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管這一套,黃鼠狼是不聽小雞唱曲。

那些順民,是連義勇軍都不敢去當,

可是,現在,他們不得不起來抵抗。

那一條河堤就是他們的老命,

為的那一條堤他們就起來抗衡。

張家出來三哥李家出來四嫂,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一起趕到。

大家出來,要拿出來老命拚幹,

集了四五千人連忙向河堤上飛跑。

他們住在堤上,吃在堤上,保護著河堤,

還希望同帝國主義說個分曉。

可是奴隸的話是沒人聽的,

死就死,活就活,誰管奴隸有命沒命。

對奴隸哪裏不是用火燒,用刀砍,

誰管他們老的在哭,小的在叫。

“衝你們的地是活該,隻要我們種稻子發財。”

帝國主義者叫他們從堤上滾開。

守堤呀!守堤!他們在堤上呐喊!

他們日夜地不睡覺住在堤上!

那些日本的流氓,說他們造反,

打發人到遼陽去請兵告急。

來了一隊大兵,攜帶著機關槍,

向著堤上的農民啪啪地掃射。

守堤呀守堤!狂叫著,老的少的,狂叫著。

機關槍啪啪地響著,血肉四散地飛濺著。

守堤呀守堤,狂叫著,有人說:衝上前去!

機關槍鞭一般地掃射著,人體倒得遍地。

那些樸素的農民,那四五千的農民,

守堤!守堤!狂叫著,血染了那座河堤。

啊!太子河邊!啊!太子河和渾河的交流之處!

你們是不是為帝國主義的凶暴而戰栗!

啊!東北大野!你的上邊踏遍了帝國的鐵蹄!

義勇軍和民眾的血,是灑滿你的山原和平地!

我憧憬著你,我的憧憬永遠向著你,可是,

東北的大野呀!現在,你是一塊血染的大地!

豈止這唐馬寨的悲劇,那是常事!

本溪湖,依蘭,有名的和無名的處所,

哪裏沒有流血,哪裏沒有屠殺,

哪裏不是餓的餓,死的死,被掃射的在被掃射!

唐馬寨的民眾呀!被掃射的民眾呀!

我聽見了你們的呐喊,看見了那道血河!

到處在同死搏鬥,在那東北大野之上,

可是現在又要設關和通郵通車,

中原的人們大部分怕把你們都忘卻了。

恐怕得自己幹啦,到處去同死肉搏!

狂叫著:守堤!守堤!哀叫著!狂呼著!

那種呐喊呀,是要變成白刃相交的肉搏。

東北,東北,偉大的名字!偉大的名字!

你是我的搖籃呀!我在憧憬著你!

你那裏,是血洗了的山原,血洗了的平地!

反帝的鮮血裝飾了你那錦繡的大地!

抗日的血呀,我要看你將來絢爛地開花,

布滿了我們的東北,東北,偉大的名字!

啊!是有多少男人,是有多少女人啊!

啊!是有多少老人,是有多少小人啊!

在那裏守堤!在那裏守堤,預備肉搏!

個個要做守堤的人呀!個個要做守堤的人!

狂叫著:守堤!守堤!哀呼著!狂叫著!

向上肉搏,不然就是要受帝國主義掃射!

一九三四年六月二十二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