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 英國女探險家——瑪麗·金斯利(4)(2 / 3)

酋長的母親有一隻胳膊長滿了膿包,皮膚都潰爛了,這是瑪麗遇到的最難治的一種皮膚病。她從藥箱裏拿出一瓶藥水給病人洗了洗胳膊,但心裏並不抱治愈這種病的希望。酋長很感謝她。其他的居民很好奇,他們紛紛來找瑪麗看病。男人們給她瞧身上的潰瘍。他們的尖牙按照芳格族人的習慣銼得像匕首一樣尖。有一個人大腿上還留著一塊長矛的碎片,傷口周圍長滿了膿包。另外一些人患有像絲蟲這樣的寄生蟲病。大多數人身上長著中非常見的一種瘡。

她盡量地為他們治療。要不是外麵發生了一場廝鬥,她可能會整夜不停地進行下去。最擔心的事發生了,基瓦被一個債主認了出來,他欠這個人一件外衣。債主把他捆了起來,建議把他殺了吃。周圍聚集了一群人,人們的情緒越來越激動。瑪麗請酋長幫忙。他說,他幫不了什麼忙。他對那個債主和基瓦都沒有司法權,因為他們都不是埃加賈村的人。似乎基瓦隻好被殺和被吃掉了。

瑪麗對酋長的智慧和廉正有很高的敬意。她說,既然這是他管轄的村鎮,他當然對村鎮裏發生的事有司法權。她提出送給債主一張哈頓·庫克森公司的保證單,這樣他就可以在公司的一個貿易站買到一件外衣。她可以從付給基瓦的工資裏扣除這筆開支,酋長同意了。但這並不能使債主滿意,他下定了決心要把基瓦吃掉。

經過長時間談判以後,事情終於解決了。債主同意從瑪麗的貿易箱裏接受一件外衣,於是基瓦被鬆了綁。在這件事上金斯利和酋長倆共同的威信起了作用,它象征瑪麗今後幾年要促進的事業——即建立在相互尊重基礎上的歐、非文化的合作。

七月二十九日是他們留在這裏的最後一天。他們穿過森林,走進一片很大的沼澤地帶。因為沒有人知道這片沼澤地到底有多大的範圍,所以也沒法去想怎樣繞道走。“沼澤向四麵八方伸展出去,到處是肮髒的臭水,而從水裏卻冒出絢麗多彩的沼澤地帶的植物。在一塊塊的幹地上生長著許多螺旋狀的鬆樹以及矮小的棕櫚樹。美麗的棕櫚葉的黑影倒映在紋絲不動、如鏡麵一樣光滑的水中。”

他們花了兩小時十五分鍾才走過這片沼澤地。大部分時候都要把攜帶的東西放在頭上涉水而過,水一直沒到他們的頸脖。起初,汙水和腐爛植物的臭氣令人作嘔,後來逐漸習慣了。有些地方,螺旋狀鬆樹在地麵上犬牙交錯的須根使他們無法通過。水麵寬闊的地方浮現著大朵的形狀奇特的花。

他們終於走出了沼澤地帶,脖子上爬滿了水蛭,“就像圍了一個羊羔皮領子一樣”,手上也全是水蛭。它們可以用鹽來去除,但血不是一下子能止住的,蒼蠅往往停留在傷口上。後來瑪麗承認,她當時“由於失血”而感到“頭暈目眩”。

當天她到達了倫布韋河上的阿貢吉,然後到卡爾科拉的路程花了六天時間。“我們旅行經過地圖上這一小段空白地帶,一共隻有七十英裏的距離。”但她又說,“坐在沙發椅子上的‘旅行家’千萬不要讓地圖上標明的路程長度所迷惑。”

“我到西非去原來就有犧牲的思想準備,”在談到她父母去世後她的感受時,瑪麗說,“西非卻了解我的愁。它對我很仁慈。從科學的意義來看,西非也是很有意思的地方。當時它並不想奪去我的生命。”相反,那是瑪麗·金斯利一生中最快樂、最獨立、個人感到最滿足的時期。她離開西非後就再也看不到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