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是何禮物?”顧同輕聲詢問道。
“但問賢弟一聲,你可知道,這世間何事最為讓人著迷,哪怕是深知其中凶險,仍然會有無數的人削尖腦袋想要往裏擠?”沈大官人賣著關子,準備考校顧同一番。
聽了這話,顧同沒有急衝衝的回答,而是陷入了一番思索。
顧同覺得,這個答案肯定是和送自己的第二份‘大禮’有關。
可以確定的是,可以將金錢排除在外了,因為之前沈複業已送出了七百兩銀子,斷沒有再繼續送他之理。
“世間之事,讓人著迷,深知其中凶險,仍然會有無數人想要進入?”細細回味著沈複說的這句話,顧同似乎明白了什麼。
他看了眼默娘,見佳人翹首相望,滿臉著急的等著自己的答案,他想縱是他不回答,也會有人給他答案。
可是,他要給沈複知道,顧同不是書呆子,有些事情,他也能夠洞明其中。
想得透徹之後,顧同押了口茶,仿佛智珠在握一般,直言道:“世上之事,在小生看來,凶險還讓人著迷其中,無非是榮華富貴、功名利祿、如玉美人,之前大官人已經送了小生紋銀幾百兩,這榮華富貴可以拋除在外,隻剩下功名利祿和如玉美人,嗬嗬,倒不知大官人想要贈予我哪一樣呢?”說到如玉美人時,顧同還不忘貪戀的看了眼默娘的乖巧玲瓏小嘴,隻讓默娘滿身似觸電一樣。
“小子無禮!”默娘見此,心中不由一聲嗬斥。
不過沈複卻絲毫不給她責罵顧同的機會,聽了顧同回答的他,一瞬間再看顧同,仿佛覺得這是另外一個人物一樣。
不過,這個時候,他好像也沒有別的退路了。
想著再過兩三日,就是那位人物來到長安城的時刻,留給他不知篩選其他人的機會,已然沒有了。
惡狠狠的看了眼默娘,沈複心一狠,就對著顧同說道:“賢弟說得好,自古以來,人之所著迷者,無非是榮華富貴、功名利祿、如玉美人這些事物,就是古之聖賢,也不能脫就其外。就是前朝的欽宗皇帝,不是也說過:‘富家不用買良田,書中自有千鍾粟;安居不用架高堂,書中自有黃金屋;出門莫恨無人隨,書中車馬多如簇;娶妻莫恨無良媒,書中自有顏如玉;男兒若遂平生誌。六經勤向窗前讀。’這樣的話嗎?賢弟寒窗苦讀十年,不是也為了一朝中舉,滿門榮華嗎?可是就因為賢弟曾經得罪了京兆府的知府大人,十年來連個秀才都不曾考中,賢弟真的甘心這樣蹉跎歲月下去嗎?”
不得不說,沈複的這句話太具有鼓動性了,他所說的那些榮華富貴、功名利祿、如玉美人,也都太具有誘惑性了,想這世間男子,何人不曾有‘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的美夢?
即使是自己,也不能例外。
顧同又想起為自己操勞多年的芸娘,想起了她對自己的心疼與照顧,為自己多年來的付出,難道自己就不應該在這亂世給她一份依靠嗎?縱然這份依靠來得很是突然,甚至是留有後手的算計,不過機會就在眼前,他有哪裏有理由去拒絕這一切呢?
嘿嘿一笑,顧同裝作非常震驚的問道:“那卻不知,大官人是要送我功名利祿還是如玉美人呢?抑或兩者兼有?要知道小弟至今還未娶親呢!”
一句玩笑話,到叫沈複和默娘聽著都不是滋味。
他們沒有想到顧同的‘欲望’會這麼大。
那裏有什麼如玉美人?這如玉美人不就是在說她自己嗎?默娘一念至此,連忙對沈複微微搖頭,暗中示意,早早拒絕的好。
可是沈複卻不是這樣想。
在他看來,隻要這個人有欲望,那就好控製,再說了,幾日來,不僅是在顧同身上投下血本,自己在另外一邊所下的血本可是要比這裏的許諾多的多了。
隻要自己的計劃能夠實現,區區美人又算得了什麼?
沈複大手緊握,裝作一副為顧同考慮的模樣,一臉肅穆的言道:“隻要是能夠幫到賢弟,這些都算得了什麼?就是默娘,你若喜歡,她要是樂意,我給你們倆牽線搭橋,這些都算得了什麼?隻要賢弟能夠滿足就好。”
話說到這個份上,要是顧同還看不來沈複的打算不簡單,那他兩世為人,可就真的算是白白活了。
他看了眼默娘含羞帶怒,一臉羞紅欲滴的嬌顏,一邊為這個女人歎息,一邊感激萬分同沈複說道:“大哥,有你這句話,就是讓小弟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在所不惜,但不知大哥想要我做些什麼?大哥直言吩咐便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