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沫這才痛快地喘了一口氣,腦細胞也終於被新鮮的氧分子激活了。“沒聽到就算了。”她別過頭去。
謝林森高興地側麵環抱住她,雙手在她胸前摩挲。楊沫一手打掉他的手,“你幹什麼?”
“我要摸摸看你的心,讓它告訴我你剛剛說的是不是真心話。”謝林森低聲說,“老婆,答應我,咱別鬧了,好好過日子行嗎?”
“好好過日子。”楊沫不敢相信這句話是從謝林森口中說出,她又轉過頭,與他四目相對,直到流下淚來。
“老公。”她哽咽著。
“老婆。”他吻住她的淚。
……
就這樣吧,這樣就夠了,又何必想那麼多呢?有人說生活是方的,總有人站在你對麵的那一條邊。
也有人說生活其實是圓的,因為你再糾結再苦思再權衡再比對,也不過是站在不同的圓周點上觀望圓心,其實距離還不都一樣。
後來楊沫偷偷地問了她媽媽,問她爸爸有沒有對她媽媽說過“我愛你”,她媽媽羞得滿臉通紅,笑道:“那種是電視劇裏才有的台詞,你爸哪會說呀?”
“那你怎麼知道他愛你對你好是真的?”楊沫問。
母親拉著女兒的手,粗糙的老繭劃過掌心,“傻孩子,你爸是有血有肉的人,媽還能看錯?一起過了這麼多年的日子,是不會騙人的。”
原來生活從不會欺騙人,隻會考驗人的心。
再後來有一天,謝林森和楊沫兩個人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其實是隻有楊沫在很專注地看著,也沒怎麼搭理一直貼在她身邊的謝林森。可他忽然把臉湊到她眼前2厘米的距離處認真地與她對視,欲言又止。
“你幹嗎?讓開點,擋住我了!”她伸出手去推他的頭。
他卻紋絲不動,表情嚴肅地問:“老婆,你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甩掉我?我給你房子,答應娶你,還帶你去海邊,我到底哪裏不好?”
楊沫被他這麼突然正經八百的一問給問得愣住了,然後笑道:“現在你還問這個幹嗎?”
謝林森十分認真地說:“你別回避我的問題,這件事我已經糾結困惑很久了,今天你必須給我一個明白的講得通的答案。”
楊沫皺起眉,敢情這家夥電視劇沒看淨瞎想這些呢。於是像撫摸寵物一樣摸了摸他的頭,“放心,雖然你渾身是毛病,可我沒嫌棄你。”
謝林森一瞪眼,“你說反了吧?是我不嫌棄你還差不多!”
楊沫嘴角輕輕勾起,歪著頭看向被謝林森擋住的電視機,嘴裏碎碎念道:“你看你看,這集都演完了!”
謝林森回頭,果然電視裏已經播出了片尾曲。一個蒼涼又粗獷的男聲,卻唱著仿佛傾訴似的詞句。
多少人走著卻困在原地,
多少人活著卻如同死去,
多少人愛著卻好似分離,
多少人笑著卻滿含淚滴。
誰知道我們該去向何處,
誰明白生命已變為何物,
是否找個借口繼續苟活,
或是展翅高飛保持憤怒。
我該如何存在。
楊沫聽著那片尾曲,不知怎地眼眶竟有些濕潤。她伸出雙臂擁住了謝林森,“我拚了命地想要離開你,就是因為我不知道,我該如何存在?”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