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景鸞趕緊從袖籠中拿出一副龜殼八卦圖,按照當時的時辰卜了一卦,一卦後他的心猛地跳了起來,幾步竄下天文台在司天監院內的九宮八卦圖中踏著方位深思起來。
片刻後,他若有所悟,抬起腿飛跑向一間高大的廟宇。
那廟宇有名木聖祠,乃是司天監內一處重要的地方,放著地動儀,和幾口銅製的大水缸。平時有一個小太監看管,今日那小太監困得實在倦了,五更天那時就睡著了,此時,正背靠在木聖祠門口的梁柱上昏睡。
吳景鸞飛跑到木聖祠門口時,“咚的一腳”踹開了那兩扇紅漆大門,飛身進入屋內。嚇得那小太監一個屁股墩摔在地上,還以為怎麼了,從地上爬起來後趕緊回頭望去,發現祠堂內蹲著一個人,看背影很熟悉,他仗著膽子朝前走了幾步,來到門口,探頭一瞧,才發現原來是司天監的監正吳景鸞吳大人。
這老大人今個又犯什麼病啊,怎麼連鞋子都沒穿?小太監扒在門口看起笑話來。
心說讓我看看吳大人一會要出什麼醜,等換班時就有閑扯的話了。
熟不知,吳景鸞是在專心觀看那地動儀,盯著八隻金龍嘴,他要知道龍頭對著東、南、西、北、東南、西南、東北、西北八個方向哪裏要發生地動(地震)。
卯時過半(淩晨6點)
一個時辰前天還沒亮時,大宋的文武百官來到了宣德樓前,準備進宮參加早朝。
有二府六部的重臣,禦史台的諸位,九寺、六監的大員,翰林學士、館閣學士若幹智者,等等一些宮內的重量級人物。
三通晨鼓過後,宮門開啟,左掖門侍衛長楊延昭站在城牆之上注視了百官依著秩序進城而來,望文德殿東側的朝房而去。
上朝前的半個時辰前。
文官一側朝房內,百官正在低聲閑聊著打發時間。
身居要職的呂夷簡則端坐在正中的主位上一動不動,閉目養神。隻見他身著紫色的朝服,衣領處露著一抹白色的羅質中單(內衣),腰係象牙色的羅料大帶,身掛一枚金魚袋,足下蹬著一雙白綾襪黑的朝靴,富態已極,若不是穿著這身官服,還真看不出來這位老爺就是當今的國相公,會被人誤以為是京中哪位富家翁。
“老相公睡著了嗎?”有人在遠處打笑道。
“這叫養精蓄銳,相公年事已高,精力不同往日”那人回答。
“看不出來,相公估計是在盤算什麼事?有誰要倒黴了吧”又有人接了一句。
“別瞎說,被人聽到小心位置不保,國子監可從來不缺人”那人有答了一句。
“是不缺人,可是缺能人”
“嗬嗬”低聲笑了笑。
“不知你我算能人否?”
“依守道之見呢”
“明複先生才是能人,守道不過是一庸才爾”
“嗬嗬”一笑而過。
“守道不用自貶,誰人不知徂徠先生的大名,徂徠先生敢怒敢言,當今無人可比”
“明複先生抬舉守道了,先生提倡的攘斥佛老守道就算想破腦袋也學不來”
“好了,咱們別在這互相吹捧了還是說點正事吧,守道你真的想做《慶曆聖德頌》?”
“為何不做?身為臣子的應該為國分憂,讓陛下知道朝廷的狀況,而不是一味聽信讒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