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倒是挺尖,瞧得出我身後這一幫人並不像是什麼杏林中人。

張勵耘、農菁菁、田學野這幾人都是公門中人,辦慣了案子,本身就有一股氣質,而劉滿堂等人也是如此。我沒辦法解釋,隻有一推六二五地說道:“我是一個人來的,這些人,是在半路上遇到的,跟我倒沒有什麼關係。”

老頭兒一愣,沒想到我竟然會這般說,下意識地朝他們看去,好在劉滿堂也是個機靈人物,趕緊站出來說道:“大爺,我是市裏麵的,最近不是鬧海獸麼,想過來找朱爺幫忙……”

老頭兒似乎記得他,“哦”了一聲,說道:“我記得你,上次不是被攆走了麼,怎麼還來?”

劉滿堂趕緊賠著好話,老頭兒隨手一指,朝村裏麵的一棟大院子指道:“貴爺家在那裏,不過他這幾天出去了,你們找也是找不到的。倒是這位小哥,你既然與他家有舊,去拜訪一下,也是好的。”

老頭兒渾然不給劉滿堂麵子,卻對我和顏悅色。我也沒有多聊,拱手道謝,徑直前往那大院子。來到門口,那大門打入銅釘,塗有朱漆,十分富貴,用門環敲了兩下,院子裏便傳來了動靜。

門開,一個中年醜漢站在門口,神情不善地望著我,問什麼事兒。

我將剛才說的胡話,在這裏又說了一遍。那醜漢問我姓名,我隨口編了一個,結果他眉頭一豎,冷聲哼道:“我家老爺並不認識什麼羅大根,你找錯人了。”

說罷,他就要將門關上,不過我好不容易騙開這門,哪裏能夠讓他合攏,當下伸手一攔,將門抵住。我正要分說,醜漢卻向後退去,吹了一聲口哨,旁邊頓時就有兩道腥風,朝我撲麵而來。

是猛犬!

我眉頭一皺,這人當真是好霸道,一言不合,直接放狗咬人,當真是沒有王法了。對方如此凶悍,我也沒有太多的顧忌,當下手掌一翻,往前輕輕一拍,魔威化作兩道細線,朝著這兩道黑影攝去。魔威一至,再厲害的畜生都會雙腿一軟,那畜生也是,跌落在地上,哆嗦著不敢猖狂。

我借著院子裏的燈光,低頭一看,卻是兩頭小獅子一般的藏獒。可想而知,倘若我是個普通人的話,被這麼一撲,半條命都沒了。

我這魔威控製自如,醜漢並沒有感覺到,瞧見這兩頭惡犬趴窩了,一動不動,有些意外,吹了一個口哨,口中還低聲喚道:“虎妞、牙子,上啊!這麼多肉是白吃了對吧?”

無論他如何催促,那兩頭藏獒就是不肯挪動,跟土狗一般癱軟在地,沒有理會他。

過了好一會兒,醜漢方才看出門道,抬頭看著我說道:“閣下好手段。”

我平靜地說道:“我有什麼手段,都沒關係,但來者是客,像你這般放狗咬人的法子,難不成是朱貴教你的麼?”

醜漢冷冷哼了一聲,還未作答,瞧見我身後跟來的劉滿堂等人,雙眼立刻流露凶光:“你到底是什麼人?”

就在我與中年醜漢說話的時候,張勵耘等人已經將大院圍住了。我再無擔憂,直接往裏麵走去,口中說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悅乎。朋友,把你家朱貴叫起來,我有事兒找他。”

我大喇喇地往裏麵闖,中年醜漢自然不願,伸手過來拿我。

他看著也是個常年在水中討生活的家夥,雙臂自有一股氣力,不過在我麵前,卻是班門弄斧。被我一把擒住,一直拖拽到了堂屋門口,方才將他放下,不冷不淡地說道:“朋友,別逼我動粗,會很難看的!”

醜漢被我推到一旁,這時屋子的門開了,走出了七八個人,有男有女。領頭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衝著我沉聲說道:“閣下是誰?”

我打量著這些人,發現沒有我要找的目標人物,便問朱貴在哪兒。

那男人卻是朱貴的小兒子,他告訴我們,他父親不在這兒。不但朱貴不在,而且他大哥也離開了這裏,至於是去了哪兒,他們也不知道。線索斷了。

我瞧這人不像是說假話,心中一咯噔,看了下劉滿堂。他卻嘿然一聲,問道:“朱二,你家小女兒在哪裏?”

這話一說,朱家小兒子臉上立刻就是一股怒火騰然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