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9月1日,母親去世十周年。
母親冠心病中風,不能說話不能行動很長時間。
母親走了。保姆說母親在意識尚存的最後日子裏,無力地比畫著兩根手指,一次又一次。他們明白,我也明白。我們四個孩子,哥哥妹妹生活在母親身邊,弟弟在美國讀博士,我遠在天涯海角。弟弟和我為其“二”;我排行老二,亦為其“二”。母親是要見弟弟和我最後一麵!
60年代,趙敏母親
趙敏母親(前排右三)是解放後四川江油縣第一支教師女子籃球隊隊員(攝於1952年)
50年代,趙敏母親等
50年代,趙敏母親等
從海南島回到母親身邊,她已經躺在冰床上等我一天一夜了。陪伴母親最後一個夜晚,我通宵待在母親靈前。我時不時輕輕地對母親說:“媽媽,別怕,新兒和你在一起。”
90年代後期,趙敏兄弟姊妹和母親在江油一中
安葬完母親,我們兄妹四人也散了。臨別前弟弟不經意地對我說:“現在媽媽沒了,你不要再任性了,沒有人再無條件地包容你了。”也許弟弟並沒有意識到這句話的分量,可它卻強烈地震撼了我!
無條件的包容,這就是我的母親!無論我做錯了天大的事,母親仍然對我伸出她溫暖的雙手,敞開她柔軟的胸脯……
母親,你會愛一個人愛得如此執著,我卻未曾理解,你的愛原來是如此耀眼。
我們都會犯錯,而我們都會付出代價。
所有的東西都會輪回,最終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這是順理。
我走在沒有你的世界……
你離我有多遠,愛離我有多遠。
母親,來世我們還做母女!
母親去世後,我再也沒有回過老屋,沒有去墳頭為母親燒過一次紙。可我的心裏永遠有一塊淨地,我在那裏為母親點著一炷心香……
母親,今夜我不關心人類,我隻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