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上,趙子捷見寧暖洛向左右耳語後離去,過了許久仍未返回,心中生疑,便借口出了大殿,試圖尋找寧暖洛的蹤跡。
今日的趙子捷坐立不安,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這異常的慌亂究竟從何而來。他身為大啟的錚錚鐵漢,向來行事果斷,此刻卻如同做賊一般,悄然跟在一名宮女身後,見她黯然神傷,心中竟有些不悅。
“平日精明,挑男人的眼光實在不怎麼樣!”趙子捷低聲沉言道。
趙子捷昨日才知道寧暖洛與曾謫夏的過往,今日就看到曾謫夏的卑劣行徑,心中不僅不怒,反倒暗自竊喜。
待曾謫夏等人先行離去,寧暖洛才不慌不忙地回到大殿內。
趙子捷已然歸座,見寧暖洛回到身旁,也未多問,隻是沉著地凝視著舞池中央舞者們的曼妙舞姿。
內官不知在啟帝耳邊低語了些什麼,隻見啟帝揮手遣散了歌舞,眾目睽睽之下,曾謫夏帶著芊芊來到殿前。
“參見陛下!”兩人一同跪地參拜。
“平身!曾將軍與楚公主有何事要稟報啊?”啟帝發問。
芊芊含笑看了一眼曾謫夏,率先興奮地開口:“我們懇請陛下賜婚,我傾慕曾將軍已久,望陛下成全。”
楚瀟瀟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頓時驚愕失色,待回過神來想要阻止,卻已為時過晚。
“芊芊!不得胡鬧!”他麵色陰沉,厲聲嗬責,企圖上前將妹妹拽回。
“王兄,我與他是真心相愛。”芊芊雙眸閃爍,滿是無辜,可憐巴巴地望著楚瀟瀟。
楚瀟瀟隻覺得妹妹荒唐得令人發指,平日裏任性妄為也就罷了,今日來啟國談判,她卻如此胡鬧,先前談妥的條件恐怕也會如夢幻泡影般消散。
啟國大臣們麵麵相覷,皆露出滿意之色。
“哈哈哈!楚國公主好眼光!我大啟男兒皆是英雄,公主嫁過來盡可放心,啟楚兩國從此一家,不分彼此。”趙子旭滿臉通紅,似有醉意上頭。
楚芊芊聞言,頓感不妥,啟國人將城池與她的婚事混為一談,雖然不知殿上這些男人各自作何打算,但從他們的表情也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她早已知曉啟國民風保守,遠不如楚國豪放不羈,自己在殿前求親,恐怕會被這些人曲解。
他們會不會因此認為我大楚軟弱可欺,城池也唾手可得了呢?楚芊芊未曾想過這點,隻是覺得應該與曾謫夏一心,他說求啟帝賜婚,她便要跟著一同麵對,總覺得心愛之人不至於騙她。
反觀身旁的曾謫夏,方才信誓旦旦說一心求娶定不負她,此刻卻一言不發,半點維護之心都沒有。
寧暖洛注意到楚芊芊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憤恨地瞪著曾謫夏。
寧暖洛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暗忖:“曾謫夏究竟給這位小公主灌了什麼迷魂湯,竟然讓她在兩國相爭之時,眾目睽睽之下談起賜婚之事,還是一國公主親自開口,這實在是讓楚國難堪。”
寧暖洛並未察覺趙子捷此刻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嘖嘖”幾聲後,繼續搖著頭。
“五十步笑百步,曾將軍的魅力果真不同凡響啊。”趙子捷用僅有二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