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沙飛濺,何小娟都被打了一臉,呸呸把沙土吐出去,就更別說拍攝的人了,滿頭的土塊沙子。

小李注意到席鈈白和小陳兩人招呼他們來遮陽棚這裏。

因為林鹿茸的人物設定,何小娟囑咐席鈈白最好少曬太陽,皮膚保持白皙,主打就是要一個變態小娘炮的效果。

席鈈白走進遮陽棚,小李指了指身邊的椅子。

“席老師,坐。”

他旁邊還有兩把,分給了小陳一把,小李在席鈈白印象中一直都是挺熱情開朗的,歡快的氣場完全不像是跟著金獅做事的人。

席鈈白道謝,在有背靠的椅子上坐下,小李從一旁拿出來瓶蒲公英。

席鈈白看見眼前一亮,問道:“這周圍還有嗎?”

“應該還有吧。”

席鈈白張望四周,“哪呢,哪呢?”

“在土裏還沒長出來呢。”

“……”

有一種不屬於金獅工作室的幽默。

“席老師你要是喜歡就拿去吹吧。”

席鈈白有些不好意思,“可以嗎?”

“當然了,我們獅哥很大方的。”

要是在禮堂說個我願意,家產都能分你一半。

原來是金獅的蒲公英,席鈈白有些猶豫,這時金獅下戲回來,看見了他。

他身上穿著警服,戰損中的野性撲麵而來。

接過小李遞過來的水瓶灌了幾口水,見他看著瓶子裏的蒲公英猶猶豫豫的,水瓶舉在半空。

“不是喜歡蒲公英?”

對方俊美的五官的衝擊直衝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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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鈈白看得有些眼呆,回過神,“我可以一會去采。”

“沒有了。”金獅口吻冷漠直接了當,“都被我采沒了。”

席鈈白:“……”

這麼熱愛嗎?

堪稱蒲公英掠奪者。

小李把瓶子往席鈈白手裏一塞,“席老師,我們獅哥都玩膩了,你拿去玩吧,你不吹,一會風來蒲公英也沒了。”

金獅看了他一眼後,去了導演那邊看拍攝效果。

席鈈白吹了蒲公英繼續觀摩演戲,拍攝氛圍很好,何小娟作為導演精益求精,不滿意直接說出來重新拍,一個景一直拍到滿意為止。

她在電影行業的追求和熱愛,一點也不亞於那些打壓她的資本導演,這也正是她能在國際電影獎項上大放異彩的原因。

到了晚上七八點,蚊蟲開始增多,還有最後一場反派碰頭戲就完成了,劇組人多,何小娟讓已經結束工作的演員和工作人員先走,之後司機再回來接他們。

“鈈白哥,一起坐。”

車是大巴車,嚴夏陽跟在席鈈白身後上車,坐在他旁邊。

剛走上大巴的金獅麵色一僵,經紀人在他身後伸頭看了一眼,就知道這家夥晚了一步。

光長這麼長的腿有什麼用,得長嘴啊。

席鈈白坐在座位上,看了一下午身上也被揚了不少沙石,回去正好洗個澡。

他看了眼時間,晚上八點,到酒店也就一個多小時的路程,昨天已經停過一晚上的水了,今天應該不會再停。

……

“不好意思,已經停水了呢。”

席鈈白:“……”

旅店老板說是管道那邊停的,三到五樓都沒有水,要是想洗澡或是上廁所可以到一樓,一樓有公用衛生間和淋浴室,淋浴室裏麵有十個隔間。

能洗澡就好。

席鈈白回房間後先用礦泉水刷了牙,沒有那麼急著去洗澡,畢竟三樓到五樓的人員不少,大家都剛回來,被揚了一天的土都急著洗,他現在去不一定有位置,打算錯峰出行。

十點多何小娟帶著又一批人回來。

席鈈白在樓上看著時間,到了十一點多時先去浴室看了眼,已經沒有人了,就是裏麵燈光暗,燈泡壞了兩個,視線一開始有些不適應裏麵的亮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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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鈈白回房間拿起換洗衣物,想著去隔壁找嚴夏陽,問他要不要跟他一起去洗澡。

走出房間時,金獅正好也走出來。

席鈈白打了招呼,“嚴夏陽在裏麵嗎?我找他一起去洗澡。”

“一起洗澡?”

席鈈白點頭,“可以互相搓背。”

“不用找他。”金獅把門徹底關上,“我跟你去。”

席鈈白歪頭,“?”

金獅麵不改色,“我勁大。”

第 25 章

“也可以。”

雖然對金獅的突然邀請感到絲絲意外, 但是有人跟他一起去就行,不挑,畢竟誰擦背都是擦背。

金獅低頭, “等我一下。”

說著轉身回了房間,席鈈白抱著他的小臉盆站在門口等著, 過了幾分鍾, 金獅拿著他的洗浴用品出來。

兩人乘電梯去一樓, 席鈈白突然想起什麼,對他說,“浴室裏麵燈泡壞了兩個, 可能有些暗,你要是害怕跟我說。”

畢竟對方怕黑這件事和自身高冷貴氣的形象有些違和,所以被說出來,怕黑的印象深入人心。

到了一樓, 兩人掀開浴室的半截布簾走進男浴室,跟國內浴室設計不同, 這裏沒有更衣室,進去後左拐就是淋浴間,但好在席鈈白帶了他的小臉盆, 換洗衣物可以放在盆裏。

席鈈白走進一個隔間, 怕金獅怕黑, 還特意招呼對方在自己旁邊, 兩人的淋浴間挨著,這樣害怕他還能和對方說說話。

隔間的設計讓席鈈白很滿意,畢竟之前金獅送他回家時, 他不小心摸到了對方的巨根,內心受到震撼的同時也有些小攀比, 一些生理上的基因確實沒法比。

但是現在隔間正好阻擋了兩人,看隔壁也是門板,席鈈白沾沾自喜的脫了衣服,都看不見,這樣就沒法比了。

然而剛把換下來的白體恤放進小臉盆裏,一扭頭就看見了金獅高出來的腦袋。

席鈈白:“……”

他默默往離對方近的門板方向靠了靠,利用視線盲區守護他小白的自尊。

但好在金獅沒有看他,自顧自脫掉衣服後打開了花灑,水流聲襲耳,席鈈白看見他抬起的肱二頭肌明顯的手臂,水從小麥色的皮膚上滑落。

席鈈白不自覺盯了兩秒,平時穿衣服隻覺對方什麼衣服都能撐起來,現在沒有布料了,沒想到對方身材練得這麼好,雖然隻看見了一隻手臂。

男性荷爾蒙的氣息撲麵而來,被這麼一襯,席鈈白成了小學雞。

他收回目光,也打開自己的花灑開始呼嚕呼嚕洗自己。

衝了十多分鍾,其他地方席鈈白都洗好了,仰著白皙的臉頰閉著眼睛衝水。

“擦背嗎?”

水聲混著低沉的聲線,席鈈白睜開眼,“擦。”

他關掉花灑,把水濕的頭發向後攏,幾根發絲因為濕感黏在臉頰邊,烏黑的發色顯得臉更顯透白,因為水蒸氣皮膚裏泛著淡紅,他給自己下身圍了一條浴巾,隨後拿起自己的浴花從隔間走出來,浴室間裏有小馬紮,席鈈白赤著腳走過去在那裏坐好。

“麻煩你了。”

本以為金獅還沒從隔間出來,但一回頭,對方已經出現在了自己身後。

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悄無聲息,席鈈白被他的氣場一陣,金獅沒看他的表情,從他身側伸出手臂拿過他手裏的浴花。

也拿了小馬紮在他身後坐下,他的比例好,一雙長腿出現在席鈈白身側左右,幾乎是半包圍狀態。

身後的熱源讓席鈈白脖子有些癢。

很快浴花接觸皮膚,對方使力,席鈈白在小馬紮上瞬間一個踉蹌。

下一秒脖頸被一隻大手從後握住,把他穩住,又好像是捉回來。

席鈈白口中驚呼一小聲,重新在小馬紮上坐好,“不好意思,剛才沒坐好。”

“嗯。”對方在身後迎了他一聲。

席鈈白在小馬紮上坐穩當。

你別說,這雙開門是有勁。

對方剛一使力,他差點沒從小馬紮上滑下去。

這一次力道比剛才輕了很多,席鈈白盈纖的身體隨著他的力道小幅度晃動,跟上次比這次對方好像都沒怎麼使力,隻是還是會從小馬紮上往下滑。

金獅沒讓他在小馬紮上自由落體,伸手握住他一隻手臂向後拉穩住他,一隻手臂向後,纖細的身形微側,腰身扭出一些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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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鈈白愛幹淨,洗澡也是每天都要有,身上幹淨,擦了一通下來也沒見有灰塵。

後背溫熱,對方用水把他後背衝幹淨,席鈈白瞬間以舊換新。

浴花回到他手裏,席鈈白見金獅轉身。

“我也給你擦背吧。”

金獅步伐停在原地。

有來有往,席鈈白讓他在小馬紮上坐,金獅在他臉上凝了幾秒,“我沒帶浴花。”

席鈈白:“你要不介意,用我的吧,我洗幹淨。”

說著就跑到花灑下把浴花洗刷一番,二次利用。

等席鈈白出來時金獅已經坐好,背對著他,背脊的肌肉紋理十分可觀,席鈈白心中驚歎了一聲,他的背部孔武有力,背脊線條一路到腰身,坐在小馬紮上有些委屈。

席鈈白一隻手放在他肩膀上,觸感襲來,席鈈白清晰的感覺到他的背部隨著呼吸浮動,氣息重了許多。

“是有些缺氧嗎?”他關心,浴室裏熱氣騰升,兩人確實待的有些久了。

金獅嘶啞的聲音傳來,冷冷冰冰的,“沒有。”

那就好。

“我開始擦了。”

怕對方沒感覺,席師傅扶著他的肩膀借力,開始賣力的給他擦背,擦完後居然累出了一些細汗。

席鈈白學著剛才他的樣子拿清水把對方後背衝洗幹淨。

“好了。”

金獅起身徑直回了隔間。

席鈈白還有頭發沒洗,翻找著洗發水。

“內褲給我。”

席鈈白動作瞬間被冰凍住,一時間仿佛聽到什麼不該聽的一樣。

啊?

跟他要什麼?

席鈈白隔著門板看著金獅,有些驚訝的眨了眨眼。

“內褲給我。”金獅發攏在腦後,五官鋒利分明,“幫你洗了。”

席鈈白這怎麼好意思,把內褲往小臉盆裏塞了塞。

“太麻煩了。”

金獅挑眉,“回去有水?”

好像沒有,席鈈白有些猶豫,但還是沒放手,“我一會自己洗就行了。”

“你帶洗衣液了?”

沒有,洗衣液這東西,出現都沒出現在過他的行李箱裏,更別說小臉盆了。

載說誰洗澡會帶洗衣液。

水珠從他的臉上滑落,席鈈白看著金獅,“你帶了?”

“帶了。”

甚至有些小得意。

席鈈白磨磨蹭蹭拿出他的四角布料,“太麻煩了。”

“又不是沒洗過。”

席鈈白臉一熱,說得好像對方幫他洗過好多回一樣。

明明就隻有一次。

金獅從隔間上方伸出手,席鈈白把布料放了上去。

閉上眼不斷給自己洗腦。

金獅力氣大,洗的幹淨。金獅力氣大,洗的幹淨。

席鈈白在頭上打泡沫,能清晰的聽到隔壁的揉搓聲,洗東西很熟練的樣子裏。

對方洗幹淨後把內褲還給他,席鈈白接好趕忙放進小臉盆裏。

又過了十分鍾,兩人係好浴袍從隔間出來,洗完澡席鈈白整個人神清氣爽,像剛從熱水鍋裏撈出來的白煮蛋。

金獅走在前麵,他發現對方的目光總是喜歡盯著一處看,這是他一晚上發現的規律,電梯裏盯著樓層,衝涼時盯著牆上的瓷磚,目光落在任何地方,就是沒落在他身上過,也可能是不想看他。

電梯降到一樓,兩人走進去,點亮五樓的按鈕,電梯開始上升。

席鈈白拿著他的小臉盆,視線上抬發現了金獅耳後有一小片紅腫。

哪怕他的膚色不像席鈈白這樣白,那片紅腫也很容易被注意到,不大,但看起來挺難受的。

“你耳朵後麵怎麼了?”

金獅聽後手指在耳後觸碰,上麵是一個蚊子包,不說還好,說了現在有些癢了起來。

“蚊子叮的。”

席鈈白:“看起來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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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蘭國處在熱帶,四麵環海,十分利於蚊子昆蟲和爬行類動物生長,相比國內,這的蚊子要大隻很多。

而且有些蚊子是具有毒性的,席鈈白來之前做了不少資料,也看過幾例被蚊蟲叮咬後發生過敏中毒等不良反應進醫院的,所以來泰蘭國帶了許多蚊蟲藥膏,止癢解毒的都有,一股腦全塞進了行李箱裏,保命的東西不嫌多。

“我房間有蚊蟲叮咬後止癢解毒的藥膏,你要不要用。”

他穿著畫著帕恰狗的睡衣,頭發濕漉漉的搭在眼前,嫌礙事撥到耳邊。

金獅沒有拒絕。

電梯到了五樓,兩人從裏麵走出來,席鈈白推開門往裏走讓金獅進來,房間裏有好聞的清新的橘子味道。

旅館靠海,濕熱,席鈈白覺得房間裏木頭味道太濃,就讓小陳買了些橘子回來,橘子瓣吃了,橘子皮放在房間裏,去異味還能助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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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下,我去找藥膏。”

他走到床邊,把放在窗簾後的行李箱拿出來,翻箱倒櫃的找藥膏。

叩叩——

房門傳來兩聲輕扣,席鈈白從行李箱裏抬起頭。

金獅:“我去。”

席鈈白又把頭塞了回去。

門外嚴夏陽手裏拿著劇本,雖然已經要十二點了,但他睡不著想和席鈈白談談戲。

外麵不知道什麼在叫,估計是起床了的貓頭鷹。

畢竟年輕人嘛,二十出頭,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和他同一個房間的金獅還沒回來,他急什麼。

門把傳來擰動聲,來有人來開門了。

嚴夏陽清了清嗓,“學長,打擾了。”

金獅從門後出來,“打擾不了。”

嚴夏陽:“……”

第 26 章

嚴夏陽看見金獅幾秒晃神, 沒想到對方居然在席鈈白房間裏,本想質問對方大半夜不回房間在學長房間裏幹什麼?但細想他好像也沒在自己房間。

金獅穿著睡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淩然分明的五官帶著威壓。

“學長在裏麵嗎?”

“在。”

席鈈白的房間本人當然在, 但金獅卻嚴嚴實實堵在門口沒讓步。

嚴夏陽晃了晃手中的劇本,皮笑肉不笑, “我是來找學長談劇本的, 沒打擾到你們吧。”

金獅:“打擾到了。”

嚴夏陽:“……”

不知哪根筋被挑了起來, 嚴夏陽伸著脖子往裏看,試圖看見席鈈白的身影,但視線卻被金獅的肩膀擋住。

“你怎麼不問問我們剛才幹什麼去了?”他口吻平淡, 仿佛在說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問題。

嚴夏陽眼神精明,知道不會那麼簡單,一定暗藏波濤,但還是止不住地問, “幹什麼去了?”

“一起洗澡。”

“……”

故意的,這話絕對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這一刻嚴夏陽突然發現眼前的大影帝好像和圈裏說的不太一樣。

圈裏金獅風評分為兩派, 一派幕強覺得金獅高冷有資本,一波覺得他脾氣傲不理人。然而現在嚴夏陽卻完全可以辟謠之前對方性格的兩種言論說法,有些事情眼見為實, 對方和傳言中完全不符。

高不高冷另說,

金獅他有點燒。

“找到了, 過來塗吧。”

席鈈白的聲音從裏麵傳來, 嘭——門被直接關上,嚴夏陽吃了個閉門羹。

席鈈白拿著止癢解毒的藥物,見金獅身後沒有人跟進來, 問:“剛才是誰啊?”

半夜敲門應該有什麼急事。

金獅沒說謊,“嚴夏陽。”@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席鈈白疑惑, “他怎麼沒進來。”

金屬神情未變,“怕打擾我們回去了。”

說的好像是真的一樣。

聽起來怪怪的,但席鈈白沒有細想,藥物送到金獅眼前,“有噴霧和藥膏,你用哪個?”

金獅平時不是隨便都可以的主,在選擇上不會猶豫搖擺不定,拿了藥膏。藥膏是扁扁的一個小扁罐,擰開裏麵是雪白的膏體,味道不刺鼻但也不好聞。

味道襲來,金獅皺了下眉,顯然不是很喜歡。

席鈈白注意到,“要不換噴霧?”

“不用。”

之後兩人就站著不動了,席鈈白:???

他現在像個無頭小狗找不到頭腦,兩人不約而同的玩起了木頭人的遊戲,席鈈白看出來因為味道不好聞,金獅對藥膏的抗拒。

“我幫你塗吧。”

金獅掀起眼皮,把藥膏放進他手裏,“麻煩了。”

“沒事。”熱心市民罷了。

金獅長的高,席鈈白拍拍他讓他矮一點,伸手一指,“你坐床邊。”

發號施令,金獅在床邊坐好,剛才耳後的紅腫有擴大的趨勢,席鈈白弄著他睡袍的領子,怕藥膏沾到。

金獅側頭,“礙事?”

席鈈白:“嗯…是有一些。”

隻見對方在身前鬆了鬆,下一秒睡袍從他寬闊有力的肩上滑下,背闊肌隨著動作伸展張力。

這一刻席鈈白突然領會到了什麼叫做男色經濟,有一種看擦邊男的感覺,羞恥但想看。

席鈈白用手指挖了一小撮藥膏抹在金獅耳後,發現對方身上顏色曬得很均勻,連耳朵後麵膚色也一致,兩相對比,席鈈白成了白巧克力。

不知道是不是給對方抹蚊子包的緣故,席鈈白覺得自己的脖子也有些癢,給金獅塗完藥膏,伸手去摸後頸,果然摸到了一個蚊子包。

席鈈白:“!”

什麼時候叮的!

偷襲是吧!

金獅看他的動作,“怎麼了?”

“我也被叮了一個包。”癢的心窩難受,想伸手去撓。

金獅:“轉過去。”

席鈈白撓著包轉身,金獅瞧見一把鉗住他的手腕,口吻冷漠,“別抓。”

“哦。”席鈈白蜷了蜷手指。

“藥膏呢?”

“在我手裏。”

席鈈白舉起,金獅伸手在裏麵挖了一坨,修長的手指在半空停了幾秒,才摸上對方的皮膚。

敷上藥膏,被叮的地方蟄蜇麻麻的,金獅握住他的脖頸,拇指揉在他皮膚上。

因為癢席鈈白縮了縮,臉頰貼在了他手指上。

金獅看著他紅起的脖頸眯眼,“怕癢?”

席鈈白點點頭。

“知道了。”抹好藥金獅鬆開他,“我以後會注意。”

注意什麼?

席鈈白:“???”

還希望他再被蚊子叮?

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金獅。

抹好藥膏金獅沒再多留,出門回了隔壁,泰蘭國的夏季熱得人心慌,席鈈白把空調調到睡眠模式蓋上被子入睡。

金獅回隔壁時房間裏已經關燈,他沒有再打開,走進去到自己床邊。

手機放在床頭,平時這個時間手機已經被經紀人強製沒收,不許他再上網,但可能是因為跟戲跟了一天,對方也累了,忘記了這件事。

金獅拿起手機,光亮映在他俊俏的臉上,點開備忘錄開始寫日記。

他一直有寫日記的習慣,什麼時候開始他記不清了,好像是在高中,那時他剛從國外轉到華國的高中,每天會寫一些。

新建一篇空頁麵,黑夜中字體出現在屏幕上,安靜,黑白分明。

2068年1月30日,晴。@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今天和胖寶寶去洗澡了,他很白,渾身上下,我在他旁邊洗,忍著沒有看他,幫他擦背,洗了內褲,他很輕不能用力,脖子怕癢,之後會注意。

如果可以,下次還洗,五樓最好天天停水。

還有,他很漂亮,渾身上下,幾把硬的疼。

他華國成語功底有限,一個詞來回用,用到極致。

華語老師也給他留過不少家庭作業,他有空時會看看,但大部分時間都很忙,為了語言上沒阻礙,一般都在車上或飛機上轉移地點時看。

日記寫完,手機屏幕上方彈出一條消息。

賀應舟發來的。

“什麼時候回國。”

“三個月後。”

“我心裏苦。”

“那就放在心裏。”

賀應舟:“……”

賀應舟:“你還是不是人了?我現在需要心理安慰,我被甩了!我居然踏馬被那小土包子給甩了!”

賀應舟的私生活從大學時期就開始十分精彩,人帥多金出手大方,簇擁者前仆後繼,一般都是玩玩,談戀愛最久三個月換一個,短的不想再說。

今天看見他帶著一個,第二天可能就換了別人。

但被甩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

國外性開放,金獅沒覺什麼,但他卻不和賀應舟同流合汙。

胖寶寶喜歡大雁,大雁是忠貞之鳥,所以他的鳥也必須忠貞,以免被嫌棄不能近身。

“哦。”

“就完了?”

“不然?”

賀應舟:“……”

畜牲啊!!!

泰蘭國和華國有著幾小時的時差,這一點賀應舟知道,訴過苦就去借酒消愁。

第二天一早,席鈈白整理好自己出門,跟劇組一起搭成大巴車去往拍攝地點。

這次不像昨天那般煙霧繚繞,而是在一片僻靜的城中小道。

這是電影中林鹿茸的第一次出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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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間發生多起青少年失蹤案,失蹤的青少年都在十七到十九歲之間,他們的唯一共同點就是年輕體壯,蓬勃健康,還有一種說法就是,他們身體裏的器官很新,主角李警官是個剛入社會不會拐彎的愣頭青,勢必要把此案查個水落石出,但上級有內鬼,胳膊擰不過大腿,調查組迫於壓力被解散,但李警官卻成了螺絲釘誓不罷休,瞬間成了反派眼裏的眼中釘。

失蹤案擱淺,上級要求不準再查,李警官隻能背後偷偷來,但再如何謹小慎微,還是走漏了風聲傳到了反派耳朵裏,於是林鹿茸登場了。

席鈈白到拍攝場地後,在何小娟租的房車裏化妝,手邊放著戲服,是一套學生裝。

就在造型老師給他做頭發時,孫曉曉走了上來,她手裏拿著本子,眼下頂著兩個炭黑的黑眼圈,每走一步都給人一種會倒地大睡的錯覺。

開拍這兩天她衣食難安,總覺得林鹿茸和李警官之前的對手戲過於片麵,林鹿茸這一角色立不起來。

整個本子是圍繞李警官而展開的,所以在建立林鹿茸這一角上,也要從李警官身上剖析出來。

她左填右改,在兩個角色之間加了場吻戲,畢竟就是因為林鹿茸對李警官的心思,所以在李警官落入陷阱後才沒第一時間除掉他,而是留著在身邊。

吻戲在李警官入陷阱之後,什麼時候拍看何小娟安排,但畢竟是加戲,還是親密戲,作為編劇她得先和兩位演員說一下。

席鈈白聽後思考了幾秒,按照他對林鹿茸的理解,在李警官完全落在他手掌心後,確實會做出這些事來,演員吻戲很正常,隻不過他還是第一次拍。

他沒有反對,一切為角色服務。

孫曉曉握著他的手上下晃動,“謝謝理解。”

席鈈白手臂好像成了麵條,“不客氣。”

和席鈈白談好後,孫曉曉顫顫巍巍的走下房車,席鈈白都能同意,金影帝那邊就更沒有什麼不答應的了。

當初林鹿茸選角,就是金獅推薦席鈈白來演的。她的第一直覺就是金獅想泡對方,而往往她的第一直覺最準。

“一場吻戲?”

金獅已經換好了警服,站在簷下往手上套著黑色露指手套,口吻質問甚至可以說是冷漠。

孫曉曉像風幹的雕塑一樣站在那裏,雖然她改劇本完全是為了角色,但加吻戲放金獅身上就是以公謀私,然而她現在在他臉上看不到一絲興奮。

難道她的第一直覺出錯了?金獅並不想泡席鈈白。

她咽了下口水,“對。”

“一場?”

她點頭,伸出一根手指,生怕說多了,“就一場。”

金獅把手套勒好,“夠嗎?”

第 27 章

席鈈白弄好妝發準備換戲服, 這時何小娟腰上別著導筒,頭戴遮陽帽走了上來,手臂上套著冰絲袖, 泰蘭國太陽毒曬久了很容易中暑,她手裏拿著一個袋子, 遞到席鈈白眼前。

席鈈白伸手接過, 問她, “是什麼?”

“戲服,一會穿裏麵。”

袋子打開是一條白色的情趣胸衣,席鈈白嗖地一下合上袋子, 臉瞬間成了烤盤,發紅冒煙。

他的眼中寫滿不可置信甚至震驚,“這是我能穿的嗎?”

何小娟跟他解釋,“這個不挑size。”

看著對方認真回答的席鈈白:“……”

不同頻, 答非所問。

林鹿茸的角色設定就是喜歡逛女士內衣店和偷看帥男人洗澡的變態小娘炮,並且有一定的決心要做變性手術, 他的一切行為都有刻意的模仿女性,甚至加上自己所理解的心思,做出些奇怪常人無法理解的行為。

何小娟見他一臉惶恐, 好像家裏進了小偷一樣, “你放心, 林鹿茸穿女士內衣這一點不會給細致鏡頭, 你正常演也不用刻意露,情趣內衣這一點主要是角色奔跑時不經意從領口露出的肩帶痕跡,鏡頭會挑調度捕捉, 為的就是製造反差,你剛出現時的形象塑造是人畜無害的, 不會有人把你往變態和壞人的方向想,所以要給觀眾留一些伏筆和細節引導。”

席鈈白明白,臉熱得撓了撓脖子。

“會穿嗎?就跟穿馬甲一樣,隻不過是返著穿。”何小娟十分熱情,“不會穿我幫你。”

這怎麼好意思!

席鈈白明明隻有一張嘴,卻說出了七嘴八舌的感覺,“會穿。”

何小娟見人要換戲服了打算下房車,“行,你準備著,一會開拍。”

何小娟走後席鈈白看著袋子裏的東西歎了口氣,現在不用強迫自己融入角色了,他現在穿上就成了和林鹿茸一樣的變態。

他伸手拿出布料,很薄蕾絲的,一片薄的不能再薄的布,穿在身上靠幾根絲帶固定,席鈈白琢磨了一下,估計就是穿上後在背後打個結之類的。

但別說,拿出來看還挺好看的,何小娟挺有眼光。

沒什麼大不了的,天知地知,他知小娟知,何小娟也很尊總演員的內心隱私,林鹿茸這一角色裏麵要穿情趣內衣這件事情沒有跟任何演員和工作人員說。

席鈈白:)

同時也沒跟他說。

身為當事人他也是剛剛才知道。

但也是第一次穿,席鈈白換好泰蘭國校服的黑色褲子,之後脫掉上衣開始研究那塊布怎麼穿。@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說實話有些吃力,他在全身鏡前為扭著身想看後麵,鼓弄半天身後的帶子也沒有係上。

席鈈白看著自己的十根手指大為震驚。

你們十個是今天剛長出來的嗎?

好像第一天認識一樣。

另一邊拍攝工作準備就位,金獅站在工作人員後方看著拍攝場地,何小娟不斷指揮布景,調到了自己最滿意的程度,因為時間問題今天上午就這一條,爆破場景昨天集中拍完,之後大部分都是室內和夜戲。

那邊布景,金獅等人坐在一個巫師支的小攤前算命,泰蘭國這種街頭算命的巫師還挺多的。

經紀人精挑細選,選了個看起來最靠譜的,她的小攤前立著一個牌子,問了懂泰蘭語的工作人員,說上麵寫的是“算的不準,天打雷劈”,看起來挺有誠意。

巫師嘴裏念叨著什麼,嘰裏呱啦聽不懂,之後猛地睜開眼,伸手指著對麵人的鼻尖,“你!今天有血光之災!”

金獅冷漠地看著他,“哦。”

巫師:“……”

巫師變成豆豆眼,下一步就該害怕求她,問她怎麼破除災難,然後給錢買消災小物品了呀。

你“哦”叫她怎麼接。

虧她費勁跟他說英文。

小李嚇了一跳,眼睛瞪這老大,怪嚇人,“獅哥,你不害怕嗎?”

金獅神情未變,“我不算這個,給我看姻緣。”

死不死的,誰要聽這些。

巫師有些小尷尬,“等會我給你算算。”

幾分鍾後,巫師眼睛瞪大,指著他的鼻尖,“你的愛情被人半路截胡了!”

金獅沒有絲毫猶豫起身走人,“封建迷信。”

巫師:“……”

“誒,別走,別走啊,沒說完呢!這一劫已經過了!”

金獅回來坐好,目光冷颼颼的看著臉上畫彩的巫師,最好說出些他想聽的。

巫師咽了下口水,發現此人不按套路出牌,“你的姻緣能得善果。”

金獅頷首,沉默幾秒,“小李,給錢。”

經紀人:“……”

取景布置都準備的差不多了,人員就差席鈈白。

何小娟從椅子上起身,“我去看看。”

“我去。”

身後傳來一道聲音,隨即是離開的腳步聲,何小娟猛地躥起,“金影帝,我去就行。”

不勞煩您大駕了。

金獅穿著製服步伐停住,回頭看她,“不客氣。”

何小娟:“……”

誰跟你客氣了,好一個強買強賣。

演員換戲服都在何小娟租的房車上,排隊等待,上一個換完下一個進去,今天主戲份就金獅和席鈈白,路演的衣服前一天定好當天穿來現場不用換,所以此時房車前沒人排隊。

房車的門沒鎖,金獅用手指叩了叩門。

“我進來了。”

像是樂器一樣的聲音,平靜沒有起伏,卻把裏麵的席鈈白嚇了一跳,此時他扭著腰,纖細白皙的手臂向後拉著白色絲帶,蕾絲布料在白嫩的胸脯前貼合,因為吃力哼哧哼哧臉憋的有些紅。

車門被推開,步伐的聲音踏在耳邊,金獅上來和他看了個對眼,瞳孔劇縮。

瞬間世界萬籟俱寂,他和金獅齊齊僵在原地,三十秒內兩人都沒有任何動作。

一股難以言說的羞恥感爬上心頭,席鈈白腳趾都抓了起來,臉瞬間變得通紅。

對方不會以為他是變態吧。

他尷尬的舔了下嘴唇,“不是,你聽我……”

還沒等他話說完,金獅轉身就走,背影決絕步伐急促,甚至下房車時還踉蹌了一步,幾乎是落荒而逃。

席鈈白伸出爾康手,“不是!別走!”

一時間欲哭無淚,對方不會真以為自己是變態吧。

金獅下了房車,走出幾步遠又忽然回來,過去把房車門關上,嚴嚴實實。

一旁來找他的助理小李看見他的神情狀態覺得有些不對勁,連忙上前,“獅哥,怎麼了?”

金獅繃著神經,脖頸都起了青筋,“沒事。”

略過他繼續往前走。

看著不像沒事的樣子。

就在小李心存疑惑之際聽到bang的一聲,金獅一頭撞到了前麵的電線杆。

小李嚇得抱頭扭曲尖叫,“獅哥!!!!!!”

他連忙跑過去查看狀況,“獅哥你沒事吧!”

金獅渾身上下可都是有保險的!不斷的零在小李眼前跳躍,個十百千萬……

等看到金獅的狀態後,小李差點沒兩眼一翻暈過去。

鮮紅的血液滴在手背上,金獅眩暈高度興奮的大腦才回了些神誌……他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