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張吉垂手恭立一旁,開始回道:“蜀繡坊女官朱琳,曾向太後建議,讓妙雯姑娘與德陽宮大總管馮德貴結成對食,太後一向不怎麼管後宮的事,當那日不知怎的,竟然就答應了,妙雯姑娘自是不願,可在太後麵前,又不能公然拒絕,當時皇上也在,妙雯實在沒辦法,就說自己願一生一世服侍皇上,永不出宮,太後見她難得忠心,就允了。”
雲芯攏著暖爐的手一抖,語調低沉道:“這事是朱琳自己的主意,還是其他人的主意。”
張吉思索片刻,照實道:“這個奴才不太清楚,不過當時朱琳向太後進言時,麗貴嬪也在場,太後本是有些猶豫,麗貴嬪隨口勸了兩句,太後就同意了。”
江彩繡,又是江彩繡!誰說這不是一場早有預謀的陷害,她們隻怕妙雯權利漸大,會對自身產生威脅,可妙雯卻從未想過這些,一心服侍皇帝,隻待年齡一到就可以出宮,江彩繡和朱琳,可真謂是苦心造詣,連妙雯都在她們的算計之中。
凝目遠望,隻見漫天雪白中,一抹倩影,正急匆匆向這邊趕來,雪花落在她鬢角的青絲上,襯得她麵若桃花,分外嬌美。端起一旁桌案上的茶水,輕抿一口,道:“行了,你先退下吧。”說著,從懷裏取出一枚翠綠的玉墜子,順手丟給張吉。
張吉接過,千恩萬謝地退下了。
妙雯進了殿,沒顧得上抖落發髻以及襖子上沾染的雪花,便取了架子上的駝毛鬥篷,快步走向雲芯,仔細地為她披上,又將大敞的窗戶關嚴,正要伸手取過雲芯懷裏的暖爐,為她換上新炭,雲芯伸手將她按住,拖到自己身邊坐下:“外麵冷嗎?”
妙雯搖搖頭,這才伸手撣落身上的落雪:“不是很冷。”見雲芯動了動嘴唇,又連忙接過話,“不過就算如此,娘娘也不能這樣肆無忌憚的吹風,受了寒可就糟了。”
雲芯但笑不語,隻伸手輕柔地為她拂落發鬢上的雪珠。
“娘娘?”妙雯似是有些不能適應,想要躲開:“奴婢自己來就好。”
剛要起身,就被雲芯用力按了回去:“做什麼?又沒有別人,像以前一樣不好嗎?”
妙雯一怔,身子似僵了一般,直到雲芯為她抖落身上所有的雪花,將暖爐塞入她的懷中,她依舊處於出神的狀態,連雲芯對她說了什麼,都沒聽見。
手臂一緊,雲芯用力推了她一下,這才醒了神:“娘娘,您……剛才說什麼?”
雲芯輕歎一聲,握住了她的手,“你想出宮嗎?”沒等她回答,又補充了一句:“跟我說實話,你知道,我最討厭別人對我說謊,尤其是我信任的人。”
妙雯在短暫的怔忡後,用力點了點頭。
雲芯溫和一笑,與她靠的近了些,“那就好,隻要你想,我就幫你辦到,你隻要安心跟我的身邊,其他的事情,不用多想。”
妙雯轉頭看他,驚異道:“娘娘都知道了?”
“是啊,都知道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妙雯低著頭,兩隻手緊握成拳,分別放在膝蓋上,微微顫抖著:“事已至此,多說無用,還會給娘娘增添麻煩。”
“你若是信我,就該告訴我。”雲芯語氣雖溫軟,卻也帶著微微的淩厲與責怪:“既然你選擇跟著我,就不該對我有所隱瞞,妙雯,我在這宮中,除了你,其他的人我一概不信,若是連你都這樣事事瞞我,你讓我還敢去信誰?”
聽雲芯這樣聲色俱厲的叱責,妙雯一下便慌了神,忙道:“不是的,奴婢並非有意瞞著娘娘,奴婢自己心裏苦,不想再讓娘娘為奴婢擔心。”
雲芯搖搖頭,站起身來,將適才妙雯關起的窗戶又推了開來,深吸一口雪天裏的濕冷空氣,連帶著麵色,也跟著森然冷凝起來:“妙雯,有些東西是等不來的,必須要自己主動去爭,你好好跟著我,總有一天,我會為你爭來自由。”(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