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又不是人家肚子裏的蛔蟲,怎知道?”
“憑直觀,相信哥哥的眼力,不會錯的。”
“哥哥……”
“聽哥哥的,先不說他色迷迷的樣子,就憑他跟王詵那賊在一起,肯定不是什麼好貨色。”
說著,司馬峰對趙佶道:“今日搭救之恩,容日後再報,在下兄妹還有要事在身,先行別過了。”司馬峰也不等趙佶應聲,拽著司馬婉兒就走。“喂,喂……”趙佶哪肯就此與美人分手,於是隨後跟來。
趙佶追到司馬婉兒身邊,忍不住又握住了她的手,說:“姑娘有沒有好的去處,如果不嫌棄,就到小生的別院住下吧。”趙佶效仿王詵,在宮外也買了一套別院。司馬婉兒正要答應,司馬峰已將她拉在一邊,低聲說:“婉兒,你不能答應這壞人的話,我們還是去找父親吧。”司馬婉兒芳心已經漸漸地拴在趙佶身上,怨怪道:“你怎麼又說人家是壞人,小妹覺得這位公子是個好人,他不會騙我們的,他要是壞人,又怎麼肯救出你來呢。”
司馬峰道:“他對咱們的恩,自當日後報答,但是,哥哥也不許他打你的主意。”
“哥哥。”司馬婉兒嘴巴一撅:“小妹都這麼大的人了,也該有自己的主見吧。”司馬峰說:“不行,我答應過母親,一定要保護你的安全。”司馬婉兒氣得一跺腳,不再理他。司馬峰對趙佶拱拱手:“公子的好意我們兄妹心領了,隻是,我們身在江湖,漂泊不定,不適合居有定所的日子,至於公子的大恩大德,日後我們會尋機報答的,請自重。”說著,司馬峰硬是拉著司馬婉兒匆匆離開,把個趙佶丟在了大街上。趙佶心中悵然,既然司馬峰將話說到這份上,他也不便再跟下去。不過,趙佶是不會放棄的,回到端王府,他就派人去請皇宮太監總管李憲。
李憲聞訊趕緊來到,見了趙佶,跪倒叩頭,道:“奴才見過端王千歲千千歲。”趙佶從椅子上站起來,親自下階將李憲攙起,道:“李公公請起。”李憲站了起來,但仍躬著身子,問:“不知端王召奴才來有何急事?”趙佶就將偶遇司馬婉兒的經過簡單地說了一遍,又描述了司馬峰兄妹的模樣,道:“有勞李公公替小王留下司馬峰。”李憲道:“奴才一定不負重托。”說著,倒退了出去。
李憲內皇宮太監總管,手下耳目眾多,要在京城裏找兩個人還不簡單,何況這兩個人並非躲躲藏藏,也正在公開露麵中。
再說司馬峰兄妹在城內到處轉著,突然,一個人攔在他們麵前。這個人便是太監總管李憲。
李憲曾經跟過神宗,在西北邊境上監軍多年,武功卓越,當朝那些武將沒一個是他的對手。司馬峰兄妹並不認識他,隻看出他手拿拂塵,是個太監,不想招惹,便要從旁邊繞過去。但是,無論他們身法多快,始終無法擺脫李憲。李憲細聲細語地說:“二位,本公要留的人,還沒有一個可以逃脫的。”司馬峰道:“司馬峰與公公並不相識,你為什麼要留下在下?”李憲道:“司馬峰,不是本公要留下你,是有人要留下你,本公隻是奉命行事。”
“笑話,天子腳下,王法麵前,難道就沒有我們百姓的自由了嗎?”
“你說的不錯,本公正要限製你的自由。”說著,李憲手一伸,突然抓來。司馬峰居然連對方的手勢沒有看清,肩膀已被按住。急切中,司馬峰猛地一招“脫袍讓位”,想飛身後退。李憲似早就料到他這一招,手掌往下一按,司馬峰頓覺肩頭像壓了千斤巨石,忍不住矮下身去,雙腿難以挪動一步。司馬峰雙肩一晃,想以“霸王卸甲”甩脫李憲的控製,但是,還沒等他氣力使出,肩膀一麻,頓時胳膊垂了下去。
司馬婉兒見哥哥被製,飛起一腳,踢向李憲肘部的曲池穴。李憲哪裏將她放在眼裏,右手按住司馬峰沒有動,左手曲指迎著司馬婉兒的踝骨一彈。一股勁氣破空而出,嚇得司馬婉兒倒飛出丈外。李憲淡淡一笑,說:“司馬姑娘,我要把你哥哥帶走了,不過,你放心,我隻是留下他,一時還不會傷他性命。”說著,李憲身子一晃。等司馬婉兒定睛去看時,李憲已挾著司馬峰,飛向屋頂,轉眼不見。
司馬婉兒擔心兄長的性命,急切之下,又想到了趙佶。但是,她不知道趙佶的住處,甚至連對方是什麼人都不知道。當然,憑直覺,趙佶能夠幫助她。想來想去,司馬婉兒便去了王詵的別院。
其實,司馬婉兒是很討厭王詵的,如果不是為了救兄長,她是不肯再見王詵的。明明很討厭一個人,卻要去接近他。明明想離他越遠越好,卻不得不走到他的麵前。這就是司馬婉兒矛盾的心理。司馬婉兒和司馬峰從小到大便在一起玩耍,三年前,父親為了尋找被奪去的《江山》畫卷進京後,他們兄妹一直相依為命。現在,兄妹倆千裏尋父,父親還沒有找到,哥哥卻屢遭不測,司馬婉兒如何能不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