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惜回答:“我現在在泗水縣土地廟裏,隻是忽然聽到你的**聲,擔心你發生什麼事情,所以問了一句。”
一聽到小惜關心自己,許觀不禁生出些許感動。但許觀還是有些吃驚,小惜遠在泗水縣竟然可以聽到自己的聲音,簡直不可思議!而且自己竟然可和她通話。但轉念一想,小惜曾經是水鬼,現在升任小神仙了,擁有一些法術也不奇怪,但他奇怪的是自己什麼法術都不會,為何還能與遠在泗水縣的小惜談話,而且彼此的話,聽得都比較清晰。
小惜聽出了他的疑惑,解釋道:“我有一套千裏傳音之術,除了少數幾個地方,無論多遠,我都可以把自己的聲音傳到別人的耳朵裏。但千裏傳音之術隻能把自己的聲音傳到別人耳朵裏,別人說的話自己卻不能聽到。我之所以能聽到你說話,那是另一招法術。這招法術可是我自己領悟出來的,三界之內,除了諦聽、順風耳,沒有人會這招!”
說到自己領悟出來的絕招,小惜不禁有些自豪,停了一會兒,她又繼續說道:“隻是我這招還沒完全練習好,隻能在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才能聽到自己想聽到的聲音。在白天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根本聽不清到底是誰在說話。”
許觀明白了為什麼白天的時候,自己慘叫聲那麼大,小惜都沒聽出來,而晚上自己一個輕微的**聲都讓小惜聽到了。但他突然想到消息這句話“聽到自己想聽的聲音”,不禁心中一暖,原來小惜是這般關心自己,大晚上特地傾聽自己的聲音。
兩人又聊了一陣,許觀耳邊突然傳來刺啦刺啦的嘈雜聲,小惜的聲音也聽不到了。過了一會兒,刺啦聲也消失了,耳邊也恢複了平靜。
許觀心想,小惜如此待我,無論如何也要從監獄裏逃出去,保護她母親無事。正在思考著越獄的辦法,忽然一個微弱的聲音說道:“你是新來的犯人?”
許觀扭頭一看,借著月光,看到一個蓬頭垢麵、滿臉胡須的犯人,雖然光色暗淡,但還是隱約可以看出犯人麵色蠟黃,憔悴不堪。許觀點點頭應了一聲“嗯”。
那犯人繼續說道:“被關到這裏時,想必你也遭受了不小的折磨吧?”
許觀勉強一笑:“是不小,屁股都要被人打爛了。”
犯人聞言,自己也幹笑一聲,繼續問道:“你叫什麼名字,犯了什麼罪?”
許觀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犯人聽罷,一邊歎氣,一邊咬牙切齒:“趙成翔這個狗官,不問青紅皂白,不知造成了多少慘案!隻是許觀老弟,你今天的遭遇委實太過奇異,竟然有這種人頭突然落地的怪事發生。”
許觀苦笑一聲,無奈道:“也許是我今年命中遭劫,總是遇上各種各樣奇異的事情。”停了一會兒,他又問道:“這位大哥,你所犯何罪?”
犯人告訴許觀,自己原本是會稽城內一名頗有資財的財主,姓孟名達,隻因看不慣縣令趙成翔,不肯阿諛奉承,再一次鄉紳大會之中,得罪了趙成翔,便被一頓痛打,扔到了監獄裏。
“屁股也被打爛啦。”許觀咧嘴微笑。
“是的呢,哈哈哈……”
共同的遭遇使兩人相談甚歡,越談下去,越發現兩人意氣相投,都是不肯向別人低頭的家夥,又都是能在困境中笑得出聲的家夥,因此越發相互敬重。末了,孟達說道:“許觀老弟,在趙成翔這個狗官手下,想必我倆都活不久了,不如我們結拜如何?”
許觀笑道:“不能讚成更多了。”
於是兩人以微弱的月光為香,以水代酒,互相叩了三拜,齊聲道:“我孟達,我許觀,因意氣相投,結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兩人遂拜為兄弟,孟達年長為兄,許觀為弟。
第二天一大早,許觀才剛剛睡下一會兒,監獄裏就傳來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過了一會兒,四名獄卒提著鐵鏈,走到許觀和孟達的牢房前,傳了縣令趙成翔的話,說道:“犯人孟達、許觀觸犯法律,罪當殺頭。今天風和日麗,正宜斬首示眾,本官當親自監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