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演雖然是個莽撞的大漢,卻也心腸不壞,說道“人家宋軍拚死沙場落個暴屍荒野,咱們後來的連個西夏狗都沒碰到,揀了這麼大的便宜,還不做點善事積德啊,你啊,該摸摸良心說話”
焦振華說“得得,俺也不是那樣的人,方才俺也是圖個痛快才講給大哥聽的,大哥俠肝義膽,弟弟俺自歎不如,好了,那就帶上吧,不過這人要是途中死了,那可得埋了,俺可不像跟死人睡在同一條船裏”
焦演說,若是死了當然要埋,不用你操心,好了,上路吧。
這一行人在長城濠發了財後,按原路返回,順著大胡河望原州而去,一天後來到原州城下的村子裏辦了些食物、藥材,還順便請了個赤腳郎中上船來給那個獨眼龍敘命,然後繼續趕路,在水上漂了兩日後回到了新平縣。
本來的打算是先派焦振華將那重傷的獨眼龍送去縣內,叫官府來管。
哪知,官府說這人來路不明他們不能收留,你等民團自行帶回去請人調養。
焦振華一時沒了轍,又不能將這人就此丟棄不顧,隻好領著幾個弟兄抬了他往回走,才來到城中的街上,隻見南城門方向來了一彪人馬,眨眼間來到近前,為首的乃是員麵容清瘦的武將,身穿宋軍的騎軍鎖子甲,腰懸佩劍,因為來勢過急差點撞到焦振華,幸好他躲閃得快一步退到街邊,那馬兒跟他擦肩而過,好險好險!
“奶奶的,騎馬就威風啊,真是沒天理”焦振華摸了砰砰亂跳的心口,朝那彪人馬狠狠啐了口唾沫,然後催促著弟兄們繼續趕路。
哪知還沒走出幾步,焦振華便聽到背後又傳來一陣急似一陣的馬蹄聲,轉身一瞧,嚇了一跳,隻見那彪人馬又回來了,為首的仍舊是那員清瘦的武將,正朝他怒目而視。
“奶奶的,來者不善那”焦振華握緊了手中的爛鐵槍就勢停下步伐,叫兄弟們做好逃的準備。
可是,那彪人馬好像早就知道他要做什麼,來到近前後不等對方說話,十幾個騎士就勢將焦振華幾人圍在當中,馬兒希律律一聲鳴叫驚得焦振華幾人出了身冷汗。
心說俺們也沒得罪幾位軍爺吧,為何找俺們麻煩。
被圍後,焦振華先是吃了一驚,接著漸漸冷靜下來,腦袋裏瞬間就想好幾個對策,沒等那員武將開口,他先聲奪人,喝問道“那個,這位將軍為何阻俺去路啊”
那麵容清瘦的將軍,微微一笑,抱了抱拳,先禮後兵道“某乃是這白驥鎮的指揮使董岱是也,不知小哥何故穿戴我宋軍的甲胄啊”
焦振華道“俺乃新平民團是也,幾日前助鎮戎軍大戰西夏於長城濠,殺散了西夏狗,所以才得此甲胄,這難道犯法嗎?”
董岱皺了皺眉,心說沒聽說鎮戎軍跟西夏大戰在長城濠時有民團助戰那,不過看那小哥說的也不像假話,不然的話他怎麼膽敢光天化日之下穿戴我軍的甲胄在這縣內行走,真的是不要腦袋了,不過他還是有點不解,接著問道“是民團啊,某問你這民團是何人領頭的?”
焦振華腰板一直,很神氣地答道“自然是焦家村,焦演大哥啦”
對於這件事,也就是民團的事,董岱倒是有所耳聞,他點了點頭,顏色緩和了些許,但是身為一地統兵的將官,他還得給自己找回點麵子,緊接著斥責道:“大膽民團,既然已經回鄉了就該卸甲歸田,怎可以穿成如此打扮,難不成要冒充我宋軍為惡嗎?”
“不,絕無此事啊,將軍”焦振華被嚇了一跳急忙辯解。
“那為何穿成這樣,把你家焦演教頭找來,某要問個明白,治他個約束不周之罪”董岱威脅道。
“大人,求你了,小的們今個才從長城濠回來,剛下船就急急忙忙來縣城了,隻為找知縣古大人有點事,所以沒考慮周全,請將軍饒恕小人這一回吧”
“哦”董岱暗笑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早知如此就該這樣,不過他還不能立刻就饒了麵前這個無理的小子,再次恫嚇道“果真如此?你把知縣大人找來,某要當麵對質”
“啊”焦振華心說我都沒見到知縣大人怎麼對,算了服軟吧,想到這,他雙膝一軟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哀求道“將軍饒了小人吧,小的不過是送個傷兵去縣衙,叫官府照看,哪知知縣大人傳出話來,說俺們帶的人來路不明叫民團自己照看,所以小人未曾見到知縣大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