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章 莊寧寫給左丘玟的信 (2)(1 / 3)

我一直在告誡自己,曾黎不過是另一個我,這種靈魂上的契合並不因為她的肉體與我不同而不同。但是昨晚我發覺這種告誡似乎並未起到太多的作用。

我竟然因為她而生出了嫉妒--對左丘明--那個毛孩子的嫉妒。看得出來,這孩子喜歡曾黎,而且是義無反顧、瘋狂的那種喜歡。我想他的姐姐一定是反對的,這是從他們簡單的對話和肢體語言就可以得出的結論。但是我依然還是嫉妒了。我嫉妒他可以正常去愛,而我不能!

這真是太糟糕了!我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陳狄,我欠他太多,一生都還不完……

2007年4月1日

二月(小)十四星期日宜:解除拆卸忌:栽種安葬天氣晴

昨天我們吵架了。她說她不想再做安然了。

這是我沒有想到的!

為什麼啊?

在我心中,她就是安然啊,我的安然就是她,她們應該擁有共同的靈魂啊。

難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覺?

更糟糕的是,我居然同意了!我妥協了,我向我的另一部分妥協了,而我的另一部分,並不屬於那個愛我的他。

我感覺自己是一片爛樹葉,沒有任何用處,甚至自己都無法抓住自己,無法安排掩埋自己的那一抔泥土。這是一種巨大的失敗感,這讓我在昨夜夢見了陳婉。

她對我冷笑,好冷好冷的冷笑,然後用一根長而尖銳的鋼針猛刺我的頭顱,穿透我的太陽穴。

好疼,直到今天早晨起來時,我的太陽穴依然疼痛。

我必須承認,我愛上她了,是她……

在此之前,我一直告訴自己我愛的不是曾黎,而是安然,是另一個隱匿的我。

但現在看,這幾乎是個笑話。

我總是在自欺欺人,我是這世界最醜陋的醜角,我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無須表演的喜劇人物,我活著就是個笑話。我真該去死,真該被陳婉在夢裏活活紮死。我不該在清晨醒來,就該那麼躺在床上,在夢裏,活活的--

疼死!

2007年4月12日

二月(小)廿五星期四宜:祭祀祈福忌:出火嫁娶天氣晴

今天上午,我去看陳婉了。我對她說出了心裏話。我求她殺了我,但是她沉默。

今天下午,我又見了陳狄。我和他也說了心裏話。我求他殺了我,但是他笑了。

他們一個不理我,一個祝福我。

我該是天下最幸福的渾蛋吧?

可是偏偏不!

晚上又見到了曾黎。我的心就碎了,像個玻璃杯掉在了地上,“啪”的一下就裂成了大大小小的碎片。那麼尖銳,那麼晶瑩。我把自己的靈魂放在了上麵,我看著它被紮得千瘡百孔。

我是一個渾身流著鮮血的可憐蟲,我喜歡自己折磨自己。

2006年5月1日

三月(大)十五星期二宜:平治道塗忌:嫁娶安葬天氣晴

不管那麼多了。就讓我親自送自己下地獄吧。

我愛上曾黎了,不是愛上安然。

我對不起陳狄,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補償。我的心已經長滿老趼,甚至無法聽到搏動的聲音。

他祝福我,我就昧著良心接受了。那一刻我看到他眼中的淚光,而我已無法猜測,我們彼此的心跳是否還能合成一首歡快的夜曲……

這一夜,於他於我,都是一種煎熬。他一直在給我講述片場上的各種趣事,講那個全國著名的女演員本想去陪導演睡覺,結果卻摸黑走到了劇務的房間,兩個男人都是禿頭,所以這個可憐的女演員到第二天才發現自己進錯了屋。

這可真是一條大新聞,應該是曾黎所喜歡追逐的“內幕”吧。

這可真是諷刺!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