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台上的劇情已經到了二人功成名就之時。
二人一撇一笑，一動一靜，配合得已達化境。
一次演出過後。
梅思君飾演的霸王，卻要和頭牌妓女菊仙在一起。
眾人起哄道：“什麼時候洞房花燭夜？”
梅思君豪邁一笑道：“就今天晚上！”
此時，林雲飾演的虞姬衝了出來。
霸王指著身旁的菊仙道：“沒法子了，蝶衣你叫聲嫂子吧。”
虞姬心灰意冷道：“黃天霸和妓女的戲，不會演，師傅沒教過！”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菊仙拉著霸王就要走。
蝶衣伸出素手道：“師哥，袁四爺今晚上請咱們過去。”
自己大喜日子，師弟卻說出那樣的話。
霸王的聲音裏含著怒聲喝道：“姓袁的管得著姓段的嗎？我是假霸王，你是真虞姬，讓他栽培你一個人去吧。”
蝶衣轉身離開，消失在霸王眼前。
去吧，去過你的洞房花燭夜！
程蝶衣無言亦無淚，隻是默默地穿衣打扮。
袁四爺相請，戲班不能不給袁四爺這個麵子。
整個戲班無人敢得罪袁四爺，霸王不去，自己這個虞姬不能不去。
“程老板。”
袁四爺見到虞姬到來，聲音中都帶著驚喜之意。
對霸王沒來，倒是毫無所謂。
“袁四爺。”
虞姬勉強笑著見了禮。
袁四爺是戲曲的大拿，也是個戲癡，是戲班萬萬得罪不起的存在。
“程老板，請~”
程蝶衣邁步進入，跟在袁四爺身後看著他家中的珍貴藏寶。
一件件一樁樁個個價值連城。
袁四爺說著，程蝶衣應著，隻是她的眼神沒有絲毫波動。
這些金銀珍寶，玉器古玩，他隻看，心中沒有一分歡喜。
直到一件東西。
劍！
那把自己和師哥曾經在張公公府上看到的劍。
自己答應過師哥，一定把這劍送給他。
“哦，好眼光，這劍可是有些來曆，是張公公府上敗落時費了些力氣收下來的。”
程蝶衣握著劍剛要說話。
袁四爺好似聽懂了程蝶衣的內心，輕音說道。
“別，咱們之間不要談錢，那個字著實太過俗氣。”
程蝶衣摸著手中的劍，回想著他跟師哥的曾經。
二人同唱《霸王別姬》
唱到一處，虞姬倉啷啷拔出袁四爺手中的劍，放在脖子上。
袁四爺心中一驚道：“這是真家夥！”
虞姬眼角流下一滴淚道：“霸王都沒了，還有什麼意義呢？”
霸王娶了親，虞姬再不相見。
二人決裂。
這時，城已被攻破，小日子占領了此城。
程蝶衣隻知唱戲，為任何人唱戲，為小日子唱戲。
蝶衣哪裏登台，哪裏就被戲迷坐滿，哪處戲友就蜂擁而至。
城中，程蝶衣登台的票難求的緊，聲名一時無兩，比曾經有過之而無不及。
戲途亨通之下，程蝶衣的眉頭卻還有微微愁緒。
如此輝煌的表演，這樣風光的戲台，程蝶衣盛裝演戲，卻隻覺得心中空落落，眼中淡淡愁。
與師兄決裂，是他心中永遠的結。
程蝶衣沒有去找段小樓，段小樓也不來找程蝶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