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就是她的丈夫了。說服他去WFP,可是費了她好多口舌,她更是差點磨破了嘴皮子才安撫了狂暴陰冷的他。還有她的孩子們,不知道有沒有聽話乖乖留在希臘,不會偷跑吧?
正想著,她被背後專注得讓她背脊發燙的視線打斷了思考,回頭看向依然處於忘我狀態的男人——她的丈夫。側過身,她無奈地歎道:“薩魯,你都不會膩的嗎?”
隨著她的動作,薩魯綠色的眸子變幻出更濃的迷戀之色,“不會!”他斬釘截鐵地答道。
阿爾緹妮斯想,怎麼會傻得問這個問題?這個問題她每天都問,回答永遠都是一樣的。
她無奈地又轉過身,去看窗外的白雲美景,隨口回了句,“這回打算看多久?”
話音剛落,薩魯就走了過來,有力的雙臂從背後緊緊地圈住她的腰,“永遠……”
從他身上傳來的是一股無法忽視的熱度,她朝後靠向他懷裏,嗬嗬笑道:“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那還問?”他低下頭,下巴擱在她的發頂輕聲道,然後雙臂一收,將她擁得更緊,俯首在她輕啟的櫻唇上啄了一記,“淘氣的鬼靈精。”
她則回了句,“那你就是世界第一的黏人精。”
“這個黏人精,隻會黏你一個。”
因為黏上癮了,改不了了。如果不黏著,那被漫長的寂寞所烙下的痛,會再次泛起,到時他一定會崩潰。所以,不管是誰要殺她,他都會好好保護她,等查到是誰,他絕對會把那些人挫骨揚灰。他看上去像是平靜了,不過是假象,隻是不想讓她擔心。這麼真實的擁抱所感受到的她的溫暖和香味,是什麼也不能取代的。轉眼間,已經過去二十年了,他總是嫌時間過得太快,所以,每分每秒,他都不願意浪費。
“露娜,我愛你!”情到濃時,這樣的愛語,總能暢快地流瀉而出。
阿爾緹妮斯看著他,紫眸閃著最璀璨的光芒,柔聲回道:“我也愛你。”
餘音猶在,薩魯像是第一次聽到那般全身顫抖著。阿爾緹妮斯嫵媚一笑,抬起手輕壓下他的後腦。薩魯不管不顧地吻上她,兩人的熱吻使得空氣都開始升溫,機艙裏的護衛們不知道該往哪裏看才好。
過了很久,他們才分開。阿爾緹妮斯這才想起這裏不是她和薩魯的房間,看見背對著她的數個護衛,她的臉一下就紅了。她將臉埋進薩魯胸口,指了指那幾個護衛。
薩魯明白了,冷冷地道:“退下!”
護衛長利奧轉過頭說道:“殿下,這可是飛機,我們沒其他地方可以去。”
如果機翼上能待人,他們早去了。可惜不能。
薩魯臉色一沉。忽然他想到了一個地方,指了指駕駛室。不愧是陪著親王一起長大的護衛長,趕緊拉著其他護衛往駕駛室狂奔。
機長就納悶了,問道:“這地方很小啊,你們來這幹嗎?”
他們統一回答:“親王正和王妃纏綿,閑人勿擾。”
機長沉默了。然後,狹小的駕駛室裏塞滿了人。
經過數小時的飛行後,土耳其皇家禦用專機安全平穩地降落在紐約國際機場。飛機一降落,那在狹小的駕駛室待了數小時的護衛們個個狂奔而出,大口呼吸新鮮的空氣,外帶活動筋骨。那地方實在太小,動都不能動,腳都麻了。
按照事先計劃好的,飛機不降落在WFP,那樣太過顯眼,倒不如降落在公共機場。如果不想這件事情在國際上引起紛亂,那麼以微服私訪的樣子來紐約也就能更好地瞞騙過那些無處不在的國際媒體。當然WFP已經安排好了所有事宜,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通過專用通道,進入停車場,那裏會有人等候。為了不引起過多的注意,護衛們穿得都很民眾化,阿爾緹妮斯和薩魯亦然,他們會先在機場的免稅店附近逛一圈,看起來像是來遊玩的,而不是幹什麼重要事情。
阿爾緹妮斯保持著平常心,在免稅店裏挑挑揀揀,薩魯自然緊跟在身側,就算他們不想引人注意,但出色的外貌仍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盡管護衛們不動聲色地將圍觀的人群驅散,薩魯也一直緊緊地跟著阿爾緹妮斯,但她還是很不小心地給人群衝開了。不過還好,還在他們的視線範圍內。
阿爾緹妮斯知道這時候一定要和他們在一起,否則發生危險的時候,未必能安全逃脫,也就極力撥開人群朝他們走去。一時不察,與一個女人撞在了一起,兩人雙雙跌倒。
“對不起!”
她們同時道歉,然後各自站起來,並下意識地對視了一眼。視線接觸的一刹那,兩人都頗感驚豔。她們彼此禮貌地點頭示意後,又像所有陌生人一樣,擦肩而過。
這時薩魯已從人群中奔來,焦急地查看她有沒有受傷。“露娜,有沒有摔疼?”
她搖頭,心中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她回頭看向那個與她相撞的女人。
“怎麼了?”薩魯問。
她回過頭,卻不回答,心裏那種感覺依然存在。
“露娜?”
她看著滿臉憂色的薩魯,回答道:“別擔心,我沒事,隻是……”她再次扭頭看向那個遠去的女人。
“嗯?”
她收回視線,卻不再說話。
另一頭,千色也在遠處看著阿爾緹妮斯,她便是剛才與阿爾緹妮斯相撞的女人。同樣是一種未知的感覺,她對阿爾緹妮斯有種莫名的在乎。她收回視線,消失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
阿爾緹妮斯和薩魯一行人順利地抵達了WFP紐約總部,一路上無驚無險,沒有任何意外發生,這讓阿爾緹妮斯鬆了口氣,不料這口氣還沒鬆完,她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WFP對於處理委托案件的級別劃分是十分嚴格的。一般的機動隊,隻負責處理不會引起國與國之間糾紛的案子,或者撲殺可能破壞世界秩序的惡勢力。AKA829小隊除了負責機動隊不能解決的案子外,大多情況下隻會負責各國領導人親自委托的案子,不管會不會引起國與國之間的糾紛,他們都會按原則進行處理,處理的權限是無國界限製的。
通常情況下,負責統領的總部元帥是不會直接負責任何案子的。然而,這一次,身為紐約總部元帥的狄克卻親自負責阿爾緹妮斯被暗殺一事,不可謂不奇怪。
此刻,偌大的會議室裏狄克坐在首座,身邊是娜娜和卡爾,卡爾旁邊則是霍爾德三兄弟,以及卡爾和娜娜的兒子威爾。薩魯和阿爾緹妮斯則坐在娜娜這邊。橢圓形的桌子上放著一台投影儀,光線直對正前方的白色屏幕,顯現出一張照片,照片上的人和阿爾緹妮斯沒有任何關係。
“這是……”阿爾緹妮斯疑惑地問。
“斯利安·密諾,意大利人,物理學家,現年三十五歲,未婚,男性。傳聞他是百年難得一出的天才,六歲的時候已經將愛因斯坦的相對論解出,十二歲獲得麻省理工大學雙博士學位,並參與了轟動一時的核能研究,三年前開始以他的名義申請核能專利。”卡爾娓娓道來,聽得阿爾緹妮斯莫名其妙。
她以為來這裏是研究關於她被暗殺的事情,怎麼就突然冒出這麼一個人來了?
卡爾接著又放映了一張照片,繼續道:“愛瑪·伊萬妮,德國人,生物學家,二十八歲,未婚。七歲便提出了昆蟲振翅理論,十二歲獨立研究胚胎分裂,獲得極大的成功,同年耶魯大學畢業,獲博士學位。十六歲加入美國國際生物科學院,目前正在進行人類基因進化研究。”
阿爾緹妮斯聽得一愣一愣的,這些人和她有關係嗎?
卡爾又放映了一張照片,剛想開口就被薩魯打斷,“你到底想說什麼?”
霸道的口吻絕對讓人難以忽視,薩魯壓著些許怒氣,不看卡爾,也不看娜娜,光看著坐在首座從頭到尾不發一言的狄克。狄克抬頭,兩人視線瞬間對上,看起來就像是兩隻獅子在互相打量,頓時讓人生出一種緊張感。
狄克沉聲道:“這兩個人也是我們WFP所要保護的對象。”
“什麼意思?”
“WFP在接受土耳其皇族的委托保護您的王妃之後,又接到來自德國政府、意大利政府的委托,目的就是保護這兩個人,以及……”狄克按了一下鍵盤,屏幕上出現包含這兩個人的總共八人的照片。
“不過很可惜,除這兩位之外,其餘六人已經失蹤。”卡爾接口道,“恐怕是凶多吉少。”
阿爾緹妮斯畢竟是推理方麵的專家,他們你一句我一句,加起來就讓她明白了過來,“你是說這些人同樣在被暗殺,而且暗殺他們的和暗殺我的是同一批人?”
隻有這個解釋,否則他們不會特地和她說這些人的事情。
“沒錯。”狄克淡漠地道。
“怎麼會?!”薩魯皺起眉,一直以來他都以為暗殺者是那些因為露娜的推理而被逮捕的罪犯。
“這個目前我們正在追查。”娜娜也跟著說道,“按照王……”她撇了一下嘴,看起來是不習慣用“王妃”這個稱謂來稱呼她。
阿爾緹妮斯無所謂道:“不妨,叫阿爾緹妮斯就好了。”
“再好不過了,稱呼王妃我還真覺得拗口。”娜娜直爽地說道,“沒想到以前的白發小妖精竟然做了王妃,真是沒想到。”
“啊?”威爾驚叫了一聲,“媽媽認識王妃嗎?”
“當然嘍。”娜娜回答,“十一年級的時候她是我的同班同學。”
“啊?”霍爾德三兄弟也驚喊了起來。
“有什麼好驚訝的?阿爾緹妮斯是伯爵千金,難道我就不是伯爵千金了?我是英國菲利普伯爵的小女兒,我十二歲的時候是在英國的史賓斯貴族學校念書。”娜娜淡淡道。
“可是媽媽和王妃差了六歲……”威爾喃喃道,“也就是說不可能是一個年級的。”
“沒聽過跳級嗎?她呀……”娜娜似乎對往事有著幾分怨懟情緒,指著阿爾緹妮斯說,“她連跳四級,十三歲的時候已經是十一年級了。”
少女時期的阿爾緹妮斯絕對稱得上是史賓斯貴族學校的風雲人物,她美麗的容貌,以及聰明的頭腦,讓她搶走了所有人的風光。白發小妖精就是嫉妒她的女生們給她起的外號,因為妒忌所以故意把銀發說成白發。
“我也沒想到以前的高傲女王會加入WFP。”阿爾緹妮斯打趣道。高傲女王自然是娜娜的外號。
“別叫這個外號,都是陳年舊事了。”娜娜有點臉紅,這個外號少女時代叫叫還挺過癮的,現在隻會覺得不好意思。
“白發小妖精,我對這倒有點印象。”卡爾也說道,“想起來了,露易斯讀十一年級的時候常叨念這個名字。”
卡爾是英國最有勢力的威廉姆家族的長子,也屬於貴族行列,不過由於年齡的差距,他並沒有見過阿爾緹妮斯,露易斯則是他最小的妹妹。
“沒錯,沒錯,說的就是她,你們不知道她讀書那會兒多遭人妒忌。”
“有嗎?我怎麼不覺得?”阿爾緹妮斯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