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皇帝親政(1)(2 / 3)

“這個章惇,有事不在朝中議論,追到後宮來幹什麼?”

“那奴才回了他?”

“讓他進來吧。”哲宗說完,攬著劉婕妤一陣嬉鬧。就在這時,章惇進來了。章惇聽到嬉鬧之聲,卻不敢抬頭,說道:“微臣該死,微臣這就告退。”

“罷了,章大人,有什麼事你就在這兒說吧。”哲宗是故意讓朝中重臣看看,活著高太後時,他和劉婕妤不得不偷偷摸摸的,現在,任他所為,誰敢說個不字?

章惇偷眼一瞥,見哲宗懷中的女子姿色過人,麗質天成,卻又不是孟皇後,暗想,看來,她就是劉美人了。此時,章惇還不知道哲宗已經口諭了封號。關於哲宗寵愛劉婕妤之事,朝廷上下早有傳聞,章惇並非耳目閉塞之人,自然知曉。章惇道:“西夏犯我邊境,是戰是和,請聖上定奪。”

“章大人的意思呢?”

“微臣以為這次西夏來犯,是趁高太後駕崩,攻我大宋無防,聖上應派人迎頭狠擊,還以顏色,以彰顯龍威。”

“好,就以章大人之見,章大人以為應派誰領兵前往?”

章惇道:“民間傳聞,宗澤文武雙全,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宗澤?”哲宗並未聽聞此人。

“宗澤現為登州縣令。”

“一個小小的縣令,豈能率我天朝之師。”哲宗有些不以為然。

章惇說:“那宗澤勤政愛民,治理有條,在陶縣、龍遊、膠州等地時,頗有威名,據說他善於排兵布陣,可比孫武。”

哲宗一聽大喜,便傳旨下去,任命宗澤為西路軍統帥,即日誓師出發。

章惇彙報完工作,不敢多待,就告退了。他還沒走多遠,就見一小宮女分花拂柳而來,遙遙向他招手。章惇站了下來,等那小宮女走近。那小宮女十二三歲,生得粉麵桃腮,嬌小可人。隻見她嬌喘息息地問:“這位可是章大人?”章惇說:“正是。”宮女說:“奴婢是皇後身邊的陳迎兒,剛有人給皇後送了一些荔枝,皇後請章大人前去品嚐,如果章大人沒有什麼急事,這就一起走吧。”

章惇暗想,自己從來和孟皇後沒有來往,她為什麼這時候請自己去吃荔枝?是了,高太後去世,孟皇後無以依附,所以想拉攏自己。章惇是個聰明人,一猜就透。但是他也看出,哲宗對劉婕妤寵愛有加,以哲宗的性格,孟皇後雖然位列東宮,早晚必被廢除。因此,他有些沉吟。

陳迎兒年齡雖小,卻也是聰明伶俐之人,她察言觀色,看出章惇的猶豫來,便上前扯著章惇的朝服道:“章大人,您要是不到,皇後肯定會責怪奴婢辦事不周的。”

章惇慌忙說:“迎兒姑娘,你別這樣。”章惇擔心被宮中的人看到,謠言四起,對自己不利。陳迎兒偏偏不放手,笑道:“章大人,奴婢還是個十二三歲的孩子,你怕什麼,反正你不答應,奴婢就不鬆手。”

“好好好,本官去,本官去。”章惇知道,既然孟皇後打了自己的主意,躲是躲不過的。

孟皇後其實也算得上是標準的女人,雖然品貌不如劉婕妤,端莊處卻有過之而無不及。當年高太後給哲宗主了這門婚事,考慮到大宋帝王基因的問題,也不能隨便找個庸脂俗粉。不過,高太後沒有想到,她的一意孤行,恰恰讓哲宗產生了反叛心理。所以,盡管孟皇後現在已是後宮之主,依然得不到哲宗的寵愛。絕大多數女人有妒忌心理,尤其麵對宮女出身的劉婕妤,孟皇後久來寂寞,難免會忌中生恨。她邀章惇來,是想在朝中找一個得力的助手,搬掉劉婕妤。

章惇進來時,孟皇後已經站了起來。章惇慌忙行禮,說道:“微臣拜見皇後千歲。”孟皇後玉臂一抬,在章惇胳膊上微微地托了一下,輕啟貝齒,柔聲道:“章大人不必多禮。”章惇心中一慌。古人極重君臣男女之禮,章惇雖然處世凶狠果斷,但已是六十歲的人了,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對皇後心有異念。陳迎兒在旁暗樂,順手將章惇按在了椅子上,嬌笑道:“章大人,以後景靈宮就是您的家,您想來就來,不要客氣。”孟皇後瞥一眼陳迎兒,心道:這個小妮子果然很懂哀家的心事。章惇卻受寵若驚,額頭浸著密密麻麻的汗珠。

孟皇後親自為章惇剝了一枚荔枝,向他遞來。章惇望著那隻白嫩的手,連接也不敢接。孟皇後吃吃一笑:“章大人,你是可以做我長輩的人,還有什麼拘束的。”章惇擦了擦額頭的汗,心說,這個女人處心積慮,看來要讓自己陷進派係之爭。章惇由於受司馬光等舊派的壓製,對高太後恨之入骨,因孟皇後是高太後的人,所以自然對她有幾分厭感。

孟皇後倒也再沒有過分的行為,隻是陪著章惇聊些無關疼癢的問題。一晃就到了中午,陳迎兒端上了點心。章惇一驚,隱隱覺得自己在景靈宮裏呆得久了,說不定要惹出什麼麻煩,因此站了起來,向孟皇後告辭。孟皇後也不多留,笑盈盈起身,讓陳迎兒將章惇送出宮來。

章惇出了皇後的寢宮不遠,迎麵過來一個男孩,年歲與陳迎兒差不多大,生得齒白唇紅,俊俏無比。章惇認識他是遂寧郡王趙佶(即日後的徽宗),慌忙上前行禮。

“老臣見過遂寧郡王千歲。”

趙佶道:“章大人,是不是去皇後那裏了?”章惇大驚,他知道趙佶深受向太後的寵愛,向太後原是神宗時期的皇後,神宗逝世後,向太後的光環不再,加上這些年高太後的專權,她也一直抬不起頭來。那趙佶頗討人喜歡,雖然貪戀玩耍,但當著向太後的麵,常常假裝誦讀夫子的書,因此,在諸王之中,向太後是最喜歡他的,每每看到他,寂寞的心才算有了幾分寬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