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若羌縣樓蘭文化藝術節上,我看到關於樓蘭最密集的演繹,以樓蘭名義出現的歌舞、詩歌、小品、音樂、圖書、動漫、飲食、酒水、樓盤、汽車鋪天蓋地,而哪一個真正與樓蘭有關?在距離熱鬧260千米的羅布荒原上,那座凋謝的古城,還有那些寂寞的守望者,完全處於原始的自生自滅狀態。當我一再地想起那被陣陣拂過的疾風抽打著的毫無防禦能力的樓蘭城,不過十幾年也將被雅丹風化殆盡的現實,便忍不住的失落和心痛,難道沒有一種高科技可以將這座曆史文化寶庫保留下來嗎?樓蘭留給我們的是一張凋零的容顏,而我們留給子孫的難道隻是一座紙上的樓蘭?
《生死樓蘭》的抒寫是在這樣一種氛圍中一氣嗬成,甚至到了不寫不暢的狀態。然而,寫作的通宵達旦卻使身體受到了極大損傷。半年之內住了兩次醫院,在打針的間歇,在理療之後的歇息,我都會不由自主地再次撲向未完的稿紙。由於無法盡快完成寫作,不堪重荷的我忍著劇烈的咳喘向單位提出了離職。
之後,我來到久違的魯迅文學院,開始了寫作與未來的新規劃。在這裏我的名字和來自全國各地50個作家的名字被放在一個透明魚缸裏,被我的導師——著名作家、國家一級編劇葉梅女士抽中,由此我們成為了終生的連接。葉梅老師對我的習作給予了盡心指導,並為我寫作指明了方向,還引薦給了中國對外翻譯出版公司的張高裏先生和編輯郭宇佳女士,由此有了這本書的出版。
回想一步步走向樓蘭的路,仿佛有什麼在冥冥中推動著我向前。那些推動的力量看似偶然,實則必然,是那些路上給予我幫助和溫暖的人成就了這本書。在塔克拉瑪幹沙漠邊緣,在極地羅布泊,那些敞開的心靈、樸素的言語,還有真實的故事,直抵內心,讓我不由自主地一次次拿起手中的筆。我要將真誠的感謝交予在路上給予我幫助的每一個人,首先感謝若羌縣宣傳部簡曉東先生,是他一個電話引我進入樓蘭,並且在路上給予了充分的幫助。感謝其達拉圖、江海波、焦迎新、宋振軍、原洪、張清偉、李紅哲等人具體而細致的幫助;感謝路上幾位司機的辛苦付出,是他們不辭辛苦、披星戴月帶我安全地進出樓蘭;感謝與我同行的新疆電視台年輕而敬業的攝製組:蘇新、祝蕾、汪強、格日,他們忘我的工作態度令我欽佩不已;感謝在路上每一個給予我溫暖的人,在此雖然無法一一列出,然而我卻銘記在心,值得一生回味和紀念。去樓蘭的路艱難險阻,所以路上的經曆即成為一輩子的印刻,無法忘記。
當我每一次端起樓蘭幹紅的時候,都不由自主地想起樓蘭壁畫中的那個紅衫人,雖然他和他的身世已經成為考古中的懸案,即使遠隔千年,我依然會舉起酒杯,微微頷首,說:幹杯,樓蘭!
畢然於二○一三年九月烏魯木齊文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