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獻忠很認真地點了點頭。張快還想著說點重要的東西……但他也是說的時間有些長了點,口有些幹。他本想著再講的話沒有說下去。不表。
書家這裏言。說起來,這張快本是想著告訴兒子張獻忠:這天下之人,“德”是第一重要的事!如果一個人“無德”,則這個人再怎麼有本事也是不能夠重用的!
如此,這張獻忠就一輩子少了這一“課”!而恰恰是這一重要的“一課”……一輩子,在他的心底裏是“缺失”的。也正是因為此一著:他的“大西國”,--最終成“黃粱一夢”矣。後有表。
話說是時光荏苒。
“老太婆啊,我想和兒子出趟遠門!去趟四川!你看怎麼樣?”張快對老婆說道。“四川?那要多遠?!”張氏是個小腳長臉大眼女人,從沒出過遠門,更不知四川是個什麼概念。
“老婆子,現在生意不好做了……我也是聽那驛站上的人說的。要想發大財,就要進行物品倒賣才行!聽他們說,四川的荔枝多、好,而且便宜!俺去時從那‘秦蜀’古道走,回來時就走‘子午道’回。如果在那邊多賺了銀兩,或許就會再買頭牲口,說不定還能多馱些回來!幾天就能從那涪陵運到長安!那要賺多少銀子啊!”張快望著這自家開的這小酒鋪,這段時間以來,竟然一個來打酒的也沒有了!他先是愁眉狀、後有些興奮地說著。
“那驛站上運來了便宜的酒,還有好多便宜的東西,大家都去那裏買東西……咱們這裏就沒人來了。”張氏愁著眉,說道。
小張獻忠就在門前的木框上坐著,用手托著頭,一聲不吭的樣子。
書家這裏有言:說起來,這張快就不是一個安分和太守本分的人!在他的骨子裏,他總是想著出外闖蕩著,心裏才感到舒服!就帶小獻忠出去到四川,在這張快的心底裏,實在說,是有著“百姓愛幺兒”這麼一種傳統觀念作怪的。說起來,張快的那一兒一女,也是很能幹,且在操持家務上,可說是一把好手。
且說,在家中沒有小獻忠的當口,張快也就和老婆子說些個這次外出的打算和計劃。
“我這次出去準備走長安!”張快就一邊在院子裏抽著銅嘴短木杆銅頭的旱煙帶,一邊看著一身黑棉衣的老婆子在忙著手上的剝玉米棒子的活絡,一邊嘮著嗑。“長安?那要多走不少的路。”張氏說著。她是一張大長方臉麵,大眼雙眼皮。
“我就是要帶獻忠去到大城市見見世麵!”張快說著,臉色上已是有了幾分興奮。“真要能幹些的……那老大還要能幹些。”不知是出於真心還是有所偏愛,張氏猛不丁就冒出這麼一句來。張快也沒再吭聲,隻是在心裏自顧自地盤算著什麼。不表。
話說,謀劃著要出發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兒子啊!過幾天我們就走!”張快喜滋滋地對小兒子張獻忠說道。
且說,現在的張獻忠整天就隻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他聽到父親的話,也隻是點了一下頭的樣子。僅此而已。
獻忠的娘知道爺倆這樣出去走一走肯定是有好處的……最起碼,能夠讓小獻忠出去見見世麵!“就是讓小獻忠出去吃吃苦也好嗬!”她就那樣用半是憂愁半是苦臉樣的一臉的無奈相,看著那無所事事的小獻忠,心裏想著。
那張快自然最是知道老婆的心思……說起來,老兩口晚上睡不著覺時,幾個子女的事兒就是常常的話題!張快現在知道老婆子是應允了自己出去趟遠門的打算了,於是,他也就飯前飯後地忙活起來:比如這路上的吃飯問題、比如這馱物的驢子和所要馱去的物品類……小獻忠現在也好像一下子來了精神,整個人兒似乎也是有板有眼了一般!“老婆子啊!瞧咱們的小獻忠!一下子就成了一個小男子漢!”張快是看在眼裏,瞅個小獻忠不在身邊的空檔,對著也在屋裏一起忙活的老婆高興地說。
張快還去辦了張路引。這日,他拿著一張蓋有大紅橢圓形官印的桑皮方紙,進了院門就從懷裏掏出來給一身黑衣祆褲的老婆看著,並說:“這趟門出去要幾百上千裏地,--必須要有這一紙文書才行!”同樣是一襲黑衣祆衣褲的張快言。“爺,什麼叫‘路引’?”剛才和娘一同在屋裏忙些食糧--比如生火做飯之類活計的小獻忠,現也聞聲出了屋門,跟在娘後麵問道。“兒呀,這張紙可重要著!”張快望著這一身小少爺穿戴的小兒子乖巧的模樣,心疼地又說道:“這一路上住宿時,就全靠它!”小獻忠也是好奇,也就將父親手中的這張紙拿來看。他是識字的人,故而很認真地看了起來,並念出了聲:“茲有吾鄉村民張快、張獻忠父子二人,出外在境內做生意,望沿途巡官為準為盼。”他又看右下方,見有:定邊縣、郝灘鄉、柳樹澗堡村字樣,並有大紅橢圓印章蓋其上!--小小的張獻忠看得仔細,這紅印章有小巴掌大,字體是正楷宋體!張獻忠長這麼大是第一次手上拿著這種有政府印章的文書!他的小手,不知為何竟顫抖了一下!這一細小的動作,被張快看在了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