的帶領下進入目前世界上最先進的射擊場。

這個射擊場位於地下,占地一百畝,可以容納一百人同時射擊練靶。不僅如此,這裏還有動態3D射擊訓練室,可以模擬真實的槍擊現場,逼真程度據說可以讓練習者幾乎分不清真實和虛擬。很多學生都很興奮,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迫不及待想檢測一下自己的射擊能力。

進入集合室後,基地的工作人員分發裝備,並細心演示裝備的用處。這些東西光是一件就造價不菲,穿在身上先不說它的用處,倒也十分帥氣,讓好幾個臭美的小子不停照鏡子擺Pose。

集合室走進來一個中年人,約莫四五十歲,看五官應該是個英國人,高挺的鼻梁,端正的眉目,發型一絲不苟,穿著橄欖綠色的迷彩服,像個戰爭專家。他是訓練基地的總指導官,名叫馬斯,軍銜是中將,他和這次的總領隊路易斯老師寒暄了幾句。

千色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下的身處之地。這個號稱連螞蟻和蒼蠅都無法隨便進入的WFP總部基地,她卻進來了。這也是為什麼她要假扮老師進入聖米德蘭的原因之一,因為有了這個身份,她可以毫無顧忌地進入這裏,不被懷疑。不能不說黑羽偽造身份證件的本事是天下第一,就連WFP也無法查出端倪,讓她省了不少的麻煩。隻是光進入這裏還不夠,她需要進入WFP的總部大樓才行,但眼下絕不能操之過急,隻能一步一步來。

定了定心神,她背對著馬斯,拍了拍手掌,對著學生們說道:“好了,都停下,不要再拍照了,趕快集合。”

學生們聽了趕緊停下耍鬧,乖乖站成一排。

千色的這句話,讓馬斯注意到了她,向路易斯問道:“這位老師,我之前好像沒見過。”

“是新來的代教老師,杜馬上個月被車撞傷了,美美又請了產假,一時間人手不夠,所以我們通過FBI找了新的老師,我來介紹一下。”路易斯一邊說,一邊領著馬斯走到千色身旁,“Miss Memory,這位是基地的總指導官馬斯中將。”

路易斯熱情地向千色介紹,Memory是她的假名,她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回了頭,也沒說話,隻是看向馬斯。

當千色回頭的一刹那,馬斯整個人都愣住了,這張豔麗絕倫的臉,他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慕容……將軍……”

記憶裏,那還是他剛進入WFP的機動隊的時候,雖然已不是菜鳥,但從普通隊轉入機動隊的頭一天碰上棘手的案子,他心裏特別緊張。也是那一次,他遇見了慕容悠。她是WFP最高級別的特別隊伍AKA829小隊的成員之一,同時也是WFP史上最年輕的上將。

即使過去二十年了,他依然記得那一次的任務裏,她英姿颯爽的身影,那比電腦計算還要快的頭腦,在那個足以炸毀半個紐約的能量反應堆爆炸的前一秒,她隻是一個微笑,隻是手指在電腦鍵盤上敲擊,就解決了。往事曆曆在目,當時也是這樣,當隊長領著他,去見她的時候,她也是這樣輕輕地回頭,也是這樣看著他。

馬斯愣愣地看著千色,一旁的路易斯以為馬斯和自己一樣,在初次見麵的時候被她的美貌給震到了,打趣道:“馬斯中將,你這樣盯著人家瞧,未免有些失禮了。”

千色則是不同的心境。又是“她”,她似乎總能遇到對“她”記憶深刻的人。說不清是什麼滋味,羨慕?還是妒忌?為什麼每一個人都對“她”如此念念不忘?慕容悠,你到底是怎樣一個女人?

她將這抹心情壓下,微笑著向馬斯寒暄,“你好,馬斯中將。”

這聲問候讓馬斯察覺到自己的唐突,他趕忙回禮,“你好,Miss Memory。”

他發覺對著這張臉,卻叫著另外一個名字,十分怪異,有那麼一瞬間,他真以為慕容將軍還活著。可惜,這絕不可能,就算真長得一樣,眼前女子的年齡也不符。是一種追憶吧,即使過了那麼久,也無法忘懷。他笑了笑,借此嘲諷一下自己,今天他可是犯了很嚴重的錯誤,失去了該有的判斷力。

千色和他說了一會兒話,這場見麵也就到此結束。接著,她便和學生們一起進入3D虛擬射擊室。所謂的3D虛擬射擊室,構造很像電影院,一進入正前方就有一個白色屏幕,四周都是黑色的,燈光也不是很亮,所以也看不清室內還有些什麼。當屏幕亮起的時候,變化就來了。整個空間虛擬化,形成了一個由圖像構造出的立體世界。看到此景,學生們的驚呼聲此起彼伏。因為所處的空間不再是一個房間,而是一個看起來極為真實的野戰地。風聲、水聲、陽光,一切都好真實的,讓人誤以為空間瞬間轉移了。

這時,最上方的音響係統裏傳出聲音,“第一個訓練就是空地射擊,這個是最初級的,你們先檢查一下自己的裝備,看看肩膀上的紅燈是不是亮了。”

學生們聽聞,趕緊自我檢查,他們所穿的服裝是馬甲和長褲,都為迷彩色,左肩有個黑色塑料盒,上麵閃著一排的紅燈,連接盒子的是一根類似電話線一樣的電子條,另一端則連接著武器。武器的種類各不相同,有狙擊槍、衝鋒槍、沙鷹,以及霰彈槍,雖然是假的,但看起來跟真的沒什麼兩樣,隻不過他們沒有子彈,靠的是電子模擬。當出現目標時,如果打中了,黑盒子就會震動,震動一秒就是目標命中;如果是震動持續就說明自身中槍,以此來說明戰況。

經過基地工作人員的詳細解說和演示,學生們也明白了規則,興奮勁一下子被提到頂點,氣氛也熱烈到了極致。光他們興奮還不夠,有幾個淘氣的推著拉著千色也要一起加入,說什麼師生同心,戰無不勝,讓她連推辭的機會都沒有。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穿上了裝備。

“老師,你放心,我上次的射擊成績是A,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我也會保護你的。”

“聽說這是有計分的,每一次模擬的戰況都會被儲存,我們要打破前輩們的紀錄。”

年輕人就是年輕人,這麼快就忘記了他們都還是菜鳥,不僅利用這個泡妞,還大言不慚,千色不禁啼笑皆非。不過也好,既然來了,不如嚐試一下。當然,她是不會用真本事的。隻是好奇怪,為什麼她有一份熟悉感?仿佛曾經來過……

“如果我拿到WFP曆史最高分,你就得親我一下,怎麼樣?”

隱隱約約地,耳畔就傳來這麼一句話。她嚇了一跳,立刻看向身邊。

是誰在說話?室內還是和之前一樣,嘈雜一片,看到的隻有躍躍欲試、興奮不已的學生們。甩了甩頭,她想可能是自己胡思亂想了。暗暗定下心神後,音響係統便發出了“開始”的訊號。眨眼間,空間就變成了戰場,好多好多的敵人凶狠地朝這裏衝來,太過真實,還沒反應過來的千色下意識地開槍。場麵非常逼真,被打中的目標鮮血亂噴,哀號聲不斷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