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一隻大黑熊,他裝死能不能躲過一劫,小學時候上課老師教的。

那聲音越來越近,他不能坐以待斃,轉身就開始往樹上爬。

——

泰蘭國警方不打算黑夜搜山,剛下過雨太危險,泰蘭國人權至上,警方出於人身安全不願派人搜救,沒有人能去指責,金獅直接放棄這條路,聯係了幾家搜山公司,開出比常規資金高好幾倍的價格當晚上山。

金獅換好登山搜救裝備,經紀人知道勸不住他,看著他帶上跟蹤設備,得以讓外界確保他在山中的位置,山裏沒有信號,一切的聯係都靠對講機。

他換好衣服下車,外麵的搜救人員已經開始陸續上山,每個人都有著極其豐富的冒險經驗,對於極端環境和惡劣天氣有著一套非常規的生存法則,確認跟蹤器的紅點顯示在屏幕上後開始行動,搜救犬吠聲唬人,帶著可以保護自身的工具上山。

此時席鈈白的經紀人江銅已經到了地方,短短幾個小時長了一下巴的胡茬,眼下掛著青黑。席鈈白的家裏人不斷給著電話,他卻沒有辦法給二老解釋。

剛收到小陳的電話時,對方崩潰的一直在哭,他問怎麼了,對方說席鈈白丟了,丟在了山裏,為了救人跌下了斜坡。

那一刻他眼前一黑,差點沒暈過去,打開手機的軟件,果然席鈈白失蹤的消息掛在了頭條。

席鈈白好像總是缺一點運氣,以前是現在也是。

金獅進入山中開始尋找,很快對講機裏有發現失蹤者背包的消息傳來。

之後是一些散落的物品,他給席鈈白留下的裝有奶茶的保溫杯。

金獅冷靜的尋找,越是有壓力的困境就得越冷靜才行。

他一處一處的找,麵對陡峭的斜坡沒有一絲猶豫的翻下去,手腳利落平穩落地。

然而在搜救六個小時後卻仍然沒有結果,天已經開始亮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每一刻都十分難熬,對講機什麼都發現了,發現了席鈈白的東西,發現了他的腳印,或者他可能昏睡過的地方,但就是沒有他。

他會在哪裏呢?

金獅咬牙。

胖寶寶究竟在哪裏。

聽到後側放有聲響,轉頭看去,對上了一張粘滿泥巴的臉。

爬樹爬一半的席鈈白:……

第 38 章

席鈈白掛在樹上看著幾米開外的金獅, 一種前所未有的尷尬油然而生,他臉上是已經幹巴往下掉土渣的泥,跟敷了半張麵膜似的, 頭發也因為泥水變幹而硬邦邦的。

加上他此時的動作,整個人像個泥猴。

席鈈白舔了唇, 吃了一嘴土, 趕忙tuituitui。

金獅看到他攬過身前的雜草叢大步向他走過來, 那張混血的容顏很是鋒利,隨著他距離的越近,席鈈白心中的尷尬漸漸往安全感那邊偏移, 之前的擔驚受怕從海底浮起,漂到海麵。

很快對方到了他所在的樹下,席鈈白抱著樹看他,金獅仰頭, 一雙眼睛的情緒雜糅,讓他有些錯愕。

沒想到對方還挺擔心他。@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501室友情感天動地。

席鈈白開始往下爬, 等雙腳平穩落地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羞澀低頭,“在山裏呆久了有些返祖。”

“……”

他抬起頭去看金獅的表情, 隻見他的雙眼顫動了一下, 他好像有些難過, 但氣場太強又把這份心疼壓了下去。

金獅看著他的臉。

席鈈白知道他現在不好看, 往旁邊偏頭。

“受傷了嗎?”

席鈈白搖搖頭又點點頭,大傷沒有但有些擦傷。

“就是這裏有些疼。”

金獅呼吸一窒息,“哪裏?”

席鈈白手指指著, “這裏、這裏、這裏和這裏。”

當著金獅的麵渾身上下指了遍,在山裏獨自過了十多個小時, 突然麵前出現一個人難免有依賴。

山裏危險,對方能來找他,席鈈白是很感動的,畢竟冒險這種事情可不是什麼熱血漫,真要出了什麼意外,把自己搭進去都說不定。

但對方明知危險還來找他,沒有動容是不可能的。

金獅小心翼翼把他往自己這邊拉了拉,低下頭,“我看看。”

席鈈白身上泥多不好弄衣服,“回去再看吧。”

金獅看著他亂七八糟的樣子,“我背你。”

席鈈白:“這多不好意思啊。”

說著兩隻手往前伸。

他準備好了。

畢竟他現在又累又餓,剛才爬樹又耗費了體力,上山容易下山難,他確實沒有力氣下山了。

金獅彎腰,席鈈白爬上他的背,頓時一股暖意席卷而來,把山中的寒冷驅趕的七七八八,席鈈白雙手摟著他的脖子。

“金獅,謝謝你來找我。”

金獅背著人起身,“不客氣。”

他把人往上顛了顛,席鈈白往上竄,蹭了他一臉土,趕忙拿袖子去擦,雪上加霜。

席鈈白:……

更髒了。

這就是越幫越忙吧。

金獅聲音傳來,“沒事。”

席鈈白:!

沒想到對方居然想get他的同款妝容。

有眼光。

“我口袋裏有對講機,拿出來按紅鍵就可以說話。”

告訴其他搜山人員,人已經找到了,可以撤離下山。

席鈈白在金獅口袋裏摸了摸,把對講機拿出來,按下紅鍵,“我已經被找到了,謝謝大家。”

很快那邊開始接二連三的傳來消息。

“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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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鈈白:“在金獅手裏。”

“……需要贖金嗎?”

席鈈白:……真幽默。

失蹤人士已找到,搜救人員開始集體下山,好在結果是好的,搜救人員以前單子可接了不少,但好結局的卻沒有幾個。

本以為對人生常態已經麻木,但在得知失蹤人員找到時,心中還是會不由自主歡呼,這個世界幸福萬歲。

金獅背著人往山下走,走在一處平路時耳邊傳來稀裏嘩啦的聲音,有什麼東西掉了地上,席鈈白在他的背上回頭。

“我東西掉了。”

金獅轉身去看,隻見地上掉了一堆雞零狗碎,什麼東西都有,各種各樣的草、鬆果、花和一些沒見過但吃了必死的蘑菇。

金獅眉眼抽搐了下,都是些什麼。

席鈈白在他耳邊,“是我的小零食。”

金獅:……

都是他自己在山裏時為了防止自己餓死撿的,人是雜食動物,吃了應該也不會有什麼事。

金獅背著人回去撿,撿好後席鈈白重新揣在口袋裏。

“金獅,你吃飯了嗎?”

聲音幾乎是貼在耳邊說話,金獅手托著席鈈白的大腿,“還沒有。”

席鈈白來了精神,“那你要不要嚐嚐。”

金獅:……

席鈈白從口袋裏拿出一根草,自己咬了半口送到金獅嘴邊,“吃久了是甜的。”

金獅盯著那根草看了幾秒,但之後還是張嘴吃了進去。

然而直到咽進肚子裏也沒有甜味,隻有草味,隻不過傳入鼻尖的味道很清新。

說實話不難吃,隻是讓人覺得如果一直吃的話,那活著也沒什麼意思。

席鈈白兔子跳一樣往前貼了貼,“甜嗎?”

“甜。”

山裏安靜,金獅按照記憶往出山口走,背著人他每一步都走的十分踏實,如果不是親自找到,而是席鈈白先被其他搜山人員發現,他都不會像現在這麼平靜,隻要一刻沒有看見他,那席鈈白就還是在丟失的狀態中,就是因為現在人活生生在自己身邊,金獅才如釋負重的鬆了口氣。

金獅背了他一個多小時,席鈈白覺得怪累的,他力氣也恢複了些,“你把我放下來,我自己走吧。”

金獅沒動手。

席鈈白:“不然太重了。”

金獅不為所動,“沒有,像空氣一樣。”

十分臭屁。

席鈈白去看他的臉,見對方真的沒有逞強的表情這才作罷,他又想起了之前金獅給他搓澡,雙開門是有勁。

大約又走了半個小時,耳邊漸漸傳來人流聲,席鈈白在人背上抬眼望去,那是一片的銀光燈海,天上的星星隨著黑夜走了,地上的卻還亮著。

很快席鈈白眉頭一跳,看見了什麼,有些慌張。

“下麵是有媒體嗎?”

有,而且還不少。大批大批的媒體狗仔在山下蹲點,為的就是第一個拍到席鈈白被救下山的照片,各個扛著長槍短炮虎視眈眈,更何況還有電視台和直播的博主。

席鈈白拍拍金獅的肩,讓他把他放下來,一張被泥巴敷著的臉寫滿了無措,之前迫不及待的想要下山,現在卻犯了難。

席鈈白最在意的就是在鏡頭前的形象,不論何時都以最好的體態和完美的表情管理出現,他不是沒演過醜角,但那是工作需要不能混為一談。

他不想被媒體拍到他這副泥猴樣子,這比殺了他還難受,畢竟他是靠臉吃飯的。

金獅知道他在想什麼,“我抱你出去。”

席鈈白:“怎麼抱?”

金獅脫下黑色的衝鋒外衣罩在他頭上,之後雙臂抱住席鈈白的大腿將人舉起,讓對方臀部得以托在手臂上。

“可以嗎?”

席鈈白手臂環著他的肩膀點了點頭,金獅調整好姿勢帶著人下山。

在他們之前已經有一波搜救隊員下山,席鈈白已經被找到的消息在人群中快速傳開,江銅得知後這才回了神,抹了把頭上的虛汗。

江銅隨便拉了一個搜山人員,“人怎麼樣,人有沒有事?”

搜山人員:“這個我們也不知道,估計一會就下來了。”

媒體將出山口圍得水泄不通,勢必要當頭條第一人,火藥味十足。

“都退到警衛線後!”泰蘭國警員嗬斥著媒體記者,在進行搜山時,出山口就拉上了境界線。

很快出口裏麵出現了道模糊的身影,距離越近,金獅和席鈈白的身影便越清晰。

媒體人熱血奮騰,都拿好了家夥。

直播間:

“是找到了嗎?”

“終於出來了!”

“沒事吧,人怎麼樣,我看那邊還停著救護車。”

“聽說金獅也進去找了。”

“博主能擠進去嗎,離這麼遠看不清啊。”

博主舉著手機,說了一句話,“~…!@”

“皇家翻譯呢?”

“來了,博主是他懶,不想擠。”

下一秒屏幕上出現了一艘火箭。

博主:!

瞬間就來勁了,拿著手機開始往圍著山口的媒體堆裏擠。

“哈哈哈哈哈,博主好真誠啊。”

“博主:什麼錢不錢的,就是想鍛煉下身體。”

“博主衝鴨!!!”

很快兩人從山口走出。

“臥槽!是抱著的!”

“金獅直接把人給抱下來了?”

“席鈈白是暈了嗎?”

“為什麼罩著衣服啊?看不見啊。”

“這個體型差我愛了。”

“獅獅,獅獅沒事就好。”

“金獅真上去了!我還以為是媒體編的。”

“兩人關係這麼好嗎?”

席鈈白的出現讓媒體蜂擁而上,金獅看著不斷往這邊湧的媒體,眉宇緊蹙,抱著人側身避開。

“請問席鈈白狀況如何?”

“他現在情況怎麼樣,還有意識嗎?”

“請問是在哪裏發現他的呢?”

“席鈈白為了救人跌下山是真的嗎?”

“席鈈白可以說兩句嗎?”

席鈈白在衣服下麵眨著眼,他能通過衣服下擺的空隙看到許多雙鞋子。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到頭上的衣服在滑動,有人在拉他的衣服。

金獅幾乎能清晰的感受到懷裏人瞬間的一抖,抬手護住被人扯偏的衣服,眼含不滿,“讓開。”

平靜的兩個字,沒有憤怒的火焰和大吼卻聽得人心中一咯噔。

前方的媒體被嚇了一跳,金獅趁著空擋帶著人從人群中走出上了救護車,江銅也連忙跟了上去,車門關閉隻留下紅色的尾燈。

“啊啊啊啊啊,瘋了!這倆人到底是怎麼認識的!”

“我也丟山上了,快來人救我!”

“金獅好像是把席鈈白從上山搶下來的一樣。”

“嗚嗚嗚,好帥,這種男人到底是在談?”

“好嗑啊,來吃瓜的,沒想到還有熱鬧看。”

“請不要亂綁cp。”

“席鈈白還有意識嗎?”

“席鈈白這次我先不黑你,等你傷好了,評論區見。”

“樓上是懂收手的。”

——

席鈈白躺在救護車裏,把頭上的衣服拿下來就看見了一臉疲憊的江銅。

席鈈白眨眨眼,“你怎麼來了?臉色不太好。”

江銅看著他這張精彩的臉,“你臉上的色倒挺多。”

席鈈白低頭:“過獎了。”

江銅:……

沒有在誇你。

江銅看著席鈈□□神狀態不錯,要不是被強製躺在床上,整個人幾乎可是說是活蹦亂跳的,剛鬆了口氣,又突然想到前幾天在公司摸魚刷到的視頻。

在經曆重創的人越是精神抖擻,那就越說明他離死不遠了。

江銅趕忙看向隨行醫生,“他不會要嘎了吧。”

醫生剛給席鈈白做完初步檢查,“不會的,他身上並沒有重傷的部位。”

江銅這才放下心,看著席鈈白一側口袋裏鼓鼓囊囊的,他指著問,“裏麵是什麼?”

席鈈白:“一些特產。”

拉鏈拉開,把裏麵的雜食拿出來。

饕餮盛宴。

江銅嘴角抽搐,“你打包這些回來幹什麼?”

席鈈白:“都是能吃的,你要不嚐嚐?”

江銅:……

山中失蹤半夜,歸來仍是大饞逼。

一行人到達醫院已經是早上八點,席鈈白在單人病房的洗手間裏洗了澡,從泥猴脫胎換骨,換好病號服走出來,此時病房裏隻有金獅一個人。

左右不見江銅,席鈈白問他,“江銅呢?”

“去買早飯了。”金獅:“你的傷怎麼樣?”

說實話,擦傷還挺多的,屁股上都有,洗澡的時候他都不敢用力搓,傷的不重,但疼痛值打爆地球。

金獅起身往他那邊走,“我看看。”

席鈈白捏著衣角,“其實也沒什麼事。”

這時病房門被一把打開,帶著粉色眼鏡的微胖護士從外走了進來。

“上藥。”

“病人去床上躺著。”

“哦,好。”

席鈈白乖乖照做,看著護士,“姐,疼嗎?”

“不會,忍忍就過去了。”

“姐,我信你。”

護士看著席鈈白的這張臉都要迷糊了,消毒的棉球往傷處一摁,席鈈白瞬間被酒精蜇的齜牙咧嘴。

“啊…嘶……”

金獅動作一頓,眼睛有一瞬間的瞪大,轉頭去看。

護士拍著席鈈白,“忍忍,很快就好。”

不是純疼,而是像是被蠍子叮了的蜇疼,頭皮跟著發麻,麵積大的地方刺激的席鈈白手腳都抓了起來,整個病房都是他的叫聲。

上好表麵的,護士問他,“屁股上有嗎?”

席鈈白不好意思,“有。”

“轉過去,把褲子脫了。”

席鈈白臉紅,金獅默默站在一旁當空氣人,就好像病房沒有他這個人一樣

下一秒護士看向他。

“這位先生。”@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幾秒鍾後看著眼前門板,金獅:……

裏麵不斷有席鈈白的叫聲傳去。

“不…不行了,可以輕一些嗎?”

“不來了,不來了。”

“嗯……嘶……”

金獅抬起手捂住半張紅暈的臉。

讓他聽到好東西了。

第 39 章

江銅買完早餐回來就見席鈈白生無可戀的窩趴在床上, 太陽光罩在他背上,夏天屋內的太陽可不是鬧著玩的,曬久了背上燙得癢, 跟被火燎一樣。

江銅走過去戳戳他,“翻個麵。”

席鈈白看他一眼。

江銅:“受熱均勻。”

席鈈白:……

他慢吞吞鹹魚翻身, “我剛剛接受了遭酷刑。”

江銅也聽說了泰蘭國醫院內消毒大部分都用酒精, 碘伏沒貨, 他小時候腿受傷家裏長輩拿白酒給他消過毒,那滋味,想起來還牙疼。

江銅把早餐從塑料袋裏拿出來, 席鈈白繼續巴巴,“我現在還能回味起剛才的滋味。”

江銅:“回味那些幹嘛?”

席鈈白:“太難忘了。”

“不用難忘,下午還有第二遭和第三遭。”

席鈈白沒聲了。

江銅:“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席鈈白雙眼無神,“早知道爛山裏了。”

江銅:……

胡言亂語什麼呢。

江銅拉開椅子坐在他身邊, 看著席鈈白,“也好在你沒事, 將損失減到了最小化,以後學聰明點。”

席鈈白撅撅嘴,“我覺得我救人沒錯。”

江銅一愣, “誰跟你說這些?”

“那你指的是什麼?”

“每年記得買意外傷害險啊。”

席鈈白:……

江銅:“人和錢總得撈著一頭吧。”

江銅的道理頭頭是道, 都是生活經驗積累出來的。

席鈈白肚子饑餓難忍, 從病床上坐起來, 支起小桌板,開始吸溜粥。

看著白湯裏麵稀稀的米粒,對於一個病號來說, 粥實在太寡淡點。

“沒有別的了嗎?沒有滋味。”

“可以給你加點料。”

“肉?”

“鹽?”

席鈈白對他進行道德審判,“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那你倒是在山上少吃那些亂七八糟的啊!”

席鈈白身上沒什麼大事, 山裏的草吃了一堆,這才留院觀察,外麵的媒體都傳席鈈白要死了,在ICU呆一天了。

席鈈白之前在山裏撿的那些東西已經讓專業人士挑練,把毒蘑菇挑了出去,剩下的一會和衣服一起送回來。

誰知道那一肚子的草跟葷腥發物摻雜在一起會不會拉肚子,還是白粥更保險。

但越想越不理解,江銅兩隻眼睛裏寫著疑惑二字,“你沒事撿毒蘑菇幹什麼?”

“它開的好看,山裏又沒人欣賞它,就摘了和草放一起。”

江銅:“你也不怕串味!”

席鈈白:……

這個他當時並沒有想到。

等席鈈白吸溜完粥,江銅把從小陳那裏拿來的手機遞給他,“在wb上報個平安。”

席鈈白:“給黑粉嗎?”

江銅:……

好像確實是,關注席鈈白wb的確實是黑粉。

席鈈白擺弄手機登上wb。

另一邊小陳也帶著席鈈白的衝鋒衣外套和那些雞零狗碎回來了。

外套上麵的泥都幹了,小陳想著拿去洗洗。

走進病房的洗手間,正巧江銅進來洗手。

看見小陳擼袖子準備料理衣服,江銅:“一會再收拾吧,先吃飯。”

小陳一聽有早飯,頓時放下了手中的活。

“銅哥,這些我扔了啊。”

看著小陳手裏的那些花花草草,江銅搶先一步,“欸!別!”

小陳不明所以,“怎麼了?”

“別扔,那是他的小零嘴。”江銅透過洗手間的門看向躺在床上的席鈈白,“他還吃呢。”

小陳:……

鈈白哥丟山裏一趟,還當上孤獨的美食家了。

小陳看著手裏的那些草,突然有些好奇是什麼滋味。

席鈈白在手機上寫寫點點,發了個條報平安的微博,頓時大量評論席卷而來。

“好了?出ICU了?”

“你小子命真大。”

“你確定好全了是吧,好全了我開罵了。”

“嗚嗚嗚白白怎麼這麼快就好了,你小子命真硬啊。”

“嚇死了,還以為樓上是真粉絲。”

“那我可要開黑嘍。”

“這要讓“愛席哥”知道不得放煙花啊。”

“愛席哥昨天都沒上線。”

“你看看愛席哥的wb定位吧,人都在泰蘭國了。”

“哈哈哈哈我還以為他脫粉了,沒想到連夜飛了,是真愛啊。”

“席鈈白上輩子救過愛席哥的命吧。”

評論區的愛席哥是簡稱,簡指wb大V“愛席第一人”,這個號席鈈白也知道,畢竟是自己為數不多的真愛粉,幾乎他每一次出謠言醜聞,對方都會出來為他伸張正義,衝鋒陷陣。

席鈈白很感謝他,在評論區得知對方飛來泰國心中感動。

謝謝你!愛席哥,他的好大爹。

退出wb個人主頁,席鈈白刷刷熱搜,想看看他泥猴樣的照片有沒有流出去,點進熱搜榜就看見了一條十分醒目的詞條。

“金獅吵架。”

席鈈白好奇點進去,最先跳出來的是條有著幾十萬轉發量的視頻。

視頻中金獅正憤怒不滿的與人爭吵,而他為什麼不滿,是因為他被丟在山裏了。

“他留在裏麵,沒有人帶他回來!”

“什麼叫不讓上山?找!那麼多搜山公司,一個人也找不到?!”

席鈈白看著視頻中的金獅有些

喃諷

被顛覆,他的印象中金獅好像一直是個冷靜的人,神秘十足但愛做家務。

點開評論:

“好著急啊,他華語就會這麼一點?罵人一點沒學?”

“我恨不得進去幫他吵。”

“他和席鈈白感情好好的樣子。”

“金獅粉能出來說兩句嗎?他倆什麼情況,好兄弟?”

“藝人私生活,我們無從得知,尊重個人隱私謝謝。”

“他吵架怎麼這樣啊哈哈哈哈哈哈。”

“我要是這麼吵,半夜想起來得後悔死。”

“誰去教教他怎麼吵架。”

“導遊還想扒拉他,他想扒拉他!”

“雙開門跟人吵架用文明用語,這雙開門還不如跟我。”

“他長的真好帥啊,看得我迷糊。”

“我要嗑了,席鈈白不是好東西,我也不是!我嗑,嗑嗑嗑嗑嗑嗑嗑嗑嗑嗑嗑嗑嗑嗑嗑嗑!”

“樓上,什麼都嗑隻會害了你。”

席鈈白看著視頻中金獅的臉,拿著手機的手指微微蜷了蜷,沒想到對方這麼擔心自己。

在山下因為他和別人吵架,之後還不顧危險上山找他,感動華國一百人。

席鈈白休息的期間何小娟帶著一些劇組人員來看他,短短一天時間何小娟瘦了一些,這並不是她的錯,威脅到生命存亡之際,做出正確的決定才是對大家負責。@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何小娟是個負責任的導演,對待事情不逃避不怯懦,能從導演裏掙紮出來,席鈈白一直很欣賞她。

“為什麼要哭呢?”

何小娟一把鼻涕一把淚,“覺得對不起你。”

“沒有的事,別哭了。”

何小娟:“嗚嗚嗚嗚。”

席鈈白:“鼻涕要出來了。”

嗚嗚嗚戛然而止。

“……”

醫院外麵蹲守的媒體不少,寫出來的報道一個比一個離譜,席鈈白上午發微博,下午就有人出來傳謠說是公司的人代發,人已經永遠的留在了山上。

江銅看到報道後兩眼一黑。

閻王來了都得叫聲大哥的程度。

公司那邊實在看不過眼,讓江銅放了一家媒體進來采訪。

席鈈白一聽媒體要來,趕忙進洗手間洗臉,動作穩健的不像個病人。

“鈈白哥,你在幹嘛?”

“弄個戰塤妝。”

“……”

在鏡頭麵前盡善盡美。

很快記者就來了,還帶著一個攝像老師,黑色的大攝像機就差懟席鈈白臉上了。

“請問你在山中是怎麼活下來的呢?”

席鈈白思前想後,“自主呼吸。”

“請你嚴肅一點。”

“嚴肅的自主呼吸。”

“……”

記者拿著筆在本子上記錄下來,強調了嚴肅二字,之後添油加醋說席鈈白為了活下去在泥裏拚命呼吸。

“在山中感到饑餓是怎麼忍下來的。”

席鈈白:“我沒忍。”

“有食物?”

席鈈白靦腆低頭,“吃了點百家飯。”

他的小桌板上現在還放著鬆果(沒咬開版)

“那渴了呢?”

“雨露均沾。”

記者:……

他一一在筆記本上記下,席鈈白,有較強的生命力,同時也有一顆探索的心,什麼都嚐嚐。

采訪完畢,記者和攝像老師離開。

攝像老師扛著機器,回想著之前的采訪,“這也沒有爆點啊。”

記者:“無所謂,我會造謠。”

“……”

好努力哦~~

下午小陳和江銅都去對接工作了,席鈈白一個人在病房裏無聊,護士讓他沒事走兩步。

席鈈白:“可以在醫院裏跑酷?”

護士:“隔壁大爺很會訛錢。”

席鈈白想起之前倒地跟他要一百萬的老頭,放棄了跑酷的想法,他還沒有脫敏。

“多動動。”

“對身體好?“

“不是,多動動,一會給你上藥就沒力氣叫了。”

席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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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禮貌又冒犯的關心。

席鈈白還真聽護士的話在醫院裏到處走了走,十多分鍾後回到自己的病房,就見病房前站著兩個貌若潘安的大帥哥。

嚴夏陽和金獅手裏拎著東西站在門前,好像因為誰先敲門產生了分歧。

嚴夏陽:“我先到,我先敲,你後麵排隊去。”

金獅看他一眼:“我沒素質。”

嚴夏陽:“我先到的!”

金獅:“我沒素質。”

嚴夏陽:……

之後金獅餘光掃到什麼,默默退後兩步,抱臂看著他,“你先敲吧。”

嚴夏陽洋洋得意,咳了咳嗓,敲了敲門,“學長,我來看你了!”

咚咚——

咚咚——

見沒人回應,嚴夏陽:“學長怎麼不讓我進去啊。”

席鈈白默默來到他身後,“因為我沒在裏麵。”@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嚴夏陽:……

金獅低頭看他,“身體還好嗎?”

席鈈白看見金獅就想起來中午看的視頻,撓了撓臉頰,不好意思和人對視,“好多了。”

嚴夏陽擠過來,“那就好,學長我們先進去吧,我給你帶了吃的。”

說著把果籃拎起給他看,金獅手裏也拎著一個盒子。

三人走進去,席鈈白期待,“都帶了什麼?”

嚴夏陽熱情似火,“大石榴,可紅可甜。”

金獅眼神不屑,“烤鴨。”

席鈈白眼睛一亮,葷腥摩多摩多!

嚴夏陽:“學長現在不能吃葷腥!”

“能吃。”

席鈈白吃的草他也吃了,試過之後才買烤鴨來的。

兩分鍾後席鈈白手裏拿著一個大鴨腿坐在病床上和兩人聊天。

“你們上午都做什麼了?”

這兩天沒工作,嚴夏陽:“打打遊戲。”

金獅:“做家務。”

嚴夏陽:……

可惡,被他裝到了。

下午四點是席鈈白的上藥時間,趕在四點之前席鈈白把手裏的烤鴨腿吃完,之後乖乖坐在床上等著。

嚴夏陽好奇,“學長,一會要幹嘛?”

“等護士來換藥,她跟我說了,四點的時候來,讓我在床上不要走動。”

半個小時後——

三人在病房裏大眼瞪小眼,護士還沒有來。

席鈈白:“應該是有什麼急事吧,醫院裏都忙。”

嚴夏陽起身,“學長,我去幫你找找吧。”

席鈈白:“是一位戴著粉紅色眼鏡的女士。”

很好認,戴這個顏色的就她一個。

“行,學長,我馬上回來。”

嚴夏陽走出病房時還疑惑的看了金獅一眼,好奇對方為什麼沒有和自己搶活,畢竟這可是表現的好機會,管他呢,反正現在落他手裏了,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然而嚴夏陽這一去,五點都不見人回來。

席鈈白:……

是在醫院裏麵走丟了嗎?

主要嚴夏陽也不會泰蘭語,沒辦法交流,要是不記得路,走丟了確實得轉悠幾圈,就在席鈈白想著要不要去找他時,一道聲音把他拉出了思緒。

“今天還要用酒精消毒嗎?”

席鈈白看著金獅,“已經結痂的地方不用了,但沒愈合的還得再消一遍。”

想起昨天的酷刑,席鈈白的手已經抓起來了。

“都哪些地方結痂了?”

席鈈白指了指腿和手臂,顯然屁股還沒有。

金獅眼眸明亮,“我帶了碘伏,要不要我幫你先塗一下,剛才來時我問護士了,護士說可以先用碘伏消毒。”

席鈈白想想,好像也可以,隻是他有些不好意思脫褲子,但最後都是要脫,總比疼強。

畢竟又疼又要脫褲子,簡直雪上加霜。

就在席鈈白即將妥協時,嚴夏陽帶著護士來了。

“學長,上藥了!”

病人上藥,閑雜人等退避,兩個閑雜人從病房裏出來,金獅臉色難看的仿佛要結冰。

嚴夏陽給他說著自己的經曆,“你是不知道護士有多難找,我看六樓沒有就去二樓,二樓沒有就去五樓,你猜怎麼著,她在三樓,我一下就把人帶來了。”

金獅:……

可顯著你了。

第 40 章

賀應舟看著新聞上的報道, 深更半夜給金獅發了消息過去。

“你最近和你那胖寶寶的新聞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這半年兩人幾乎是隔一個多月就會在熱搜上待幾天,從慈善夜開始,之後的綜藝電話、時裝周還有現在的鋒山事件。

兩人可以說是在大眾麵前的亮相都是有一定捆綁的。

短短半年, 五次同框,放在工作忙碌的兩個藝人身上已經算頻繁的了。

金獅:“天命。”

賀應舟盯著那兩個字:……

天命?人為吧。

天命這麼冤, 它自己都不知道。

圈內和網上對金獅包容性還挺強的, 除了黑他人緣差之外, 幾乎沒有任何黑點,連帶著席鈈白的風評都變好了許多。

賀應舟調侃,“他們公司要是聰明點, 現在就應該找我們談捆綁。”

這也是金獅想要的效果。

金獅:“所以他們找你談了嗎?”

那倒還沒有,連一份電子郵件也沒寄來過,賀應舟幾乎都有些懷疑星耀的策劃部門是不是外包的。

但看著金獅消息中透漏出的急切。

賀應舟:“你也別太上趕著了,戀愛腦不可取。”

金獅:“你luo照都在別人手裏, 有什麼臉說我?”

賀應舟:……

賀應舟年前談了個土包子,之前什麼絕色美人沒見過, 偏偏在一家小飯館相中了一個暑假工,人家一開始說什麼也不跟他談,畢竟那些風流傳聞媒體也報道過, 再則兩人差距懸殊。

賀應舟直接把□□給了對方, 世紀可是有頭有臉的大公司, 賀應舟的形象代表著世紀, 這要是被報出來,股票都不知道跌多少,幾乎是把三分之一的命根子給出去了。

但之後因為嘴賤, 人家把他給甩了。

賀應舟:“這能一樣嗎,我們是正常戀愛, 你這八字還沒一撇,天天圍著人轉。”

金獅一針見血,“他在朋友圈公開你了嗎?”

賀應舟:……

賀應舟:“你說話不要這麼歹毒。”

談了一場,到頭來沒名沒分。

賀應舟拿著手機敲敲打打,“戀愛腦隻會害了你自己,你知道薛平貴與王寶釧嗎?薛平貴在北涼吃香的喝辣的,王寶釧在寒窯吃了十八年野菜。”

金獅倒還是第一次聽,在搜索軟件上大致了解了這個故事,確實替王寶釧不值。

但要是把薛平貴換成席鈈白的臉。@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金獅:……

野菜突然就有營養了。

方天祺看著電腦屏幕上的彙報,雙手交叉放在嘴前,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看著站在麵前的策劃部。

“你們膽子挺大的。”他伸手點了點金獅的照片,“這都敢想!”

員工:!

她默默跟一旁的同事小聲bb,“方總膽還挺小。”

同事:……

閉嘴吧,一會開除了。

策劃部部長滿懷信心,“方總,這個方案是我們部門小王熬禿了頭,連夜想出來的好方案,是挽救席老師名聲的最佳選擇。”

“來來,誰是小王,站出來讓我看看。”

讓他看看到底誰是那個膽大鬼。

策劃部部長:“報告方總,小王今天請假沒來。”

方天祺:“他幹嘛去了?”

策劃部部長:“熬禿了頭,植發去了。”

方天祺:……

方天祺閉上眼,深吸一口氣,這個方案他一開始不是沒想過,但沒落實是他不想嗎?星耀在世紀眼裏那就是個綠豆大小的小公司,好比螞蟻和大象談工作。

方天祺:“跟世紀談,你讓我拿什麼談?”

“拿嘴談。”

方天祺:……

他是看明白了,策劃部不光光小王一個人是膽大鬼。

方天祺:“誰說的,我看看。”

剛才和同事bb的員工從人群中走出,年紀二十出頭,今年剛從名校畢業進了星耀,紮著利落的馬尾辮,很是年輕。

方天祺看著這個膽大鬼,“你叫什麼名字。”

員工:“我叫謹言。”

方天祺:“你跟你的名字不太一樣。”

員工:“老師說了,人不要活得太單一。”

方天祺:……

那也別太大膽啊!

方天祺指著他們的紙質報告,“這不是用嘴談就能談下來的事情。”

策劃部部長激情開麥:“方總,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啊!”

他張開雙手,“大家說是不是。”

“是!”

他們揮著激昂的拳頭,“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

方天祺默默看著這一群膽大鬼道德綁架。

他嘴巴一張,“你們一人借我一百萬可不可以。”

辦公室裏瞬間沒聲了。

方天祺:……

說話啊,你們這些道德綁架犯!

遠在泰蘭國的江銅中午吃午飯時收到了公司那邊的消息。

他粗略看了眼,大致就是等席鈈白影片拍完回國後直接跑公司,說是要開大會,跟之後席鈈白的前景策劃有關。

這三年給席鈈白策劃了不下十套方案,都沒什麼起色,越努力越不幸。

“席老師還有多久才能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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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銅算了算,“快了,還有十多天就拍完了。”

席鈈白的角色進度是跟劇組的拍攝進度相持平的,幾乎是席鈈今天白殺青,第二天影片就完工。

下午聽說金獅和嚴夏陽去探病,他就沒回去,怕打擾三人。

等他晚上七點鍾回到席鈈白所在的病房時,在垃圾桶裏看見了烤鴨的骨骸。

江銅:“你吃烤鴨了?”

席鈈白小嘴油光水滑,“誰會吃那種東西。”

江銅:“死鴨子嘴硬是吧。”

席鈈白:“死鴨子嘴在垃圾桶裏。”

江銅:……

席鈈白留院觀察一天後見人沒什麼大事,在醫院裏遛彎健步如飛,第二天一早就讓席鈈白出院了。

護士給席鈈白上了最後一次藥,恭喜他出院。

小陳和江銅幫席鈈白收拾東西,期間江銅還是有些不放心,畢竟別看席鈈白心大,但其實本質是個不會喊委屈的人,有什麼事也都是自己一個人憋著。

畢竟被丟在深山老林裏那麼長時間,總得有點問題。

江銅怕他逞能。

“護士,他是真好了吧。”

“真的。”

“不能是他故作堅強吧。”

護士笑了,“怎麼會,你剛才沒聽見嗎?換藥時他叫的多有勁啊。”

江銅:……

小陳:……

是挺有勁。

這一刻江銅相信席鈈白好全了。

席鈈白出院,劇組為了慶祝找了當地一家有名的酒店,舉辦了慶宴,因為第二天還要工作都是以茶代酒的喝。

工作在身,早睡才能有精神,但今夜金獅看著手中的劇本。

睡不著,根本睡不著。

明天李警官和林鹿茸有吻戲。

金獅看著劇本,白紙黑字。

通過之前的不懈努力,獅獅過上了以前夢寐以求的好日子。

這天晚上金獅半夜回了502,打開門,嚴夏陽正坐在窗邊看月亮。

原來今夜,也不止金獅一個未眠人。

對方突然回來,嚴夏陽嚇了一跳,“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金獅把枕頭往下鋪一扔,“怕吵到前輩睡覺。”

手拿劇本,幾乎是半夜都要笑醒的程度。

平時金獅根本不這麼稱呼席鈈白,但嚴夏陽一口一個學長,兩人也就較上勁了。

嚴夏陽看他精神抖擻的樣子,“你看起來也不困啊,是不是睡不著?”

想著要不要邀請他一起賞月。

金獅把劇本放在桌子上,“很難睡著。”

嚴夏陽現在看劇本就覺得糟心。

“你覺得你配嗎?”

金獅:“劇本那麼寫的,我能有什麼辦法。”

嚴夏陽:……

聽聽,聽聽!這說的是人話?!

就你也配看月亮!

現在華國同性婚姻合法,大熒幕上男男親吻畫麵也是常事,做演員的都是工作,工作嘛,誰想幹啊。

嚴夏陽不斷的安慰自己。

但發現,安慰不了,果然自己不能騙自己。

其實他對席鈈白一開始就有著崇拜和欣賞之心,都怪恩師那個糟老頭,天天把學長掛嘴邊。

嚴夏陽當時就在想,能頭硬拒絕那麼大誘惑的席鈈白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當時席鈈白的醜聞就已經有不少了,但恩師依然把他放在嘴邊,有的同學在課堂上當眾反駁席鈈白爛人一個,不配恩師這般為他宣傳。

當時他也是對席鈈白抱有偏見,一個黑料那麼多的人有什麼值得讚揚的。

恩師沒有反駁,隻是問了那名同學一句,“你見過他嗎?”

顯而易見沒有。

但他們都是大學生去哪見啊,簡直就是沒話反駁故意扯偏話題。

但恩師卻對網上對席鈈白的貶低充耳不聞,“我帶過他,他不會做出那樣的事,就算真的做了,他也會承認。”

那是一種極其堅定的信任,就因為這一舉還上了學校論壇內的熱帖,恩師被好一頓嘲諷。

上梁不正下梁歪,幾乎是恩師職業生涯最大的侮辱。

但圈子裏的事髒得沒眼看,被爆出來的幾乎沒有假的,所以混濁才是常態,清白被輕易淹沒。

直到嚴夏陽真的見到這個人,真的見到席鈈白後才覺得,也許那些醜聞他真的沒做過。

一開始被對方的外貌吸引,說真的比鏡頭上還要好看許多,漸漸的了解了,才發現他真的是一個很善良的人。

但金獅好像跟他不一樣,對方好像一開始就是奔著席鈈白來的。

嚴夏陽猶豫了幾分鍾,502內安靜無比,最後他還是憋不住的問,“咳咳……”

金獅看他一眼。

嚴夏陽組織著語言,“那個,你之前聽說過學長的醜聞嗎?”

金獅答非所問,“假的,他沒做過,有人故意黑他。”

這一刻嚴夏陽仿佛看見了一個明星的大粉開始辟謠。

嚴夏陽:“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就沒因為流言蜚語誤會過學長嗎?”

因為流言蜚語誤會席鈈白?金獅回憶著黑曆史,那還是高中時候的事情。

金獅:“吃過教訓,之後改了。”

嚴夏陽:“之後就無條件相信嗎?萬一那些醜聞都是真的呢?”

金獅不解,“為什麼要在傳聞中了解一個人?”

嚴夏陽被問得一愣。

為什麼?

因為現在社會大趨勢就是這樣啊。

金獅看著窗外的月亮,仿佛看的是他一個人的月亮,“相比傳言,我更希望通往我的眼睛我的鼻子我身上所有的感官去了解他。”

嚴夏陽:……哥,你別說,一下子就升華了。

這話題突然就不是他能聊的了。

金獅的電影他也看過,學校裏還有關於他的教學視頻,“前輩,這是你第一次拍吻戲吧。”

金獅:“嗯。”

平平淡淡,但有些雀躍。

嚴夏陽:“要不你跟導演說說別演了,踏出舒適圈挺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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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但不用。”

“我這是關心你。”

“我不識好歹。”

嚴夏陽:……

好狠。

第二天一早,嚴夏陽剛迷迷糊糊睜開眼,金獅就已經開始收拾自己了。

嚴夏陽下床後看著鏡子裏自己,怎麼看怎麼覺得不順眼。

嫉妒使他麵目全非。

去往拍攝地點的路上,金獅喝了不少水。

助理小李看著他,小聲地問,“獅哥,你是有些緊張嗎?”

人一緊張就愛喝水或則沒事找事。

金獅神情一如往常,“不是。”

小李:?

那為什麼頻繁喝水?

金獅:“是很多緊張。”

小李:……

到了劇組,席鈈白飾演的林鹿茸被何小娟叫去講戲,一會先拍林鹿茸和反派組織接頭的戲份,此時席鈈白正在和對手演員試戲排練。

而金獅這邊緊張的坐都坐不住。

經紀人坐在休息椅上,看著宛如打了雞血一樣的金獅,對方表現的很克製,甚至一般人看不出來他今天和平常有什麼不同,但他要是再不忍忍,嘴角就要翹上天了。

“你要不要這麼誇張。”

他不僅期待而且還焦慮,“他會不會不喜歡吻我。”

經紀人:“……要我幫你問問嗎?”

金獅:“我怕聽到我不想聽的。”

何小娟是細心的,從今天早上見到金獅開始,她就察覺到了對方的不對勁,但到底哪裏出了問題,她也說不上來。

正巧席鈈白和對手戲演員在一旁理解劇本試戲中,何小娟走到一邊找到金獅的助理小李。

“你們金影帝今天是不是有些不同?”

小李笑笑,“是有點。”

今天就要完成他每年許的生日願望了。

真應了那句,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何小娟問他,“因為什麼?”

小李不好說,嚴夏陽路過,“無非就是因為劇本唄。”

之後嫉妒離場。

何小娟細想,今天金獅和席鈈白好像有吻戲要拍。

吻戲是開拍後後加的。

“金影帝是對吻戲有意見?要不保守借位拍拍?”

小李瞪大眼睛。

別!別啊!

這要讓人知道,獅哥可是會半夜躲在被子裏偷偷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