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芯笑意加深,越發冷徹:“見不見得到,總要試試才知,我想……他現在肯定到處躲著我,既然這樣,不如利用這一點,讓他親自來見我。”
雅秀更糊塗了,“既然躲著你,又如何親自來見你?”
“雅秀。”雲芯忽然站起身,定定看著雅秀,“我需要你的幫忙。”
雅秀本就同情雲芯,正在想用什麼辦法安慰她,聽她有求於自己,當然立刻答應:“好,你說吧,要我做什麼?”
雲芯慢慢轉過身,曈眸輕眯:“明日早晨,內官會宣布這次選秀的結果,公卿子弟在皇上離開後,將從寶華殿側門出來,途中有一段路會經過內宮與外宮交界的華清宮,我就在華清宮後的玉清台等他,不過,在這之前,需要你幫我去傳信,就說……我以死脅迫,心智堅決。”
雅秀糊塗:“那他不是更怕見你了?”
“他會來見我的,除非他不想要他的名聲和前途。”
雅秀恍然:“原來你在逼他來見你,先讓他擔心,繼而主動找你傾談。”
“沒錯。”
“好,我明天會找時間去見他。”說到這裏,雅秀突然一頓,略有不安地看著她:“你……不會真的做什麼傻事吧?”
雲芯揚眉道:“你看我會嗎?”
雅秀見她眸色清明,神色安寧,不像心中苦悶悲慟之人,便放下心來。
交代完畢後,她忽然覺得有些乏了,早晨起床後就等在這裏,一直等到現在,心累,身體也累,幸好淑妃今日與宸妃同去廟裏上香,不用人伺候,雲芯便回房睡了。
第二日,雅秀提前等在寶華殿門外,將雲芯所托匆匆對聶衍說了一遍,就急忙趕回去了。
聶衍聽罷,臉色就變了。
他回頭望了眼寶華殿大門,皇帝步輦上的明黃頂蓋,漸漸消失在視線中,本來沉靜的目光,忽然劇烈波動了兩下。他回過頭,大踏步向玉清台走去。
雲芯早已等在這裏,見了聶衍,禮貌地行了一禮。
聶衍客套回禮。
這時,雲芯才緩緩開口:“聶公子,今日強迫你與我見麵,並非是想質問公子,而是我要知道,到底因為什麼,讓你臨時改變了主意?”
聶衍怔了一下,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你……不是……”
“是我故意讓雅秀那麼說的。”雲芯淡淡看了聶衍一眼:“否則,你會來見我嗎?”
聶衍低頭不語,心中萬分慚愧。
雲芯輕笑一聲,似乎早猜到聶衍會有這番表現,“聶公子,多的話我也不想說了,雖然你言而無信在前,我卻不想多做糾纏,我隻要你告訴我一句真話,究竟為什麼?”
聶衍慢慢抬起頭,深秋天氣,晨露微寒,可他的額角上,卻密布一層細細的薄汗,“這……”
“怎麼,不可以說嗎?”雲芯也覺得詫異,聶衍為何會這般緊張?
“不是……”聶衍抬起頭,看到麵如寒霜的雲芯,黝黑的瞳孔,突地緊縮了一下:“是……姑娘舊時好友,無意中向在下透露,姑娘已非完璧之身,在下雖有懷疑,卻不得不以家族榮辱為先,故而臨時改變主意。”
舊時好友?
雲芯心口一跳,臉色陡然轉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