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長同誌瞬間就把臉沉了下來
“閉嘴，你怎麼那麼能貧？！還給你送表揚信？我問你，你沒打架，手裏拿著彈簧鎖幹嘛？”
鍾躍民一副無辜的表情
“您這可就冤枉我了，我剛剛勸架呢，您是沒看見那個陣勢，好家夥，菜刀、叉子，全亮出來了，雖說我屬於見義勇為，但也得注意一下個人安全不是”
這年代沒有監控設備，但規矩定然是按現行，然而兩位同誌來的晚，沒按住。
“鍾躍民，我告訴你，冰場有你一號，這次算你走運，下次可就未必了”
“別介啊叔叔，怎麼就我有一號了？這兒這麼多人呢，我現在就替您問問”
說罷轉身麵對人群
“我說哥兒幾個，我鍾躍民平時怎麼樣啊？”
什刹海冰場，這個年代最時髦的地方，四九城的頑主，甭管份兒大份兒小，都已來這裏為榮。
當下，此地不單單是娛樂的地方，更是社交的場所。
鍾躍民便是雙管齊下。
論滑冰技術，在冰場數一數二。
論人來份往，見誰也是三分熟的狀態。
此刻張嘴，自然有人幫他助威。
“沒錯兒，叔叔，前天我還看見鍾躍民扶著老奶奶過馬路了呢”
“對，老奶奶腿腳不好，他還背著呢”
“那天有個大姐上廁所，他還幫人看孩子呢”
“.……”
一連串的起哄聲，把這位老同誌的手，氣的直哆嗦，不過，由於年代的特殊性，他也無可奈何。
“你們！！！”
最後隻得一甩手，轉身離開了。
轉眼間，這群人又哄笑玩兒在了一起。
袁軍蹲在席子圍擋外麵，溜溜兒等了倆下時，凍得直打噴嚏，一邊打一邊嘟囔鍾躍民太孫子。
讓自己頂了包兒，他自己卻在裏麵玩上了。
這冰場出來容易，進去難。
一毛五的門票，屬實讓人肉疼，最後幹脆雙手對插在袖口中，找個有太陽的地方一頓，曬上了。
回去的路上，袁軍不住的抱怨
“我說躍民，沒你這麼辦事的，讓同誌吸引火力，你小子在後方享福”
“軍兒，你這可就冤枉我了，你沒看那倆叔叔多凶呢，也就是我這腦子，換了你，兩句話就得讓人繞進去”
袁軍抬手撓撓頭。
“你這兒損我呢吧？”
鄭桐實在忍不住了
“臥槽，袁軍，你腦袋裏裝的石頭吧？躍民這話都多明顯了，你還問呢？哈哈”
他不說話，袁軍一時還真就沒想起茬架的原因來。
“我說鄭桐，你不言聲，我還真把你忘了，剛剛打架的時候，你怎麼不往上衝啊”
這話讓他有些愧疚
“我衝了，就是，比你們慢了一點兒”
鍾躍民看出鄭桐的囧像，轉了話題
“我說，這天兒都黑了，咱們吃點什麼去啊？”
月底了，吃飯對他們來說，是天大的難事，肉票兒沒了不說，糧票兒也不多了，最為難的是，錢也沒了。
袁軍抬手拍了拍肚子
“哎，找個自來水管子，灌個水飽吧，一個月就給15塊錢，這不誠心憋著餓死咱們嘛”
他這話純屬找轍，這個時代，15元，夠一家三口吃的了。
鄭桐母親一個月就24元，但是足足養活一家4口人。
然而在他和鍾躍民的眼裏，這15元，顯然是不夠的，老莫兒、新橋，哪個不是人均5元的場地，可他們，還就喜歡去。
為了去老莫消費，經常托人找餐券，沒這物件兒，您再有錢，抱歉，恕不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