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被她這樣一吼,臉色也有些掛不住,卻還是死皮賴臉的據理力爭:
“我又沒想過做什麼,就是純睡覺而已……”他不說還好,一說就是越描越黑,終於讓女生臉色越來越難看,幹脆不再和他廢話,直接開門把他推出去。
然後“嗙”的一聲把門直接甩到他臉上,關緊上鎖。
“喂,蘇漠,你開門,開門啊……”
“我衣服還在你房間裏了!開門啊,你想冷死爺啊……”
可是不管他說什麼,那扇門就是紋絲不動。
葉大少站在門外無語了好久,最後實在抵受不住外麵的寒風。
低聲咒罵著無奈離去,女生卻靠在門口勾唇而笑,她似乎無比迷戀這些瑣碎的小幸福。
一分一毫,每個細節,都讓她覺得窩心無比。
正傻笑著,手機就響了。
一接通便是葉大少的河東獅吼:
“蘇漠,你個狠毒的女人,我外套還在你那了,我快冷死了!” 少年似乎被冷得夠嗆,聲音都在發抖。蘇漠往沙發看,果然看見葉子謙那件黑呢子大衣好好擺在那了。她想起他剛才把他推出去時,他似乎隻穿了件羊絨衫,難怪會叫冷。
想著他那瑟瑟發抖的模樣便不由好笑,拿起外套走到外麵的陽台上,果然看見葉子謙抱著雙臂縮成一團站在下麵。
這下,她實在忍不住了,撲哧一聲笑出聲來。頓時被眼尖的少年發現,憤憤不平:
“你還笑!爺快冷死了!”
“我把外套給你扔下去?”她和少年打著商量,看他忙不迭的點頭又沒繃住臉笑開了。把手中的衣服一把扔了出去,葉子謙竟接的穩穩當當。
手忙腳亂的換好,少年似乎終於覺得好了點。卻也不急著走,隻是站在那裏和她隔了幾層樓聊天:
“我差點冷死了!”
“誰讓你自己!活該!!”
“靠!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冷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好處可多啦!數都數不過來!”
“蘇漠,一天不收拾你,你丫就皮癢了是不是!?”
“切!怕你啊!”
……
兩人一來一往,隔著幾層樓的距離聊的歡快無比。明明該是有些傻氣矯情的模樣,兩人卻仿佛一點都沒察覺,依舊說的高興。
最後,實在沒什麼可說的,便各自沉默了下來。隻是彼此的視線還是相對的,舍不得離開一般膠著纏綿。
好半天,葉子謙才繼續道:
“這天可真冷啊。”
“是啊。”
“該是要下雪了吧。”
“也許吧。”
兩人聊著毫無營養的話題,偏偏誰也不肯先叫停。竟然就著天氣又聊了十多分鍾,蘇漠看見少年一張臉都被凍得蒼白,終於還是忍不住,想叫他先回去好了。
但還沒開口,便聽見少年吞吞吐吐的聲音:
“那個,蘇漠,今年過年來我家吧。”
“……”
“我和我爸媽說了,他們也說好。你來嗎?”少年說完以後,似乎有些緊張,本來蒼白的臉竟透出幾分血色,一雙桃花眼灼灼看著蘇漠,讓她的心髒控製不了的砰砰亂跳。
兩人隔著幾層樓的距離對視良久,終於女生笑了,用力點頭,她生怕點輕了那個少年會看不見:
“好。”
隻這一個字,便讓少年驀然笑了。明豔的笑容在他英俊到過分的臉上灼灼生輝,像是三月春花,溫暖人心。
“那我回去和我爸媽說了。”
“嗯。”
“蘇漠……”
“嗯?”
“我愛你!”
“……”他這句話聲音很大,仿佛想宣告全世界這件事情,張揚的一如他的為人。蘇漠愣了好久,才能慢慢找到反應。
看著陽台下眉目英俊的少年,她也笑,如此珍而重之的回應:
“我也愛你,葉子謙。”
第一片雪落下的時候,她的聲音也恰巧落下。
她看見純白細小的雪花落在少年的肩頭,見證了這場年少愛戀。
多少年後,不會再有人記得,那場陽台上下的互訴衷腸。
可那個冬天的第一場雪曾經見證,也算美好一場。
葉子謙最後終於離開了,帶著一場細碎的雪花,離開了她的視線。
她站在陽台上看了很久,直到連背影都實在看不見後,才慢慢轉身回房。
身體很冷,心底深處的那個地方卻很溫暖。
而這一切,都是來自那個少年。
都是來自,葉子謙。
她怔怔想著,而後輕輕笑了起來。陡然卻聽見門鈴響,她第一反應就是葉子謙,幾步跑過去開門,同時嘴上還道:
“你還有什麼東西忘拿了……”
門口站著的卻並非葉子謙,而是滿臉酡紅的陸小年。她怔了怔,還沒反應過來,少年就帶著滿身酒意的登堂入室,一屁股坐到她家沙發上。
她雖覺得驚詫,還是關好門,進廚房給他泡了杯茶端出來:
“你喝酒啦?”這真是明知故問。但一向對她有問必答的陸小年這次卻並不回答,隻是悶悶接過她手中的茶,一口飲盡,頹敗的有些不像話。
“你怎麼呢?”蘇漠到底還是忍不住,坐到他身旁,關切的問道。可下一秒,就被他狠狠壓在沙發上,用力堵住唇。
蘇漠受驚不小,好不容易一把掙開,頓時離他遠遠地,同時還有些不敢相信:
“小年,你幹嘛!?”
“剛才的,我都聽見了。”
“什麼?”
“你和葉子謙剛才說的話!”
“……”
“大胖,你以後會和他結婚嗎?”
“……”
“為什麼,我就不可以呢?”
“……”
“我明明,比他們都喜歡你啊!”
“小年,你別這樣……”蘇漠有些心驚的說著,慢慢的,想往門口跑。
但還不等她轉身,就被眼前的少年一把壓住身體。他濃重的酒氣撲麵而來,灼熱的氣息打在她裸露的皮膚上,燙人的厲害。
“小年,你先放開我……”她有些害怕的掙紮著,但少年始終壓得緊緊的,力氣大而野蠻,呼出來的氣息也熱得不可思議。
她這才發現,這個一直以為是弟弟的男子已經在她無知覺的時光裏,慢慢長成成熟男人的模樣。這樣極具攻擊性的樣子,幾乎讓她害怕的顫抖,似乎已經預料到什麼,她連聲音都帶了哭腔:
“小年,你冷靜點。我是蘇漠,我是你姐姐蘇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