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雲芯望著萍美人那張被艱苦生活侵蝕得不再美麗的麵龐,淡然道:“本宮沒有想知道的秘密。”
“那江彩繡的呢?”萍美人不死心道。
搖搖頭,依舊淡然的語氣:“不想。”
“那淑妃的呢?”
雲芯已經轉身,扶著妙雯的手漸行漸遠,可萍美人依舊不願死心:“朱琳呢?你難道不想知道她們當初是如何構陷你的嗎?還有你的孩子,她們當初不會放過你,現在更不會!”
是的,當初不會,現在更不會,她亦沒有抱絲毫僥幸,唯一能阻止她們的辦法,就是將她們一一拔除,斬草是必須要除根的,江彩繡的失敗就在於此。她不會那些傷害過自己的人,任何翻身的機會,也絕不會再讓她們傷害自己一次,絕不可能。
她身邊已經有了妙雯,對於萍美人,她從未想過利用,她並非不願,隻是不想得不償失罷了。
眼見她已經走遠,萍美人咬了咬牙,終於忍住不住,朝她喊道:“皇上,那皇上呢?你對他了解嗎?你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嗎?”
皇上?
雲芯腳步一頓,仰首望天。天空雖晴朗,卻依舊蒙著一層灰敗的色彩,連耀目的日光,也被那層灰色,遮蓋住了本身的灼灼光彩,她眯了眯眼睛,對身旁的妙雯道:“走吧。”
扶著她走了兩步,妙雯這才開口:“娘娘何不聽她說些什麼?”
雲芯搖了搖頭,又快走兩步,將那繁花似錦遠遠甩在身後:“你以為,我現在坐上這貴妃的位置,宮裏就沒人敢拿我怎麼樣了嗎?越是如此,安插在我身邊的眼線就越多,誰知萍美人的話有幾分可信,我不能冒這個險。”
妙雯聽了,這才驚覺其中利害,一臉惶然道:“說的也是,娘娘差點就著了別人的道。”
雲芯靜了靜,又道:“其實,萍美人的話,也並非不可信,我瞧著倒像是有幾分真。”
妙雯更是不解:“那既然娘娘相信她,為什麼不願聽她說完。”
“不是我不願意聽,而是我不能聽。”歎一聲,肅起了神色,眸中也凝著讓人看不真切的惘然:“這件事不會這樣簡單,皇宮這麼大,為什麼我會偏偏遇見她?說是湊巧,也未免太巧了些。”
她的一番話,也讓妙雯感到了些微的不同尋常,而這不同尋常,讓她心底不妙的預感,變得越來越真切。
去頤和殿看了駱羽,昨天雖然不歡而散,但他畢竟還是個孩子,火氣來得快,去的也快,今日見雲芯來看他,高高興興地迎上去,還將龍君佑賞賜給他的小弓箭拿出來給雲芯看。
看著駱羽天真滿足的樣子,她突然感到非常內疚,他本該和其他的孩子一樣,享受無憂無慮的童年生活,可因為自己,他便隻能一輩子生活在皇權的禁錮下,永世不得自由。
心中的酸痛無人可述,雲芯在陪了駱羽一個時辰後,就匆匆離開了。她不忍麵對他,隻要看到他那雙純澈烏黑的眼眸,她內心的罪惡感就會不斷的湧現,如同淩遲一般,狠狠撕扯著她的血肉,痛徹心扉。
三日後,龍君佑親自為駱羽更名為龍博裕,取自“德行廣大而守以恭者榮,土地博裕而守以儉者安”,寓意廣闊富饒。被冠上皇姓後,他的一生,便與皇家再脫不了關係了。
是幸,亦是不幸。
這日,雲芯正擁著暖爐,坐在窗前賞雪景,說是賞雪,其實隻是在等消息罷了。
她適才說自己沒有胃口,讓妙雯去一趟禦膳房,吩咐禦廚,這幾日另為她準備一些暖胃的米粥,妙雯聽命去了,她便坐在窗邊,等著張吉回來。
妙雯前腳剛走,辦事一向利索的張吉就回來了,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已經打聽到了她想要知道的事情。
“奴才參見……”張吉正要行禮,雲芯卻揮了揮手,不耐道:“行了,禮就免了,直接說正事,查的怎麼樣了?”
張吉回道:“奴才已經查明白了。”
“嗯,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