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楊家有女初長成(3 / 3)

不僅僅她經曆的這次考試是如此,那個年代,戲曲興盛起來,全國各地都在為戲曲培養人才,所有的藝校或戲校招生都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

父親帶著她到蕪湖去。

可是看著別人考試,父親卻犯疑了,那麼多考生,別人會唱還會動作,而他家小俊隻會唱,也沒學過動作,這咋辦?父親著急了。當年去考試的人裏,還有一個叫張輝的男生。張輝的母親許桂蘭是郎溪縣皖南花鼓戲劇團有名氣的演員。一輩子不求人的父親為了他家小俊,還是去找了張輝母親:看看能不能為我家小俊設計一個動作啊?張輝母親答應了。也許是這一次小小的相遇,讓張輝母親記著楊俊一輩子。那時候,張輝母親斷定,這個孩子以後一定有出息。多年後,楊俊成名了,張輝母親依然會說,誰也沒有小俊演得好啊!

考試的時候,楊俊唱的是兒歌《我是公社小社員》,還有電影《閃閃的紅星》的主題歌。她在這方麵有天分,雖然這兩首都是歌曲不是戲曲,但她考的成績一樣不差。

考完回去,又等了半年,最後險險地,她被安徽省藝校黃梅戲班錄取了。

●綠樹成蔭的“當塗站”

1975年,未滿12歲的小楊俊從縣城來到省會合肥,到安徽省藝術學校報到。

她還能記得11歲多的自己,拎著行李,從安徽當塗縣的小火車站踏上未知的漫長的行旅。那個小小的火車站,是低矮的平房,門上有“當塗站”三個字,兩邊綠樹成蔭。如今的小站不禁讓人想起崔健的那一首《站台》,長長的站台,漫長的等待。每一座車站都是水流中的孤島,隻能作為故事的開始,隻能尋找另外的空間延續。每一個從車站走出的人,命運都會不再相同。

那個小車站,對於他們家人來說,有著特別的滄桑記憶,家人無數次地去那個小車站送自己的親人和友人。小姐姐說,車站送別,是他們家的一道風景。

當時和小楊俊同時離開家的還有她親愛的哥哥,這是楊俊和哥哥上演的屬於她人生的第一出“雙下山”(楊俊的代表作劇名)。

從離開那時起,楊俊便是孤獨一人闖蕩,風雨兼程。

在藝校的日子,她很快樂。

她學的行當是刀馬旦,兼習小花旦。她刻苦練功:圓場,拤腰,雲手,翻身,飛腳,蹲跳,拿頂,下腰,前橋,後橋,毽子,彈板,一項項,她不厭其煩地練,汗水流在訓練場上。她在心裏暗暗地長牙。這些功夫沒有白練,這讓她在日後的從藝中如虎添翼。除了做功,唱功、念白,她一樣也不敢懈怠。在一年年的竹子拔節一樣的成長中,她出落得有模有樣。她除了自己的專業學得好,還是美術係的模特、音樂係的報幕員,等等,她像一道光,穿梭在學校的斑駁樹影中。

藝校那五年,她就像果園裏的葉片一樣,瘋狂地吸收著水分,變成自己的葉綠素,然後,向著太陽倔強地生長。她仿佛窺見了舞台上散發出來的光亮,仿佛聽見了黃梅戲對她的呼喚,那是她命定要終生奮鬥的地方。

●在藝校苦練基本功

冥冥中,她天生屬於舞台,屬於戲,屬於表演。在學校,她仿佛找到了實現夢想的地方。

那麼美,那麼好。

美好的是她的成長,美好的是學校留給她的感覺。

五年教育,五年成長。五年歲月如天上流雲,一閃即逝。最終楊俊以全班第一名的畢業成績毫無爭議地留在了省城,進入了安徽省黃梅戲劇團。

苦難的童年,五年的小學求學生涯,再加上五年的藝校訓練,小楊俊度過了自己的少女時代,成長為《雙下山》裏的小尼姑一樣的青春浪漫、甜美嬌憨的模樣。

楊家有女初長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