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章(2 / 3)

“好好好。”

容瑾搓搓手,看著劉媽媽把洗淨的整雞放鐵鍋裏燉……

“等等。”容瑾大喊。

劉媽媽嚇了一跳,“咋啦咋啦?”

“劉媽媽,你放開那隻雞。”

劉媽媽,“……”

“取個砂鍋來,再拿個小爐子。”

容瑾擼袖子,這文人雅士居家穿的道袍實在是太麻煩了,寬袖薄帶是為風雅,但走路的時他覺得自己時時刻刻要撈袖子,幹活更是不便。

劉媽媽見他忙忙叨叨和袖子過不去,瞧著沒了文化人高居雲端的清雅,毛毛躁躁的一下子沒了距離感,“郎君別忙了,你說,我來做。”

容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鬆開袖子,抱著雙手說:“劉媽媽你用滾水澆淋雞皮一遍,然後再放進砂鍋裏,砂鍋裏放薑三片即可。”

“不需要放蔥嗎?”劉媽媽詢問。

“不需要,這隻雞新鮮,放了蔥反而添了雜味,湯味不美。”

劉媽媽若有所思,她說:“老爺以前好像也這麼跟我說過。”

她歎了口氣,可惜了,那麼好的一人說沒就沒了。

劉媽媽收拾了心情,開始按照容瑾說的做,等雞下鍋了,容瑾就搬了一張小凳子坐在爐子旁邊,他反正沒什麼事情,還不如守著這口鍋,時不時看一眼爐子裏的火,需要添碳了就添一個,又愜意又打發時間。

廚房裏其他人暗暗打量著這位贅婿,聽劉媽媽說是一回事兒,親眼看到是另外一回事兒。

當真是和傳聞的不大一樣。

讀書人不都拽那個“君子遠庖廚”,表姑少爺就是,自從老爺故去,時不時來家中騷擾少爺,見少爺進了廚房,就嘀咕了這麼一句之後站在外麵等,怕油煙傷了他自己的風雅。

家裏窮得表麵光,恨不得外麵綢子、裏麵補丁這樣過日子了,還搬出那副樣子,看了真真惡心。

“表姑奶奶天天來找咱們家奶奶,想結親。”

“表姑少爺不也是嘛,跑過來獻殷勤。”

“少爺都要煩死了,每次都說不在家,但表姑少爺就和蒼蠅似的,趕都趕不走,知道少爺成親了,他才不來的。”

“哈哈哈了,說什麼呢,表姑少爺是蒼蠅,那咱林府、咱少爺是什麼。”

“嘿,我打嘴打嘴,總之表姑少爺不是個好的,老爺在的時候他們看起來不錯,老爺一走當真是什麼麵孔都擺出來了。”

廚房是消息集散地,容瑾態度親和,始終笑模樣、沒什麼架子,拉著劉媽媽開始聊天後就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進來,說著東家長、西家短,拉拉雜雜的消息灌了一耳朵,容瑾對林府的了解也更加多。

一句話概括林家,祖上闊過,家道中落,到林老爺這兒又起來了,但就起來了他這麼一支獨苗苗,族裏麵依舊窮。

林老爺在的時候尚能壓製住族裏那些貪婪的家夥,等林老爺一走,魑魅魍魎都跑出來了。

一開始打著給林老爺治喪的名頭,要入主林家,被林少爺的舅家給趕了出去。

後來說林老爺這一支不能無後,要讓林太太從族裏麵過繼一個孩子。

“算盤珠子都快蹦我臉上了。”說話的管事媽媽歪歪嘴,一臉嫌棄地說:“挑出送來的孩子,不是族長的孫子就是族長他弟的孫子,他們那一支想要霸占家產的心已經寫在臉上了。”

“後來呢,送來的孩子還在?”容瑾追問。

“怎麼可能,咱少爺可不是那等任人拿捏的小哥兒,他們大人前腳剛走,後腳就用馬車把孩子全送回去了,哈哈,聽拉車的說他們到鄉下的時候,那些大人還沒到家呢。”

“咱少爺是有主見,但架不住是個哥兒,要是男子,怎麼會出這麼多亂子。”

“找人入贅一樣,要是贅婿死了,哥兒當了寡夫名正言順地頂門立戶……”

說話的媽媽立刻閉上了嘴巴,訕訕地笑笑。

贅婿·容瑾笑了笑,抓起一把炒胡豆跟大家一起卡蹦卡蹦吃豆子。

炒豆子裏麵約莫放了一點大料、香葉等辛香料,豆子雖然幹,但越嚼越香,越吃越上頭,這就是大齊的瓜子啊,不知道向日葵傳進國內了嗎?

“媽媽說的沒什麼錯處,未婚哥兒和女子一樣想要掌家實在是太難了。”容瑾安撫地朝著那位媽媽笑笑,隨後唏噓地說。

那位媽媽是園子裏負責灑掃的,聞言立刻找到了知音,覺得入贅的這個書生是個敞亮人,和他那個哥哥完全不一樣,那個哥哥來一趟走到時候園子裏開的好的花都要摘一朵走。

“郎君莫怪,我是個粗人,說話糙了點直了點。”張媽媽說。

容瑾笑著搖頭,完全不怪,他更欣賞林家的小哥兒,有膽量有魄力走這條艱難之路,很不容易的。

“郎君看著身體大好,那請一定要繼續好下去。”張媽媽走出來對著容瑾福身行禮,“老爺不在,太太憂心太過一直病著,哥兒既要操辦喪事,又要照顧家中,還要應付那些亂七八糟的親戚,已經非常勞心了。請郎君日後好好待咱家哥兒,寡夫這條路太難走了,我們都盼著哥兒能夠夫妻和睦,有個人能夠幫到哥兒。”

劉媽媽和其他幾個媽媽看了看彼此,也跟著朝容瑾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