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橋鎮東北有片連綿的荒山,山上本是黃土地,百年前這山裏光禿禿的連根草都沒有,哪知太祖開國前的一個夜裏,荒山上來了隊官兵,這隊人馬皆黑衣黑甲黑靴,為首的千夫長呼喝著手下的兵卒將一幹囚犯用麻繩係著,趕鴨子似的送進山裏,接著驅使他們挖地三尺挑土擔石,一口氣忙了三天三夜都未休息,累死不少人。
三天三夜過去了,荒山頂上挖出了洞,大如城門的洞,望著那個黑漆漆、陰深深的洞穴,千夫長露出了期待已久的笑容,不過這笑容持續的時間並不長,沒過多久就被凍結了。若是仔細看你會發現,凍結的笑容中散發著陣陣殺伐之氣。
哀嚎遍野、血流成河,沒頭的屍身隨處可見,這就是那笑容過後的慘景。
一千幾百號人在一夜間被殺得精光,隨後草草埋入黃土之下,歲月如梭光陰似箭,百年後荒山長出了成片的綠樹,樹葉紅如泣血,每到刮風下雨之際,山間便會傳出陣陣哭聲,那聲音甚是淒厲,聽過的人沒有一個不說這山裏有鬼。
如此一來,這荒山慢慢有了自己的名字-鬼楓山,當然它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墳爺山。
墳爺山早在鬼楓山之前便有了,後者是當地百姓講閑話時編出來的,可是當時的人就是這樣,越是邪乎的東西越是信,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話說馬老大、小白一行當晚夜宿鬼楓山,睡至後半夜林中忽地刮起一陣怪風,怪風湧出樹林後打著旋卷向河邊,將一幹正在熟睡的旅人嗆得半死,幸好馬老大機警一直沒睡著,就在怪風臨頭之際,隻聽馬老大暴喝一聲“什麼人?”
這一嗓子暴喝氣力大得驚人,直震得周圍熟睡的四個人耳根子發麻,眼珠往外突,猛地一下子自夢中醒來,一揉眼睛齊聲道“大哥,發生什麼事了?”
馬老大手一揚,一道寒光射向林中,眾人目光追著那倒寒光隻一眨眼的功夫,旦見一個白影鬼魅般隱入林中,隨著那個白影消失,林中傳出了一陣滲人的哀嚎,這哀嚎聲直把趙澤和小白從美夢中驚醒才消散殆盡。
“高手”馬老大雙目睜圓,臉上的傷疤幾欲裂開,都可看見裏麵的紅肉,甚是嚇人。
“啊?”花禿子三個人不約而同地發出一陣驚呼。
“高手在哪,大哥?”譚麻子醒過味後,鬥誌燃起,隻單手一抖掌中便出現一口鋒利的斷刀。
“走了”馬老大回答。
“走了?”阿獸摸不著頭腦地望了望鬼火點點的林中。
“好險,再晚一步,我們幾個就被解決了,此人出招甚是歹毒,方才真嚇得我出了身冷汗”這時馬老大才繃緊的神經才慢慢鬆弛下來,將剛才幾個人熟睡中發生的事講了一遍。
眾人聽過後,心中一顫,暗叫好險啊如果就這麼沒了腦袋,進了陰曹地府也是個孤魂野鬼,到底是何人這麼陰險想置我等於死地。
馬老大猜測著“會不會是道上的兄弟”
花禿子回答“據聞,京畿路一帶道上的兄弟都很規矩,畢竟這是天子腳下,若是把萬歲惹火了,祖墳都會不保”
阿獸也深以為然,隻有譚麻子持懷疑態度。
“大哥,狗急跳牆啊,黑吃黑誰能說得清,今個指不定是哪位跟咱們過不去”這是譚麻子說的。
“大哥我也這麼想過,可是”沒等馬老大說完,隻聽據此不遠處一塊大石頭有人說道“鬼怪作祟未嚐不可”
眾人齊齊將目光投向溪邊那塊石頭,隻見小白忽地從那裏冒出頭,露出一張神秘兮兮的臉。
“白兄想多了,哪裏有甚鬼怪,馬大哥我行走江湖數十年未嚐遇過此事”馬老大心中篤定地說著。
小白嫣然一笑,從石頭背後站起,身形一閃轉到眾人麵前抱了抱拳“馬大哥有所不知,小弟來這之前,寨主早已將沿途之事派人打聽清楚,就連發生在此山的事也非常詳盡,不知馬大哥想聽否”
馬老大眼珠一轉,心說就算我沒聽過又如何,難道還真怕了鬼怪不成,不過又一想先聽聽這小子說什麼也好,反正今夜是不能再睡了,一會天亮了咱們還是盡早上路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