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飛道:“以我看,阿骨打如果肯定不會殺害皇上,他隻是拿皇上來做要挾的砝碼,大名府往北,是我們的地盤,駐軍頗多,因此,時某斷定他們不會走真定府,而有可能從青州附近走海路,我們馬上出發。”
鐵頭道:“真去啊,那茶樓呢?”
“皇上的安危要緊,還管什麼茶樓,救回人來再說。”
“那好吧,鐵頭本想當當掌櫃的癮,誰知,屁股還沒坐穩就離開了。”
“大哥,咱們不過是暫時出行,等回來後你繼續做你的大掌櫃。”
“很難說,那撻懶武功這麼高,咱們去明著是送死,但願他們不走水路。”
突然,一陣悶雷響起。時飛看看天,道:“出發。”
時飛三兄弟及蘭兒騎了四匹快馬,連夜朝青州方向而來。幾人剛出城,雨已經下了起來。大雨瓢潑,眨眼工夫,路上便積了一層水,嘩嘩的雨聲,吞沒了馬蹄聲。
第二天寅時,雨停了,一行人來到保順軍。此時,城門還未開,幾人繞城而過,又走了不遠,時飛見不遠處的樹下有一賣魚的老者,便跳下馬來,上前詢問:“大爺,要是出海,附近有幾個碼頭?”
“碼頭啊,有兩個,正東一個,東北方向一個。”
“大爺,您在這多久了?”老者道:“老夫從早上就在此擺攤,已經快一天了,小夥子,看你們風塵仆仆,是從外地來的吧,買幾條魚給大爺開開市?”
時飛掏出一錠銀子,放在老人手裏。老人見了銀子,眼睛一亮,顫抖著手說:“小夥子,用不了這麼多,這錠銀子足能買老夫半年的魚了。”
時飛道:“大爺,錢您揣著,魚我們也不要,我們隻想跟你打聽一件事。”
“打聽事啊,說吧,什麼事,隻要老夫知道的,一定告訴你們。”
“今天有沒有幾個人從縣城裏經過?”
“今天路過的人可多了,你問的是什麼樣的人?”
“有四個人,也許這四個人是分兩路走的,前麵三個人,後麵一個人,前麵三人中,有兩個人長得威猛,如果您仔細看,應該不像咱們中原人,另一個人是個公子哥,眉清目秀,另外一個人麵皮白淨,說話細聲細氣的。”
“讓老夫想想,哦,有,有,他們是不是還帶著幾十匹馬?”
“是啊,大爺,您快說,他們是朝哪個碼頭去的?”
“是東北方向的碼頭。”
“過去有多長時間了?”
“差不多快半個時辰了吧,你們緊著追,也許能追上,天一亮,碼頭的兄弟就要出海了。”
時飛一聽,馬上跳上馬,對鐵頭等人道:“咱們快去追趕,也許還來的及。”
馬蹄聲聲,如戰鼓,似急雨,頻頻地敲打著地麵。天開始泛亮了,東方的天際露出一片魚肚白。突然,時飛一把勒住馬韁繩,呆呆地看著路麵。蘭兒等人也把馬韁繩勒住。蘭兒問:“時大哥,怎麼了?”時飛道:“不對,我懷疑咱們的路線有誤。”
“難道那老者會欺騙咱們?”
“你們瞧,這路麵剛下過雨,如果阿骨打等人是從這裏經過的,為什麼沒有馬蹄踏過的痕跡。”
“是啊。”蘭兒、鐵頭及許良民也覺得這裏麵有問題。
“走,去東碼頭。”時飛撥馬率先奔出。
此時,阿骨打、撻懶擄著徽宗的確正在東碼頭上。李憲雖然緊盯著他們,奈何投鼠忌器,根本就不敢上麵硬拚。徽宗被撻懶用牛耳刀頂了後心,嚇得臉色蠟黃,身子軟成了一團。旁邊,一個年輕的漁民正在補網。
阿骨打道:“小哥,天要亮了,該出海了吧。”
那漁民道:“別急,我們漁民出海是有時辰的,昨晚下了一場暴風雨,今天要是提前一刻出海也不吉利呢。”阿骨打道:“別補網了,今天你隻負責把我們渡過過,不用打魚了,快做好準備,我們多付給你銀兩。”
“你們啊,一看就不是在海邊生的,我們漁民有個習慣,即使十天不打魚,也要把網修補好,不然,到了想打的時候就晚了。”
撻懶怒道:“廢話少說,別磨磨蹭蹭的,趕緊出海。”阿骨打道:“將軍不要逼迫他,再等一刻又如何,反正我們已經買通了城東的老者,即使宋兵追來,也到不了東碼頭。”
那漁民看看阿骨打,又看看徽宗,再看看李憲,道:“看你們的穿著,都是宋人吧,怎麼這二位長胡子的大哥聽聲音不像。”
撻懶晃晃手中的牛耳刀,道:“準備劃你的船,要是多問一句,小心我割了你的舌頭。”
李憲見撻懶手中的刀一離開徽宗後心,雙肩一晃就想撲過去,阿骨打早就盯著他了,見狀腳下一滑,橫移了幾尺,攔在撻懶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