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步一步地走到朱二和朱小柒的麵前,盯著兩人好一會兒,方才慢條斯理地說道:“朱二,你的小女兒不見了,是跟著你父親離開的,對吧?”
在我的注視下,朱二下意識地點了一下頭,說對。我又看向了朱小柒,她低下頭去。
我依舊用很平靜的語氣說道:“朱小柒,我想請問一下,朱二的小女兒,應該也就是你的堂妹子。她應該不算大,叫你姐姐吧?”
朱小柒點頭,說嗯。
我伸展了一下手臂,強忍著心中的憤怒,緩慢地說道:“朱二,朱小柒,你們兩個人之所以在這裏隱瞞,都是為了孝道,這我理解。因為朱大是你的兄長,是朱小柒的父親,為了挽救他的性命,你們願意付出所有的一切。但朱小柒,我想問一個問題,倘若能代替,你願不願意替你堂妹子,去受那苦?”
朱小柒渾身一震,眼眶裏的淚一下就湧了出來,咬著牙,生硬地點了點頭。
我卻嗬嗬一笑,說道:“你願意,因為被救的那人,是你的父親。而且看你的體型,應該是交過男朋友了,想著也不過是被狗咬一下。那麼我想問一句,你可問過,你堂妹子是否願意?”
朱小柒強憋著心中的情緒,喃喃說道:“我叔說願意……”
我臉色一翻,憤然罵道:“願意你個豬頭!虧你們想得出來,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兒,被推著去受那屈辱,你們叫她以後,該怎麼過?”
朱小柒被我一喝,頓時就崩潰了,一下跪倒在了地上,抓著自己頭發哭嚎道:“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不過,我又害怕爸爸離我而去,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不知道……”
她語無倫次,而這個時候,醜漢突然一聲大吼:“小柒,二爺,你們別中了他的計,他對你們使了邪法!”
朱二恍然大悟,這才知道朱小柒為何會把這麼機密的事情公之於眾,對我怒吼道:“你敢誆我?”
我搖頭苦笑道:“我什麼都沒有做,隻是想讓你們捫心自問一下而已……”
朱二與我對視,過了好一會兒,他頹然地後退兩步,仿佛魂兒被抽去了一般,歎了一口氣,眼圈一瞬間就紅了,說道:“我也不想的,小琴那麼乖,可是我父親說這是救我哥唯一的機會……”
我沒有聽他訴苦,而是直接說道:“亡羊補牢,為時未晚。告訴我,他們在哪裏?”
我一問,中年醜漢立刻蹦了起來,衝著他喊道:“二爺,你不能說啊。你若是說了,大爺說不定就活不了了!”
朱二猶猶豫豫,而趴倒在地的朱小柒卻說了:“那畜生是慈航別院請來的幫手,說除了滿足他的要求之外,還要我爺爺去幫慈航別院做一件事情,方才能夠幫我爹治病。兩天前,他就去了普陀山。”
她說完,中年醜漢怒吼一聲,猛然撲倒在地,用拳頭使勁捶著院子的青磚石。一拳又一拳,捶得雙拳皮開肉綻、血肉模糊都沒有停歇。
我沒有理會這人的憤怒,而是朝著那小姑娘微微一笑道:“朱小柒,你用你的良知和善良,拯救了整個朱家。”
我轉身離去,朱小柒忍不住朝我喊道:“你到底是誰?”
我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旁邊的張勵耘開口說道:“他是陳誌程,國家特勤局的人。”
“黑手雙城?”
我聽到好幾聲驚呼,以及無數的吸氣聲,卻沒有回頭看一下。
離開朱家,我讓劉滿堂把手下的兄弟留在這裏,看住朱家的人,不讓他們通風報信,而我則召集其餘人離開。為了防止消息走漏,我們馬不停蹄地乘車前往渡口,趕往普陀山。
慈航別院在普陀山的西麵山側,一個藏於深山的山門之中,跟茅山這種洞天福地相差不多,在外麵也有接待的院子。劉滿堂帶著我一路趕到,找到院子裏的知客僧尼,講明此事。
對於我們夜闖尼姑庵的行為,對方給了個閉門羹的冷處理,劉滿堂自然要鬧,一番喧鬧,又拿公門來壓人。
那女尼冷然一哼,指著隔壁的院子說道:“說到公門,我們這裏倒是有一位羅局長在此做客,讓他來評評理,不知道你們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