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3 / 3)

藝術上美麗的斷代

今天我們在檢點蘭州的文化積澱和書畫寶藏的時候,就猶如檢點我們的心情。

想想看,在“勸君更進一杯酒”的惜別中,在“葡萄美酒夜光杯”的歡娛中,能缺得了書法和繪畫嗎?

一部《全唐詩》中,有邊塞詩約2000首,其中1500首與大西北有關。更引人注目的是,這些詩中反複歌唱的又多是這樣一些地方:陽關、玉門、敦煌、酒泉、涼州、臨洮、金城、皋蘭、秦州、祁連、河湟、隴阪……它們猶如一串耀眼的明珠,連接起了自隴山到玉門關、陽關,那東西長達1700公裏的隴右山川,在無數動人心弦的樂章和這一串目光所向的神聖熱土上,金城(蘭州)位居交通要道,融合著不同的民族文化。

今天,我們仍能從盛唐邊塞詩人岑參的詩篇《胡笳歌送顏真卿使赴河隴》(全唐詩第199卷)中讀出動人的故事:

君不聞胡笳聲最悲,紫髯綠眼胡人吹。

吹之一曲猶未了,愁殺樓蘭征戍兒。

涼秋八月蕭關道,北風吹斷天山草。

昆侖山南月欲斜,胡人向月吹胡笳。

胡笳怨兮將送君,秦山遙望隴山雲。

邊城夜夜多愁夢,向月胡笳誰喜聞。

這是當時34歲的詩人岑參,在京都長安送別要出任河西隴右軍事要職的友人——大書法家顏真卿出使河西走廊的詩作。依依送別時,詩人告訴要去邊地赴任的好友:赤須碧睛的胡人吹的胡笳會觸動戍邊的士卒的思鄉之情。他說現在天氣冷了,北風吹黃了天山的草;昆侖山南的月亮將要落下,夜已深沉;詩人從長安眺望遙遠的西北,自然勾起對友人的無限思念。在邊城因思鄉而多愁多夢的友人,怎麼能經受夜夜悲涼的胡笳聲呢!今天人們再吟誦這首1200多年前的詩章時,會產生一種悲壯與哀怨的思緒,也會撲來一種壯美的如同夢幻般的幻覺。詩人和書法家送別,總要用他們拿手的藝術形式來表達彼時彼刻的情緒吧!那就該是飽含西北風格的藝術了。

無論在“絲綢之路”的開拓進程中,還是在中西經濟文化交流過程中,蘭州始終扮演著舉足輕重的角色。它首先是一個渡口、一座固若金湯的關河、一方藝術與幹戈輪翻登場的必經之地……這也許就是蘭州在久遠的時日中本該留下更多的藝術遺珍,而今天卻見之較少的緣故吧!

趙充國屯田河湟,劉元鼎唐蕃會盟,無一不依托蘭州的要津險關。金城津、金城關、西固城、勇士城的稱謂,訴說著蘭州“倚岩百丈峙雄關,西域咽喉在此間”的位置。蘭州“茶馬互市”的設置,又賦予了蘭州濃鬱的商業文化韻味,山陝會館、湖廣會館、祥瑞居等遺址,是一支支唱不盡的商賈長曲。明肅藩王移駐蘭州,大興衙府、陵寢、寺廟、道觀,給蘭州又平添了多少詩情畫意!五泉山、白塔山、興隆山,寺觀隱於疊嶂、幽穀、懸崖之間,儼然天造地設;莊嚴寺、白雲觀、五泉書院,篤佛釋道,尊崇儒教,啟興後學,各領風騷。山川與人文藝術的交融,相映成輝,勾勒出了蘭州獨具特色的山川人文景觀。林則徐、左宗棠、譚嗣同等一代誌士,吳可讀、吳鎮、劉爾炘等文人騷客將履痕墨跡揮灑於金城名勝,更使蘭州山水顯現出一種別樣的毓秀鍾靈。就連一代天驕成吉思汗也將一縷英魂留存於興隆山的棲霞煙雲之中,真可謂“文人賴山川流傳,山川須人文潤色”。擁有如此壯美的山川,如此渾厚的人文積澱,它在文化藝術方麵也具有著非同一般的地位。

這是可想而知的,也是理所應當的。

蘭州書畫藝術的特質

在神奇瑰麗的古詩中,那“毛女輕烽燧,胡兒掣駱駝”、“馬驕朱汗落,胡舞白題斜”(杜甫《秦州雜詩》)“婆娑依裏社,簫鼓賽田神”、“健兒擊鼓吹羌笛,共賽城東越騎神”。元稹《西涼伎》。“葡萄酒熟恣行樂,紅豔青旗朱粉樓……歌舒開府設高宴,八珍九醞當前頭。前頭百戲競繚亂,丸劍跳擲霜雪浮。獅子搖光毛彩豎,胡姬醉舞筋骨柔。大宛來獻赤汗馬,讚普亦奉翠茸裘”的胡漢文化,乃至多民族文化融彙造就了河西與蘭州藝術的斑斕氛圍。

文化藝術,是原創的,又是傳承的,也是不斷推陳出新、與時俱進的;是區域的,民族的,人類的,多彩多姿的,又是相互碰撞交融、相互吸納、彼此為用的。在文化發展的曆史長河中,總是先進文化主導著前進的方向和趨勢。文化藝術,這個人類曆史的同源詞,記載著人類走過的曆程,凝聚著人類社會的靈魂,滲透在人類文明成果的每一個細胞中。蘭州曆史文化(十一)最新章節第1章地址html/15/15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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