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趙老相國落子,三入三!”其中一個侍衛恭敬稟道。
“三入三?哦?”孟昶雙眼微眯。
陳翎快速用白子落在‘三入三’的位置上,孟昶手指輕敲桌案,盯著棋盤微微思索,四周眾人誰也不敢打擾。
約半柱香後,孟昶眼中迸射耀眼神光,朗聲笑道:“好棋!三入三?看來趙老相國終於忍不住了?”
孟昶言畢,取出黑子,對著棋盤一個棋口一填。
“平五五,先吃你三子!”孟昶笑道。
落完子,白子被吃掉三子。
“去吧,平五五!”孟昶對著奔波而來的侍衛笑道。
“是!”二人略微收拾一番,快步踏出大殿。
星宇山莊,外穀,一個棋盤放在中央,四周盤膝坐著一眾棋道高手,一個個絞盡腦汁地望著棋盤上的棋局。
呂餘慶帶著幾個親隨,此刻也到了山穀,他靜靜地盯著棋盤,眼中詫異連連,他實在想不通這個隻會打馬球、玩女人的蜀帝,在棋道上竟有如此造詣!
“駕!!!”
山穀外傳來策馬之聲。
“來了,來了……!”一眾棋道高手頓時從地上爬起,眼放金光地看向山穀口。
因為這盤棋,兩個侍衛也不需要在穀外下馬了,直接騎到內部。
“陛下落子,平五五!”騎在馬上,一個侍衛高聲叫道。
“平五五?”
棋盤旁的一個侍衛,快速用黑子落下。
“啪!”
黑子落下,所有人都盯向棋盤,落子越來越多,棋局越來越深,一些入迷了的棋手,此刻好似著魔了一樣盯著棋盤。
“平五五,先取三子!”那侍衛取下被黑子吞吃的白子。
穀中穀內,一身白衣的老者正灑脫睡在碼頭之上,幾個家丁小心地伺候著,趙季良的孫子也等候其中。
“哈欠!”
打了個哈欠,趙季良悠悠醒轉過來。
“爺爺,您醒了!”青年男子踏步上前。
“我睡了多久?”趙季良問道。
“四個時辰!”青年男子馬上回道。
“四個時辰?嗬嗬,老了!”趙季良微微一陣苦笑。
“爺爺,飯食已經準備好了!”
“嗯,我就在這吃!”
“是!!!”
很快,一眾家丁遞來大量美食,趙季良一邊吃著美食,一邊問道:“陛下落子了嗎?”
“落了!!!”
“哦?哪一步?”趙季良神情一振。
“爺爺,你先吃吧,吃完再……!”
“哈哈哈,先說哪一步吧,陛下的落子,就是最好的美食!”趙季良笑道。
“是平五五!”
“平五五?步步緊逼啊!”趙季良陡然臉色一肅,筷子上的菜也停了下來。
“爺爺,你還是不要想了,吃過飯,我們去看棋盤吧,你對著棋盤下,很快就能贏他了!”
“不,盲棋就盲棋!我已年至古稀,好不容易棋逢對手,豈能浪費?哈哈哈!”趙季良暢意道。
外穀之中,呂餘慶與親隨坐在一個角落,靜等棋子下落,隻聽一個親隨苦笑道:“侍中大人,孟帝和趙季良的棋道太強了!”
“是啊,此二人境界之高,世間少有!而且……!”呂餘慶皺眉道。
“而且什麼?”親隨好奇問道。
“那個趙季良,下的居然是盲棋!”呂餘慶凝重道。
“盲棋?不可能吧!”親隨驚訝道。
盲棋,就是不看著棋盤下,記住每一個落子,落子少也就罷了,現在,蜀帝和趙季良,都下了幾百手了。
“棋道講究布局,趙季良此人目光深遠,不引入中原為我大宋效力,實在是可惜了!”呂餘慶歎氣道。
“侍中大人?趙季良此人已年至古稀,旦夕將死,我等招之何用?”親隨麵露疑色。
“沒用?未必,我大宋不日將發兵攻蜀,此人若為蜀帝所用,必多生掣肘!”呂餘慶麵色凝重而道。
“可,好吧......!”親隨欲言又止。
“聽聞趙季良乃濟陰(今山東曹縣)人,等這局棋結束,某就去見他,盡力引他入我大宋!”呂餘慶沉聲道。
兩個時辰後,穀中穀內,趙季良坐在碼頭上,閉目沉思,整個人好像一個雕塑一樣,一動不動。
“少主,莊主已經想了兩個時辰了!”一個家丁臉色難看道。
“哎,爺爺沉於棋道,此番真是逢著敵手了,這局棋,必能流傳千古!”青年男子點了點頭。
家丁讚同的點了點頭,忽然,似乎想到了什麼,連忙稟道:“少主,數個時辰前,穀外又來了一批談吐不凡之人,經過打探,這些人應該是宋國來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