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崇山碧水孤村 小鬆大頭馬駒兒(2 / 3)

“就是,大頭沒碰你一手指頭”黑瘦的李遠未瞠目卻似瞪著眼說。

“你們....”顯然怒極的李宗,白皙麵皮脹的通紅,眼眶微微見濕,就差揚蹄尥蹶子,引頸悲鳴了.....

“嗨,我說”一直雙手抱胸,默不作聲的“大王”李鬆發話了。

嘰喳不休的少年紛紛打住話頭,瞧著李鬆。

“嗯...馬駒兒,我們明兒再比,大頭,你下次別言聲了。

馬駒兒聞言,蹙眉舒展,麵色漸趨平常。大頭聳聳肩,呲牙咧嘴,作痛心疾首狀,猛然雙目圓睜說道:“馬駒兒哥,你屁股沒摔八半兒吧?”一副憂心忡忡的神色。

馬駒兒聞言,臉皮一紅,瞪著大頭:“放屁”。但少年心性,崩不住怒目而視這等高深表情,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登時揚場上孩童嬉笑聲大作。正是少年不識愁滋味,怒喜盡酣暢。

“哥哥,吃飯了”一個十三四歲的清秀少女俏生生站在場邊上,攪擾了眾好漢的“聚眾行樂,揚場論劍”。

小鬆應一聲:“知道了”撿起地上粗布棉衣,擺擺手說:“小的們,散了吧。”

眾孩童紛紛應聲,做鳥獸散狀,一時揚場上空無一人。

“盛兒,起來了”一個四旬農婦輕輕拍打著正蜷縮被中,猶自酣睡的李盛。

“嗯”李盛揉揉惺忪睡眼,含糊應道。李王氏寵溺的看著哈欠連天的兒子,輕聲道:“飯做好了,鍋裏熱著呢,後天學堂開學,我和你爹去城裏給先生買些禮品,估摸明兒晌午回來,我跟小鬆媽說了,你吃完飯就去她家.....”

“知道了,娘,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兒了。”李聰蜷蜷身子,歪頭嘀咕道,雙手抱著母親胳膊,咧嘴笑了起來。

“對,對,小聰兒是大人了,十二歲的大人了。”李盛的父親李三柏,從外間屋走了進來,快步奔到炕前,右手猛的探進大頭的被窩。“哈哈....”大頭忽的坐起撲到李王氏懷裏:“娘,爹真壞,咯吱我...哈..哈”

“別凍著”李王氏兩忙扯過棉被蓋在大頭身上,轉頭瞪著正逗弄兒子的丈夫說:“多大人了,沒個正興”。李三柏嘿嘿兩聲,坐到炕上,朝大頭擠眉弄眼:“好小子,敢說爹壞,不給你買書了”。大頭聞言雙手環抱父親脖頸,嘻嘻道:“好爹,你是最好的爹”。

李三柏瞧著大頭神色,哈哈笑了起來。李王氏看著父子二人,眼裏笑意更甚,舐犢深情洋溢滿屋。天倫之樂,金玉難及萬一。

隔天午後,日已西斜,一幫少年正聚在村中唯一一條出山小徑路口。

“叔叔嬸嬸許是在路上耽擱了。”小鬆看著麵露焦色的大頭溫言勸道。

“嗯”大頭點點頭,雙手蜷在袖中,隻望著小路出神,身旁馬駒兒李宗,瞪眼兒李遠等六七個少年,或蹲或坐,神色凝重,不複平日詼諧嬉鬧。

五年前,一乞丐昏倒於村邊田野之上,被大頭父親李三柏就起,接入家中。那乞丐昏睡三日悠悠醒轉,調養月餘回複康健,自言乃是湯城名門之後,家道中落淪為乞丐,因城中債務纏身,逃至山間,風餐露宿饑寒交迫之下,昏倒在地。幸得村人援手,保住性命,無以為報,願在村中開設學堂,啟蒙小兒,報恩之餘也尋個安身立命之處。村人聞言自是欣然應允,於是便將村西祠堂荒廢的兩間廈屋修葺一新,辟做學堂,每年二月初八即為開館之日,農忙停課,至十一月便閉館休學。大頭等眾孩童習慣了整日信馬由韁的肆意玩鬧,初入學堂自然諸般不適,但過的久了,也就適應喜歡上了讀書生活,大頭李盛更是聰慧異常,過目不忘,先生對他也另眼相待,課餘不時指點教導,講些古今野史軼事,是以大頭對他甚為敬重。再說這先生姓張名尚敬,雖曾落魄為乞,卻也有真才實學,閑暇時為村人代寫書函信件,主持婚喪嫁娶及至祭祖禮儀,更教導的村中眾“猴兒”識文字,知禮儀。於村中甚得人望,年前先生言道,城中債務需了,便拜別村人進城去了,開學前便歸。那李三柏夫婦感念先生對大頭教導有方,便商定進城為先生買些禮品聊表感激之心,本說晌午便回,但此時卻遲遲未歸。