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償命,犯罪伏法,又豈是我說饒就能饒的?”左近良說著便舉起了手中的刀。
“不要啊!爹,你快救我啊,啊!”
“軒兒!”
甘平隻是出身普通人家,雖然通過自身努力也取得了一些修為,得以受到賞識進王城當差也隻是一個刑場守衛,與那些龍躍書院出來的弟子不一樣,他們就算做最普通的護衛也是皇城禁衛。
王城自然要比其他地方繁榮許多,但是也有更多的王公貴族。百姓的生活雖然富足,但是如果一不小心冒犯了從瓊樓殿宇間走出的公子小姐也會惹來一些無妄之災。運氣極好的隻是受些辱罵,得以感恩戴德獲得饒恕,大部分人都逃不過一頓皮肉之苦,甚至因此丟了性命。畢竟這些王城百姓在王公貴族嚴重與其他地方的百姓也沒有什麼不同,都是些螻蟻般的存在罷了。這些事情看得多了也就習慣了,包括剛剛來到王城時還會對此感到氣憤難當的甘平。
如果在斬白軒的那一天甘平沒有當值,他就不會遇到左近良,看不到那個擋在白修身前不畏強權的身影,聽不到那一聲聲沉痛的呼喝,就算過後也會跟王城百姓一樣對惡少白軒的死拍手稱頌,但是當他再次看到另一個惡少行凶時,他也不會有勇氣上前阻止吧!
幽州城自古便是不治之城,煙雨樓雖然行事低調,但卻是可以與龍躍書院比肩的修真門派,朝廷放任這樣一股勢力不受控製卻也不敢染指,開朝聖主秦躍龍一統中原,也獨獨不敢攻打幽州城,煙雨樓樓主也不用對聖主行君臣之禮。現在趙天成讓左近良去做幽州城主,顯然是想要激怒煙雨樓,借其手除掉左近良。
在左近良出發上任前,甘平便跪在了他的府前。
“大人,讓我護衛您前去上任吧!”
“我求過陸老師,他會保你平安,你走吧!”
“大人,讓我跟你一起走吧,我必當竭盡全力保大人平安!”
“此去幽州城十死無生,我身受王命前去任職,隻求不辱聖王恩情,你又何必跟我一起去送死!”
“我隻求此生能夠追隨大人,甘為家奴,雖萬死不悔!”
在幽州城內的賭坊裏,甘平看到楚飛鴻走向左近良的時候就想要將左近良護在身後,但是在楚飛鴻氣勢的壓迫之下卻難堪地跌坐在了地上。此時他才終於意識到,之前一臉隨和,被他們質問的人是煙雨樓的樓主,如龍躍書院的掌門一般的存在,雄踞幽州傲視中原的真正的高手。
楚飛鴻雖然不會像王城的貴族一樣以權壓人,但是他想讓誰死也根本用不著這麼麻煩,舉手投足間就可以讓他粉身碎骨。
在這般巨大的實力差距之前,甘平又一次感受到了恐懼,不像之前在王城時的無奈與憤怒,而是對力量的純粹的恐懼。
當楚飛鴻的腳步終於停下來時,他又一次看到了當初站在刑場之上同時也站在了他心中的那個身影。單薄略顯瘦弱仿佛不堪一擊卻又不退半步的身影。他看到左近良的衣衫已經被冷汗浸透,左近良的心裏也是害怕的吧,但是他還是一步不退。楚飛鴻顯然並不是什麼惡人,那他還有什麼好堅持的呢?
——隻求不辱聖王恩情!
甘平不知道讓左近良來幽州城送死的聖王對他有什麼恩情,他得到的一切都是自己一步步努力換來的,最後也在王權之前前功盡棄。
但是這是左近良的堅持!
——我隻求此生能夠追隨大人,甘為家奴,雖萬死不悔!
甘平雙全緊握,青筋暴露,但是手臂的顫抖還是止也止不住。
賭坊內眾人的視線全部放在了楚飛鴻和左近良的身上,沒有人注意到攤在地上的年輕護衛口中憤恨的低吼:“站起來……站起來……給我站起來……”
“你應該清楚,我殺了你是真的不犯王法的!”楚飛鴻冷聲說完,便感到一道寒光乍起,眉頭忍不住一皺,看似緩慢卻實則極快的同時抬起了雙手。
“轟!”勁氣相撞發出一聲巨響,而後左近良便被擊飛了出去,被守在後麵的賭坊看護中一人接住,但是那看護卻也將右手抓向了他的脖頸,同時另一個看護卻起身朝著甘平躍去,賭坊內也伴隨著無數道各色金茫響起金戈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