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本師傅一直認定我母親會給這門婚事添亂,說我結婚,也是把我當成了絆腳石。隻能這麼解釋。”
“不過,她說那位稻村小姐也結婚了呀。”
文子立即放鬆下來,帶著一副有氣無力的表情。
“撒謊……胡說。這肯定是撒謊。”
說罷,她又使勁兒搖搖頭。
“什麼時候的事?”
“是稻村小姐的婚事嗎?大概是最近吧。”
“肯定是撒謊。”
“她說雪子小姐和文子小姐兩個人都結婚啦,這反而使我認為,你結婚也就是真的啦。”
接著,菊治低聲說:
“其實,我倒認為,雪子小姐或許是真的結婚啦……”
“瞎說,大熱天的,誰會這時候結婚呀。隻能穿單衣,還直淌汗呢。”
“這樣啊,一般都不在夏天舉行婚禮嗎?”
“基本是的……雖說不是絕對沒有……婚禮一般會挪到秋天舉行……”
文子不知為何,瑩潤的眼睛裏再次湧出淚水,簌簌滴落在膝頭。她自己瞧著淚水滲進衣服。
“可是,栗本師傅為何要撒謊騙人呢?”
“我也被她誆住了。”
菊治說。
然而,這事為什麼會使得文子掉淚呢?
至少,文子結婚是謊言,這一點可以肯定。
說不定雪子真的結婚了,現在千佳子為了使菊治疏遠文子,就說文子也結婚了。菊治有這樣的懷疑。
可是,他總覺得不大可靠。菊治開始認為,千佳子說雪子結婚,同樣是撒謊騙人。
“總之,在弄清雪子小姐是否真的結婚之前,還不能肯定栗本是惡作劇。”
“惡作劇?”
“啊,權當是惡作劇吧。”
“不過,今天要是不打電話,您一定認為我結婚啦,這真是一個不小的玩笑啊!”
女傭又在招呼菊治。
菊治從裏麵拿著一封信回來了。
“文子小姐的信到啦。沒有貼郵票……”
他說罷,高高興興地想打開信封。
“不,不,請不要看啦……”
“為什麼?”
“我不願意,請還給我吧。”
文子說著,跪著挨了過去,她想從菊治手裏奪回那封信。
“請還給我。”
菊治驀地將手藏到背後。
文子的左手一下子按到菊治的膝蓋上,想用右手奪回信。由於左右手的動作正好相反,文子的身子失去了平衡,差點兒倒在菊治身上。她趕緊用左手向後支撐著身子,右手依然向前伸著,想奪回菊治背後的東西。文子向右一扭,半個臉孔幾乎倒在菊治的懷裏。接著,她輕盈地改換了姿勢,就連按在菊治膝頭的左手也隻是柔軟地接觸一下而已。這種輕柔的動作是怎樣將先向右轉、後向前倒的上半身支撐住的呢?
菊治看到文子一下子倒過來,立即繃緊身子。文子意外輕柔的體態,幾乎使他叫喊起來。他強烈地感觸到了一個女人!他也同時感觸到了文子的母親——太田夫人。
文子是在怎樣的瞬間改換身姿的呢?又是在哪個節骨眼兒上變得嬌弱無力的呢?這是難得一嚐的柔情,宛若來自女人本能的奧秘。菊治本以為文子會沉重地壓過來,正在這時,文子輕盈地觸到了菊治的身子,猶如一陣溫馨的春風飄然掠過。
一股異香撲鼻而來,這是夏季裏從早到晚勞動一天的女人的體香,多麼濃烈!菊治感受著文子的體香,同時感受到了太田夫人的體香,以及太田夫人擁抱的香氣。
“哎呀,請還給我吧。”
菊治不再堅持。
“我撕啦。”
文子轉向一邊,把自己的信撕成碎片。她的脖頸和露出的腕子汗津津的。
文子差點兒倒下,改換身姿時麵孔一度青白,坐起身來時又變紅了。似乎是這期間滲出了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