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戰場上已經將顧同的心磨礪的如同鐵石一般,可是在看到自己的將士被自己故意‘出賣’,被人殺死,這樣的感覺,顧同想著都覺得窩火。
“藺文武,朕要你血債血償!”顧同咬著牙齒轉身又向陳季常詢問道:“鑄造局裏麵的人都撤走了沒?”
“回稟陛下,鑄造局五百多工匠,悉數轉移到城東的新鑄造局裏麵去了,第二批鑄幣,也業已秘密轉移進了府庫之中,現在的鑄造局裏麵,隻剩下一個空殼子了。”陳季常畢恭畢敬的答道。
“好,今夜,朕要藺文武有去無回,你下去,告訴羅通、符虎、哲別、沈複,今夜要是走脫了一個敵人,朕要他們的腦袋!”顧同這個時候真的怒了,一言既出,就是殺氣四溢。
陳季常還是第一次聽到顧同下這樣的軍令,他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就立即下去給羅通等人吩咐去了。陳季常算是將今夜的情況看明白了,但凡是今夜走脫一個人,他這個右丞相說不定都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陳季常將顧同的話帶給羅通、符虎等人的時候,尚且不知道自己已經進入到朝廷布下的天羅地網之中的藺文武還在暗暗自喜。
順利進入鑄造局,藺文武看著院落裏麵堆積起來的一個個裝錢幣的大木箱,桀桀的就一陣怪笑,“給我燒,將這裏燒成灰燼,將咱們那位偉大的陛下的銀子,給我燒成濃水,哈哈,明日早朝的時候,咱們的大皇帝,定然要龍顏大怒咯”
藺文武狂笑著,率先將一個火把直直的丟進一處房子裏麵,然後就命令一道前來的死士,去各處放火。
就在藺文武大笑著看著好端端的一個鑄造局化作火海的時候,他的笑聲,卻突然戛然而止,“怎麼回事在,怎麼一個人也沒有?”沉浸在燒毀了鑄造局的喜悅之中的藺文武,此時此刻,終於反應過來了。
“快奏,離開這裏,我們中計了。”一個人都沒有,隻有一個空院子,藺文武要是還反應不過來,那他可就真的是豬了。
可惜,在顧同的眼中,藺文武確實是一頭豬。
就在藺文武在死士的保護下才走出鑄造局的大門的時候,鑄造局門外,卻已經布滿了鐵甲軍隊。弓弩手、火銃手、刀兵、斧兵、槍兵、盾兵,神武軍各營算是悉數到齊。
看著一重一重的鐵甲洪流,藺文武的心,直接掉進肚子裏麵了。
已經官至樞密院樞密使的羅通,一身戎甲的打馬走出,他看著死士保護下的藺文武,大聲叫喊道:“狗賊,讓你的人放下武器投降吧,本官留你們一個全屍。”
“我呸,左右一個死,要你這狗官多言”就在藺文武叫罵羅通的時候,忽然,一直冷箭,直直向藺文武射了過去。
“少主小心。”忠誠的藺府親衛,用身體護住藺文武,可惜,此箭乃是有著箭神之稱的哲別射出來的,又豈是他所能抵擋得住的?
羽箭,深深的沒入親衛的後背,然後穿胸而過,箭頭更是將親衛身體之後的藺文武的胳膊都射穿了。
“阿龍”看著隨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親衛阿龍就這樣喪了命,藺文武連自己胳膊被射中的疼痛都忘了,他現在,隻抱著阿龍的屍體放聲大哭,如果有選擇,藺文武一定不會來這裏了。
不過,事情沒有轉機,也沒有重來這一說,畢竟誰都不是顧同,可以穿越重生。
看著一箭落空,哲別有些沮喪的搖了搖頭,然後就對自己身後的將士們下令道:“給我殺,但凡有抵抗者,一律亂刀砍死。”
“謹遵將令。”
好久都沒有上戰場殺敵的神武軍各營將士,舔了舔嘴唇,活像一個個嗜血的魔神一樣,揮舞著武器,向鑄造局門口的藺府死士就殺了過去。
藺府的死士,倒也不孬,麵對成建製的神武軍將士,一個個都奮死拚殺著,想要保護藺文武突圍。
“少主,快走,再不走就走不了了。”一個死士,用身體替藺文武擋了一刀,臨死之際,猶不忘將還沉浸在痛苦之中的藺文武推開。
但是藺文武已經沒有心思逃走了,他也知道,就算是今夜他長著七八對翅膀,也休想從顧同給他布置下的天羅地網裏麵走脫。情知結局已定,藺文武也不想白白犧牲人命了,他無力的對著還在抵抗中的死士下令道:“放下武器,投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